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信?不信你打个电话确认一下不就好了么?”
懒惰之罪躺在土坑里,声音懒洋洋的,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林深眼神锐利,死死盯了他片刻,最终还是解除了与白虎的附体状态,他将这个危险的家伙交给白虎看管,自己快步走到一旁,深吸一口气,拨通了母亲倪霜的电话。
“嘟嘟嘟——”
电话并未接通,每一声都敲击在他紧绷的心弦上。
没人接听。
“嘟嘟嘟——”
第二次拨打,依旧没人接听。
林深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他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斗起来。
不对,这绝不对!
倪霜,身为影组与集团的双料负责人,电话几乎从不离身,尤其是他这个儿子的来电,她几乎都是秒接,连续两次无人接听……这只能意味着——出事了!
一想到母亲可能遭遇不测,林深的心脏就象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几乎无法呼吸,他猛地转过头,目光死死锁定在依旧躺得安稳的懒惰之罪身上,眼框瞬间泛红,但那里面翻涌的不是悲伤,而是几乎要凝成实质的杀意!周身的空气都因他暴动的魂力而开始扭曲。
“我妈到底……”
他的声音嘶哑,带着压抑到极致的愤怒和恐慌。
就在他要爆发时,他掌心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跳跃的,正是那个他无比熟悉的备注——“母上大人!”
巨大的情绪冲击让林深一时有些恍惚,眼框中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迅速盈满,他几乎是颤斗着按下了接听键。
“喂——”
听筒里传来倪霜那熟悉且令人心安的声音。
“你刚刚为什么不接电话?!知不知道我很担心?!”
林深的质问脱口而出,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哭腔和紧张,他已经很久没有如此失态,如此直白地暴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
电话那头的倪霜,正坐在宽敞的办公室里,听到儿子带着哭腔的质问,她非但没有心疼,嘴角反而上翘,勾勒出一抹十分受用的笑意。
“呦,怎么了这是?”
她语气轻松。
“这话怎么听起来怎么这么熟悉呢?”
她可没忘记,当初林深与白虎契约后昏迷不醒,不知情的自己也是这般心急如焚地质问他。
“别岔开话题!你刚刚干嘛去了!”
林深抽了抽鼻子,瓮声瓮气地追问。
“还能干嘛,开会呢,手机静音了。”
倪霜瞥了一眼桌上摊开的文档,随口解释道。
“懒惰之罪是怎么回事?!”
林深迅速擦干眼角的泪水,将目光投向已经站起身,正慢条斯理拍打着身上泥土的懒惰之罪。
“哦,你们已经见面了啊,他想以你为主角拍个纪录片,我觉得挺有意思,就答应了。”
“???啥?纪录片?”
林深的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结,满脑子都是问号。
“不是啊,我今天刚回来,之后还有事,哪有空拍什么纪录片?再说,怎么就这么凑巧,我刚回来他就找上门了?”
“你还说呢!”
倪霜的声音提高了些许,带着一丝嗔怪。
“去魂界了就不知道主动联系妈妈了是吧?幸好我儿媳妇儿时刻跟我报备着你的情况,话说,你什么时候再来看看妈妈?这当妈的想儿子了。”
“再说再说,我这边还有事要处理,先挂了。”
确认了母亲安然无恙,林深心中巨石落地,长舒了一口气,也顾不上母亲的调侃,匆忙挂断了电话。
“这孩子……”
听着电话里的忙音,倪霜笑着摇了摇头,目光却从文档上移开,转向了身后的落地窗,望向窗外繁华的城市景象,眼神变得有些深邃。
“见到懒惰之罪了么……”
她低声自语,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
另一边,挂断电话的林深,再次将审视的目光投向懒惰之罪,对母亲的担忧已经解除,但疑惑却更深了。
“你是怎么说服我妈的?”
他语气中带着疑惑,以他对母亲的了解,她是绝不可能轻易允许自己与“罪之权柄”这种危险存在过多接触,即便是相对熟悉的宋绯夜,当初也费了不少周折,他非常好奇,懒惰之罪究竟用了什么方法,能让母亲点头。
懒惰之罪已经拍干净了身上的泥土,嘴角勾起一抹极具戏谑的弧度,仿佛听到了一个极其无聊的问题。
“很简单啊。”
他摊了摊手,语气十分轻松。
“我告诉她,答应了,我就安稳地做我喜欢的事,不答应嘛……”
他顿了顿,笑容愈发深邃。
“那我不介意,在你母亲的管辖区内……尸山血海。”
他的语气依旧带着那股慵懒,但话语中的内容,却冰冷刺骨。
“你威胁她?!”
林深周身刚刚平复的魂力再次暴动起来,眼看就要与白虎再次完成附体!
“呀咧呀咧——”
懒惰之罪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对林深那节节攀升的气息视若无睹。
“你这小家伙脾气可不怎么好啊,别浪费时间了,你和白虎心里应该十分清楚,你们目前是消灭不了我的,何必白费那功夫呢?”
他揉了揉眼睛,仿佛真的困了。
“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林深强压下立刻动手的冲动,对着懒惰之罪质问道。
“哈———”
懒惰之罪打了个哈气,随后他迎着林深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说道:
“就象你母亲和你说的那样,我要将你……以及你身上即将发生的事,全都记录下来,拍成特摄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