周朝先没有说话,只是一味的抽着烟。
要不是他没有选择,他很想一个烟灰缸砸他脑门上。
“玛德!”
他暗啐了一口。
转头看向海岸,只见海岸一副暴发户的样子,
胸口挂着一根小拇指粗的大金链子。
靠在椅背上,双手抱胸,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他本来就对赌场没多大兴趣。
而东湖帮能有今天的规模,全靠副帮主仇笑痴在打理。
他今天来不过是卖周朝先一个面子。
这尴尬的局面,直到崔妙香给众人倒上茶才结束。
周朝先开口:“今天请两位过来,是有桩发财的买卖。”
“我拿到了一块的赌牌”
“是澳岛的渠道?”
雷公没等他说完就插嘴问道。
眼睛里闪着光,连坐姿都直了些。
“不是澳岛,是掸耀王国的碧口岛。”
周朝先再次点了一根烟,在烟雾缭绕中,他慢悠悠吐出条件。
“准入费,每家十五亿美刀。”
“交了钱后,就能拿到一张副牌,赌场利润扣税后,跟掸耀王室五五分成。”
海岸这会倒吸一口凉气,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十五亿美刀,他不是拿不出。
可真要掏出去,肉痛得都能从半夜醒过来。
他刚要开口拒绝,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仇笑痴往前半步,目光灼灼地看向周朝先:“周帮主,我冒昧的问一句。”
“是不是只要交了这十五亿美刀,就能拿赌牌?”
“赌场面积有没有限制?”
“地理位置好么?”
“还有其他方面的隐形支出吗?”
“一定要帮会出资?”
“个人行不行?”
周朝先愣了两秒,随即笑了起来:“没那么多规矩,但赌场需要人引流。”
“不然钱都被叠码仔赚走,我们不成慈善家了?”
“至于营业面积,初步是一家五星级酒店。”
“碧口岛的面积是澳岛的两倍,地理位置好得很。”
“你们有多大本事,就能赚多少钱。”
而这会海岸的脸色阴沉了下来。
仇笑痴越过他开口,明摆着没把他这个帮主放在眼里。
他“噌”地一声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海岸老哥别急。”
周朝先起身拦了拦,语气放缓,“既然你对赌牌没兴趣,我还有别的生意跟你谈。”
“先去前厅歇会儿,等我跟雷公聊完先。”
海岸瞪了仇笑痴一眼,才慢慢悠悠的去了前厅。
雷公满脸的倨傲之色:“朝先老弟,不是老哥不给你面子,掸耀是哪里,我压根就没听过。”
“既然你搞到了赌牌,老哥也支持你一手。”
“但十五亿美刀的入场费太贵了。”
“要是澳岛的赌牌,我二话不说就掏钱了。”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想压价。
周朝先嗤笑一声,烟雾从嘴角溢出,眼神却冷了几分:“雷公,你怕是还没睡醒吧!”
“15亿美刀,你就想拿下澳岛的赌牌。”
“另外一点,港岛快要回归了。”
“澳岛同样也快了,大陆对黄赌毒查得有多严,这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可掸耀不一样,是联合国承认的主权国家。”
“除了禁毒严一点,其他方面都很宽松。”
“我打通关节不容易,你们掏入场费就能坐享其成,已经是很占便宜的事了。”
他身体往前倾了倾,很不耐烦的说道:“现在你可以出价了,要是出价太低的话,你就直接抱着你的小姨子回家好了。”
“不要出来丢人现眼了!”
“免得让人掸耀王以为我们湾湾人出不起钱。”
雷公气得鼻子差点都歪了,心里暗骂不已。
“这年轻人不讲武德”,脸上却不得不绷住:“哼,年轻人不要太狂,有你求着我的时候。”
“今天这事太大,我得回去跟帮里人商议一下。”
周朝先做了个“请”的手势,看着雷公一行人离开。
他嘴角微微上扬。
“鱼儿上钩了!”
周朝先摩挲着扶手,眼底闪过一丝冷光。
他决定了,只要td人够,就不带雷公这个扑街玩!
他抬头给崔妙香递去个眼神,后者立刻会意,转身从公文包取出一份文档。
这是他名下的产业清单。
他也是混迹黑道的老油条了,自然知道海岸的底细。
这人看起来大哥派头十足,也非常的豪爽,但是野心却不大。
只想守着自己那一亩三分地过小日子。
他只是没想到,仇笑痴居然对赌牌这么感兴趣。
这倒是一个意外之喜了!
周朝先随意的接过清单看了两眼。
就合上了文档。
好吧,这会看多了他心疼!
毕竟都是自己一点点积累下的家业。
他刚到前厅门口,就隐约听到里面传来压抑的争吵声。
当他敲门进去的时候,才发现海岸脸色铁青。
而仇笑痴则斜倚着墙,嘴角挂着漫不经心的笑。
两人见他进来,也是瞬间收了声。
周朝先装作没看见双方的剑拔弩张,脸上堆起热络的笑:“海岸老哥,我这儿有份产业清单,你先过目一下。”
等海岸接过清单以后,他才缓缓开口:“这上面都是我周某人,在湾湾打拼多年积攒下来的一部分家底。”
“总价大概二十亿美刀左右。”
“今天作价十六亿,转让给老哥。”
“你看意下如何?”
海岸原本低头看清单上的动作一顿。
主要是那些电子娱乐城,他也是早有耳闻。
因为都是日进斗金的正规生意,周朝先竟然说放手就放手?
他抬头看向周朝先,眼神里满是诧异:“朝先老弟,你玩真的?”
见周朝先点头,海岸当即合上清单。
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豪爽道:“好!老弟既然爽快,我也不能差事了。”
“给我三天时间筹钱,三天后咱们正式签合约!”
当送走海岸一行人时,周朝先跟仇笑痴在门口交换了个眼神。
时间来到晚上八点半,湾湾某别墅区。
保镖高捷站在别墅门外,脸色憋得通红,指节攥得发白。
屋内传来的猫叫声,像针一样扎进耳朵,他喉结滚动了两下,强迫自己盯着远处的路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