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莫莉醒来时，季和风已经不在床上，屋外有水声响起，是季和风在洗衣服和被单，衣服是他和莫莉昨晚换下来的脏衣服，床单则只洗了他自己的。
莫莉看着盆里的贴身衣物，脸上划过一抹不自在。
“行动自如了？”她问。
季和风嗯一声，“我感觉自己此刻的状态比从前任何时候都要好，速度和力量更胜从前，嗅觉、听觉和视力仿佛超出了正常人类的范畴。天黑时我就醒了，黑暗里，我能看到二十多米外墙上的小泥点子。除此外，我能听到隔壁院子里潘军副营长的呼噜声。至于嗅觉——”
季和风面露痛苦，他盯着家里的卫生间，“我今天请人来改造卫生间。
莫莉没意见，“你身上有钱吗？”
“没有。”季和风的耳朵红了。
莫莉掏出钱，数了两百块给他，“先拿着用，不够再跟我说。”
早饭仍是食堂打的馒头，莫安打回来的。
“家里的柴不够烧了，对面山上能捡柴吗？”莫莉想上山看看，除了柴，她还想看看有没有野菜。
“能捡柴火，不去动那些大树就行。我今天去拉一车煤回来，我们可以烧煤。”从前的煤票他都送人了，现在他去借应该能借一些。
“煤和柴都准备一些吧，我看这边天气还挺冷，需要烧热水。”
“四月份才会变暖。这边的作物只能种一季。你如果要开荒种菜种粮食，可以等一等。”
“不等了，我试一试。”
“我先去请人修卫生间，之后再去帮你开荒。”
莫莉没说要不要，她觉得季和风可能会没空。
季和风出门时，莫莉忍不住多问了一句，“你身体没有其他异常的地方吗？”
季和风摇头，“除了各方面能力强化，没有其他。”
莫莉若有所思，“或许这就是你进化的方向，全方面进化了，但还是正常人的范畴。”
季和风挑眉，正常人么，他可不觉得正常人能面不改色提起上千斤的大石头，正常人也做不到从营地跑到对面山下，两公里的距离却用时不到两分钟，甚至不到一分钟。
季和风打算下次找个秒表测一测。
莫莉要去山上，莫安也要去，陆律什么都没说，只是安静跟在莫莉身后。
莫莉带着火柴，带了盐，背着背篓，背篓里还有两个麻袋。
看见莫莉带盐，莫安激动起来，“姐姐，今天午餐我们在山上吃吗？”
莫莉点头，“若是有猎物的话。”
莫安已经开始咧嘴傻笑，“就算没有其他猎物，老鼠应该有的，姐姐，我们去抓老鼠吧。”
靠触角抓老鼠的莫莉：“”
难道她要当着两个孩子的面长出几根触角？
“再说吧。”
从营地大门到山脚，莫莉三人走了二十分钟，陆律这孩子身体有点弱，才到山脚就开始喘气了。
“要不你陪他在山脚玩耍？”莫莉在思考这么做的可行性。
“不要，我要上山。”莫安看向陆律，恶狠狠道，“我就是拖也要把他拖上山去。”
三个人开始爬山，莫莉一路捡干柴，刚到半山腰就捡了两捆，她将它们放在原地，打算出来的时候再带回去。
此时山上的绿色植物极少，走了好远，莫莉也没看见什么野菜，但他们发现了松果。松果不多，就二十多个。
莫莉直接将它们丢进背篓，打算回去再处理。
三人又走了半个多小时，莫莉听到了水流声，她正要说话，却脸色突然一变。
“站在原地别动！”
下一秒，莫莉如一只灵猴，几个跳跃间，人就到了下方的山涧。
莫安和陆律睁大了眼睛，紧张得说不话来，他们看到三头狼围着一只受伤的小鹿，看到小鹿脚下打滑，坠入水里，看到莫莉双手抓住狼嘴，将其摔在旁边的石头上。
一头！
两头！
三头！
竟然都被她摔死了。
那得多大的力气才能做到？
没等他们松一口气，莫莉又一跃而下，落在一处长着青笞的石头上，长长的手臂一捞，将小鹿捞了上来。
就在他们以为她要救小鹿时，她却一把扭断小鹿的脖子。
“”
十分钟后，火堆燃起，剥了皮的鹿被架在火堆上。
莫莉让莫安烤着鹿，她则将三头狼装入麻袋里，一个麻袋装了两头，一个麻袋装了一头。莫莉试了试，三头狼的重量在三百斤左右，她打算用扁担将它们挑回去。
“姐姐，水里有鱼吗？”莫安在火边喊。
“不知道。我去看看。”莫莉走到水边，水有点深，看不见底。水边长着杂草，石头长着厚厚的青笞，这样的地方按理说应该有鱼。
果然，下一秒她看到了一条大草鱼。
距离有点远，她的手抓不到。
莫莉慢慢后退，去旁边掰断一棵小树，将树的枝丫掰断，小树变成了一根又直又长的棍子。棍子尾端在石头上磨了磨，使其变得锋利。
“姐，是不是看见鱼了？”莫安压低声音问。
莫莉嗯一声，看见跟上来的陆律，吩咐莫安，“看好他，别让他来水边。”
莫安点点头，“姐你放心，我一定看好他。”
那鱼还在，正一口一口啄着水草。
莫莉眯了眯眼睛，快如疾风闪电，将手里的木棍投掷了出去。
哗啦！
中了！
鱼挣扎起来，莫莉越到那边的石头上，抓住木棍，将鱼提起。
“好重！”本以为只有七八斤，没想到竟然十斤往上。
“好大的鱼！”莫安惊住了，他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鱼。
陆律也是一副呆呆的模样，双眼盯着鱼，不会动了。
“我去看看还有没有。”多抓几条鱼，平衡两边麻袋的重量。
莫莉又把棍子尾端磨了磨，才朝水边走去。陆律见她动，下意识就要跟上去，被莫安一把抓住，“姐姐在抓鱼，别去打扰。”
陆律看看莫莉，又看看地上的鱼，到底是没跟上去，而是随着莫安坐回火边。只是他的视线一直随着不远处的身影，当看到莫莉再次提着鱼上来时，他的速度比莫安更快，屁颠屁颠就冲了上去。
“鱼——”
他指着莫莉手上的鱼，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
莫莉一愣，“原来你会说话啊，来，再说一声。”
陆律却闭着嘴巴，不开口了。
“这次是鲤鱼。陆律，来跟我说——鲤——鱼——”莫安努力做着嘴型，哪知陆律却没给他一个眼神，依旧在看鱼。
接下来半个多小时，莫莉陆陆续续抓了十来条鱼，这些鱼大小不一，大的十几斤，小的也有四五斤。莫莉将它们开膛破肚，清洗干净，然后用盐腌上，放到麻袋里，两个麻袋装得满满当当。那是她特地买的超大号麻袋，坚韧牢固，能装两百斤的重量。
可困扰莫莉的新问题来了，什么样的扁担可以负担四百斤的重量。
莫莉看看那些树，又看看那些藤蔓，眼前一亮，“可以做个架子，将麻袋绑在架子上，拉出去。”
“姐姐，肉烤好了，可以吃了。”莫安提醒莫莉。
莫莉拍拍手上的泥，“先去洗手，那边树上的大叶子，摘几片，也洗干净。”
他们没有刀，也没带餐具，叶子可以充当临时的盘子用。
火已经熄灭，烤鹿肉还散发着热气，陆律伸手碰了一下又猛地将手收回来，小脸皱成一团。
“你傻啊，这么烫就敢用手摸。”莫安无奈，“我们要等一等。”
可他姐没等，直接上手，撕下一个鹿前腿放到陆律面前的大叶子里，紧接着又撕下另一个前腿给莫安，她自己则要了后腿。
“别愣着，吃吧。”莫莉自己先咬了一口，“唔，好吃！”
陆律看一眼莫莉，却不敢象她这样直接上嘴咬，而是撕下一小块，吹了吹，放入嘴里。莫安也学着陆律，一块接着一块往嘴里送。两人眼睛发亮，嘴巴被塞得鼓鼓的，象两只可爱的小仓鼠。
不一会儿，三人都吃完了自己面前的肉，肚子也鼓了起来。
“时间不早，我们回去吧。”莫莉把剩下的烤鹿肉用叶子包好，放进背篓里，让莫安背着，她自己则拖着临时做的木架子，木架子上放着两个大麻袋。
“姐姐，真不用我帮忙？”莫安三步一回头，不放心看着莫莉。
“不用，你搀着陆律走快一些，我要踩你们脚后跟了。”拖着这么重的东西在山林行走不易，但莫莉还可以承受。
三人的脚程不快，来到山脚时，天已经黑了，木架子上多了两捆莫莉上午捡的干柴。
到了平地，莫莉松了一口气，莫安和陆律也放松不少。
“我要加速了，你们努力跟上。”莫莉道。
莫安和陆律脚步一顿，莫安更是瞪大了眼睛，“姐姐，你不累啊？”
“还行吧。”莫莉大步走在前面。
莫安咬咬牙，只能跟上，手里还拖着一个累得半死不活的陆律。
二十分钟后，莫莉三人进入军营大门。
“嫂子，要不要帮忙？”守门的士兵问。
莫莉摇头，“谢谢，不过不用了，我们很快就到了。”
目送莫莉走远，士兵忍不住嘀咕一句，“这是从山上带了什么回来，这么大的分量。”
此时季和风的平房里，灯火通明，走廊和客厅站满了人。
“和风，不是说你媳妇来了吗，人呢，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