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伯谦冷笑一声：“二巡？陈建国还真是爱他这个疑似『儿子』啊！”
秘书也没有说话，陈知行的威信这下算是更高了。
虽然二巡没什么权力，更多的是个象徵，但问题就在於配合陈知行第一纪检监察室副主任的身份，能够全面增加的对方的话语权！
他坐在办公椅上皱著眉头，陶之山怎么还没有消息？都已经过去久了，按理说，应该有结果了啊。
难不成他们之间真的有关係？
也真是因为有关係，陶之山才不敢乱说？
私人电话在这时候响起，陶伯谦看了一眼，是陶之山打过来的电话！
他快速拿起手机接通。
“哥，查到了。”
电话那头传来茶杯翻倒的脆响，陶伯谦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把记录抹”
“抹不掉！”
陶之山突然提高音量，警服肩章在灯光下剧烈晃动：“郑绍庭三个月前就调阅过这份报告，系统里留著最高权限的加密印记！”
陶伯谦看向西山的方向，深吸了一口气。
棋盘上黑子已被逼到绝境，就像他突然发现的这个致命秘密，不是陷阱，而是阳谋。
“老郑啊老郑”
他摩挲著乾隆年间的青瓷杯，突然笑出声：“你早算准我会走这步棋。
“最重要的是，我为了帮你查这个事情，我还背了处分！”
“上一次查这件事情的人，是机要局！您应该明白，但凡我有过线的行为就会触发预警系统，甚至，五分钟之后，我就会被抓走！”
“哥！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了！我们之间谁也不欠谁了！”
电话被陡然掛断，陶伯谦的脸色也难看了下来。
他和陶之山的关係很不好，当然，这都已经是陈芝麻烂穀子的事情了。
陶伯谦深吸了一口气，还是没有得到具体结果，他现在根本就不知道两人到底有没有关係！
机要局曾经也查过，这说明不止是一个人查过陈知行和陈建国的关係。
问题就在於，如果真的有关係，那么这群人心照不宣，那是接了谁的命令？
如果是那位的命令，那就可以篤定是对方想动自己了。
若真是那位，他还挣扎个毛线啊，直接投案自首算逑！
“你帮我约一下萧部长。”
说实话，升得这么快並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现在他还年轻其实算下来也不算年轻了。
29了。
他这番话要是说出去，绝对会被一群人给打死。
29的副厅级、二级巡视员，这但凡放在其他人的身上，那都是为之努力一辈子的事情了！
甚至许多人一辈子都达不到这个高度！
公示栏前围满了人，红头文件在冬日的阳光下泛著刺目的光。
陈知行站在人群外围，听见有人小声嘀咕：“29岁的二巡？中纪委成立以来头一遭吧？”
“活阎王嘛，专克贪官。”
有人半开玩笑地接话，却在看见陈知行时猛地噤声。
陈知行面无表情地穿过自动分开的人群，指尖触到公示栏冰凉的玻璃罩。
二级巡视员的红章像团火，灼得他眼眶发烫。
这个职级来得太快，快得连他自己都觉得烫手。
“陈副主任。”
办公厅的小张气喘吁吁跑来：“陈书记让您去他办公室。” 陈知行点了点头：“好。”
二巡公示意味著什么他很清楚。
这不仅是待遇提升，更是为关东之行铺路。
非领导职务的二级巡视员在办案时反而更灵活，就像藏在鞘里的刀。
陈建国的办公室永远瀰漫著龙井的苦涩。
见陈知行进来，他头也不抬地指了指沙发：“坐。”
“陈书记，我”
“公示看到了？”
陈建国突然打断：“二巡只是个开始。”
陈知行心头一跳。
开始？什么开始？
窗外的雪停了，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办公桌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线条。
陈建国终於放下钢笔，从抽屉里取出个牛皮纸袋推过来：“看看这个。”
袋子里是关东省近三年信访统计表。
陈知行翻到第三页时手指突然僵住，辽安市煤矿工人集体信访事件，全部標註『已妥善解决』，但信访人签字栏都是同一个笔跡。
这份文件可不是近期的，基本上都是2000年前后。
“陶伯谦任关东省委书记时，矿上死个人就像死只蚂蚁。”
陈建国声音冷得像冰：“现在这些蚂蚁要排队找他算帐了。”
陈知行清楚的看到陈建国手背暴起的青筋！
这位以冷静著称的纪委书记，此刻竟在压抑著滔天怒火。
“下周你带队去审计署。”
陈建国突然话锋一转：“名义上是学习煤矿安全专项审计，实际是”
话没说完，红色座机突然响起。
陈建国接起电话时，陈知行看见他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下。
“好，我马上到。”
掛断电话，陈建国抓起外套就往外走：“陶伯谦刚才去了萧家。
陈知行瞳孔骤缩。
萧家，萧远山的萧家！那位在政法系统深耕三十年的萧远山！
萧远山同样不是善茬！
萧家全系都是政法委升上来的，甚至说句不好听的，在政法委系统中，萧家隨便一个人说句话可能都比陈建国说话好使！
纯粹就是政法系统的土皇帝！
另外一方面就是，萧家在京城不显山不显水，整个萧家主打一个低调，所以在京城真的很难听到他们说什么。
“您是说”
陈建国在门口回头，嘴角勾起冷笑：“他找十个萧远山也救不了自己！”
陈建国离开纪委大楼后，陈知行也回到了一室办公点。
一室上下两层，一百多人的办公地点自然也不可能太寒酸了。
在中纪委大楼，几乎每一个科室全都是独立的，但每一个科室都有相应的分管领导。
说起这件事情当初把陈知行下方的十八罗汉全都喜提了处分，尤其是主管川省这边的分管领导以及科室正副主任全都记大过了。
毕竟川省这么大的事情，你们居然不知道，这不就是监管不力嘛！
“陈主任。”
刚回到办公室，林山河的秘书就走了过来。
“林主任叫您过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