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夜深,萧煜才从外间应酬归来,确实醉得不轻,几乎将全身重量都压在了搀扶他的萧风身上。浓重的酒气弥漫开来。
萧风费力地将主子扶到主屋床榻上躺下,看着世子爷醉意沉沉的模样,忽然想起了露珠前些日子的偷偷拜托,心下一横,转身便快步走向西厢房。
他敲开门,对着惊疑不定的苏微雨急声道:“姨娘,世子爷醉得厉害,吐了一身,奴才一个人实在照料不过来,烦请您快去看看吧!”
苏微雨一听,也慌了神,不及细想,便跟着萧风匆匆赶去主屋。一进门,果然闻到更浓的酒气,只见萧煜衣衫不整地躺在榻上,眉头紧蹙,似乎很不舒服。
萧风见状,立刻道:“奴才去打些热水来!”说完竟一溜烟退了出去,还顺手带上了房门,留下苏微雨一人面对这情景。
苏微雨愣在原地,看着榻上醉醺醺的萧煜,心跳如鼓。她从未见过他这般失去平日威严模样的时刻。尤豫片刻,她想起他素爱洁净,如今这般定然难受。于是深吸一口气,走到盆架旁,恰好萧风已将热水放在门外,她端进来,浸湿了帕子,拧干。
她小心翼翼地靠近榻边,伸出手,想先替他擦擦额角的汗和可能沾染污渍的手。
然而,就在微凉的帕子即将触碰到他皮肤的瞬间,萧煜的眼睛猛地睁开!那眼神锐利而警剔,全然不似醉汉,几乎是本能地,他一把狠狠攥住了苏微雨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痛呼出声。
“谁?”他声音沙哑冰冷,带着杀气。
“是……是我……”苏微雨吓得声音发颤。
萧煜聚焦看清是她,眼中凌厉的戒备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晦暗难辨的情绪。他松开手,重新躺回去,揉了揉眉心,语气疲惫:“是你……过来做什么?”
苏微雨揉着发红的手腕,低声道:“听萧侍卫说您不舒服……我……我想着给您擦洗一下,会舒服些……”
萧煜闭着眼,没说话,算是默许了。
苏微雨重新拿起温热的帕子,迟疑了一下,先轻轻擦拭他那只刚才抓住自己的大手。他的手掌宽厚,指节分明,带着习武之人的薄茧和力量。她的手指纤细,放在他掌心,仿佛恰好小了一圈。她能感觉到他手心的温度很高。
正擦拭着,她忽然感觉到一道目光,一抬头,正撞上萧煜不知何时又睁开的眼睛,他正静静地盯着她,眼神深邃。苏微雨象是做坏事被逮到一般,脸颊蓦地一热,慌忙移开视线,心跳漏了好几拍。
她放下帕子,强作镇定,接下来该擦拭身体了。这意味着必须解开他的衣袍。
她的手微微颤斗着,伸向他的腰间,摸索着那繁复的腰带扣饰。她从未替男子宽过衣,越是紧张越是解不开,鼻尖都急出了细汗,脸颊愈发红透。
就在她笨拙地跟腰带较劲时,一只滚烫的大手复上了她的手背,按住了她徒劳的动作。
萧煜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意味:“你确定要解开?”
苏微雨被他手心的温度和这直白的问话烫得一哆嗦,脸红得几乎要滴血,却还是硬着头皮,声如蚊蚋地解释:“不……不解开……怎么擦……”
萧煜不再说话,只是眸色深沉地看着她,那眼神象旋涡般,几乎要将她吸进去。他猛地自己动手,利落地扯开了腰带的活结。
苏微雨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颤斗着手,一层层拨开他早已松散的衣袍。坚实的胸膛、壁垒分明的腹肌逐渐暴露在空气中,混合着酒气和男性特有的气息扑面而来。她的脸烧得厉害,连耳根和脖颈都染上了绯色,根本不敢直视,手指尖都在发颤。
萧煜看着她这副羞怯得无以复加、却又强忍着害怕履行“职责”的模样,呼吸骤然粗重了几分。他忽然伸手,握住她微凉的手腕,稍一用力,便将猝不及防的她拉得向前倾身,两人瞬间靠得极近。
他凝视着她惊慌失措的水眸,喉结滚动,声音压抑而低沉:“可以吗?”
苏微雨完全懵了,大脑一片空白,只能怔怔地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听不懂他这没头没脑的问话,更不知该如何回应。
见她没有立刻反抗或露出极度恐惧的神色,萧煜将这默认为了一种无言的许可。他低下头,轻轻地、试探地吻住了她的唇。
唇上载来温热柔软的触感,带着浓郁的酒香。苏微雨惊得瞪大了眼睛,全身僵硬,却忘了推开。
这个生涩而短暂的吻,彻底击碎了萧煜最后的自制。他手臂收紧,将她紧紧箍在怀里,一个翻身,便将她压在了床榻之上……
翌日清晨。
苏微雨在全身酸痛中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主屋的床榻上,身边是仍在沉睡的萧煜。昨夜混乱而模糊的记忆涌入脑海,让她瞬间羞窘得无地自容。
她小心翼翼地挪动身体,想要趁他未醒悄悄离开。刚一动,身边的男人便发出一声低沉的鼻音,手臂无意识地又收紧了些,将她重新圈回怀里。
苏微雨僵着身体,一动不敢动,脸颊贴着他温热的胸膛,能清淅地听到他沉稳的心跳声。一种极其复杂难言的情绪在她心中蔓延开来。
而萧煜在睡梦中,似乎感觉到怀中的柔软,眉头舒展,睡得愈发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