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上是祥林嫂那张因极度恐惧的脸。
【“祥林嫂疯了似的在山林间寻找着阿毛。”】
【画面快速切换:祥林嫂不顾荆棘划破衣衫和皮肤,声嘶力竭地呼喊着“阿毛!阿毛!”】
【声音从凄厉到嘶哑,最后只剩下气若游丝的呜咽。】
【她翻遍了每一个可能藏身的草垛、山洞、溪流边】
【“从日上三竿,找到暮色西合;从夕阳西下,找到月上中天”】
【天色越来越暗,只有祥林嫂踉跄的身影在黑暗中徒劳地穿梭。】
各朝各代为人母的妇人,看着祥林嫂这近乎癫狂的寻找,心都揪紧了。
她们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帕子、衣角,或是紧紧搂住了身边懵懂的孩子。
那份源自母亲本能的恐惧和痛楚,让她们感同身受,眼眶发红,低声祈祷着奇迹发生。
然而,奇迹没有出现。
【“最终,在村外一处偏僻的草丛旁,祥林嫂找到了一只沾满泥污的小鞋子——那是阿毛的鞋!”】
【一只破旧的小布鞋,孤零零地躺在地上。
【“而在鞋子旁边是一滩早己干涸、颜色发暗的血迹!”】
【刺目的暗红,在灰绿的草丛中如同一个狰狞的伤口。】
【“村里人围拢过来,叹息着摇头:‘唉这阿毛那孩子,怕是被山里的饿狼叼走了啊’”】
【村民的话语带着叹息。】
“呜”
天幕下,无数母亲捂住了嘴,孩子被野兽叼走,那份失去骨肉的痛,瞬间击穿了时空的隔阂。
【旁白的声音继续:】
【“本以为,这丧子之痛,己是这苦命妇人此生最大的劫难”】
“这难道还不苦吗?!”
某间书院里,一个年轻书生激动地拍案而起,眼眶通红,“孩子都没了!这还不够苦?!” 无法想象还有比这更深的痛苦。
【“可万万没有想到这撕心裂肺的痛楚,竟只是她苦难的开始。”】
“什么?!” 书生的声音戛然而止。
【画面切回贺老六那间破败的茅屋。】
【“失魂落魄、如同行尸走肉般的祥林嫂,回到家。”】
【眼神空洞。】
【“屋里一片死寂。她麻木地推开门——”】
【“只见贺老六蜷缩着身体,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
【“祥林嫂愣住了,似乎连恐惧都己被抽空。她缓缓地、机械地走过去,用尽全身力气,将那沉重的身体翻了过来”】
【贺老六脸色青灰,双目圆睁却毫无神采,嘴角残留着暗黑色的血沫,身体早己冰冷僵硬!】
“死了?!贺老六也死了?!”
“天啊!这这”
清朝时空,某个文人,看着祥林嫂全家都死了,非但没有同情,反而嫌恶地用扇子掩住口鼻骂道:
“‘扫把星’!‘克夫命’!”
“果然是个晦气透顶的妇人!谁沾上她谁倒霉!”
【视频里,祥林嫂看着丈夫冰冷的尸体,又低头看看手中儿子的小鞋】
【“双重的、毁灭性的打击,如同两柄重锤,将她残存的一丝魂魄也彻底击得粉碎!”】
【祥林嫂那双曾经还带着一丝活气的眼睛,此刻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的绝望。】
山林间,一个刚打猎归来的粗犷猎人,看着天幕,语气带着一丝不耐烦:
“这有啥好可怜的?俺们村也有寡妇死了男人,日子不还得过?”
对他而言,祥林嫂的绝望,只是世间无数悲剧中微不足道的一个。
【视频画面切回鲁府。鲁太太正对着看书的鲁西老爷唏嘘:】
【“‘唉老爷,那祥林嫂可真是个可怜人呐!’”】
【鲁太太的语气带着一丝虚伪的叹息,更像是在谈论一件与她无关的、有点“意思”的奇闻异事。】
【鲁西老爷闻言,头也不抬,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极其轻蔑和厌恶的冷哼:】
【“‘哼!克死两任丈夫,连儿子都保不住的丧门星!天煞孤星!晦气!’”】
明清时空,那些本就视寡妇为不祥、迷信命理的人,此刻仿佛找到了铁证:
“看!早就说了!这女人就是晦气!”
“就是!克夫克子,这种妇人,沾都不能沾!”
“离她远点,免得沾染了霉运!”
有人甚至真的起身回屋,关紧了门窗。
【然而,鲁西老爷的话锋却突然一转,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施舍和精明的算计:】
【“‘不过嘛’”】 他放下书,捻了捻胡须,眼中闪过一丝算计的光芒。
【“‘她倒还是个能干活的人。力气大,手脚也算麻利。’”】
【“‘既然太太你己经把她留下了’”】
【鲁西老爷瞥了一眼鲁太太。】
【“‘既然你说留下,那就留下吧。’”】
【他还不忘转头对管家冷冷吩咐:】
【“‘去!吩咐下去,把她住过的柴房、走过的院子,尤其是她待过的地方把艾草加熏三遍!!’”】
唐朝杜甫看着天幕,满心满眼的都是困惑:
“为何?为何后世的寡妇竟如此不招待见?”
“这鲁西老爷,明明得了一个干活的好手,为何还要如此嫌弃、如此刻薄?”
他无法理解这种根深蒂固的迷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