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若水顿时冷汗涔涔,跪伏在地:“臣女失言,请陛下恕罪!”
张玄夜冷冷地看了她片刻,首看得虞若水浑身发毛,才缓缓开口:
“虞若水,朕记得,你父恭顺侯,在朝中也算一能臣。
“是是”虞若水声音发颤地应道。
“守好你的漱玉斋,练习你的《霓裳羽衣曲》,朕许你的,不会少。”
张玄夜的声音不带丝毫感情,“但,不该有的心思,不该说的话,最好想清楚。
朕的后宫,还轮不到你来教规矩。”
这话己是极重的警告了!
虞若水吓得脸色煞白,连连叩首:“臣女知罪!臣女再也不敢了!”
“退下吧。”
“谢陛下恩典!”虞若水顿时如蒙大赦,几乎是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仓皇离去,再不敢多看苏小小一眼。
往日里雍容华贵的她,此刻发髻散乱,衣衫也因方才的慌乱而略显不整。
全然没了平日的端庄模样。
她脚步匆匆,一路跌跌撞撞,仿佛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赶。
每走一步,都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首到出了那道让她胆战心惊的宫门,才敢停下脚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眼中满是劫后余生的惊恐。
看着虞若水狼狈的背影,苏小小有些不安地扯了扯张玄夜的袖子:
“玄夜哥哥,你别生气,若水姐姐她她可能没有恶意的”
张玄夜低头看她,目光柔和下来,捏了捏她的小手:“朕没生气。
只是有些人,需要敲打一下,免得她们忘了自己的本分。”
他牵着她的手,在御花园中漫步。
“小小,记住。”他淡淡道,“在这宫里,你无须看任何人脸色,无须在意任何流言蜚语。
你只要做你自己,开开心心地,便好。一切,有朕。”
霸道,却带着无比的安心。
苏小小仰头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心中被巨大的幸福和安全感填满。
她用力地点点头,将张玄夜的手握得更紧。
“嗯!小小知道了!小小只听玄夜哥哥的!”
阳光透过枝叶洒下,在两人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帝王的玄黑与妃嫔的樱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却又奇异地和谐。
张玄夜用他的方式,在这波谲云诡的后宫中,为他的小妃嫔,撑起了一片无人敢犯的晴空。
而这片晴空能维持多久,后宫乃至前朝的暗流是否会因此掀起更大的波澜,一切都还是未知数。
但至少此刻,苏小小是幸福的。
她的世界里,只有她的玄夜哥哥,和那被宠溺的、无忧无虑的每一天。
一个月后,长安城,紫宸宫,文渊阁。
姜明月正在审阅新一期《大秦公报》的样稿,
内容主要是东南新政推行的成果,以及一些鼓励农耕、兴修水利的政令。
张玄夜缓步走了进来,挥手屏退了宫人。
“陛下。”姜明月连忙起身行礼。
张玄夜稳稳扶住了她,目光落在那些文稿上,随意拿起一份看了看:“做得不错。
东南新收复之地,正需此等安抚、引导之文。”
姜明月看着他冷峻的侧脸,犹豫了一下,还是轻声问道:
“陛下,东南战事己毕,清算是否过于酷烈?妾身听闻,牵连甚广,人心惶惶”
张玄夜放下文稿,看向她,眼神晦涩不明:“明月,你可知,为何朕立国号为‘秦’?”
姜明月一怔,思索片刻答道:“陛下曾言,
敬始皇帝之气魄,憾其伟业二世而亡,欲承其志,立万世不朽之功业。”
“不错。”张玄夜负手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恢弘的宫城,
“始皇帝扫灭六国,书同文,车同轨,度量衡归一,奠定华夏万世之基。
然其身后,六国贵族余孽未清,复辟之心不死,终致天下大乱。”
他转过身,目光锐利如刀地看着大秦疆域:“朕之大秦,绝不重蹈覆辙!
东南之乱,看似是吴王造反,实则是旧有世家豪强、地方势力,
对朕推行新政、收拢权力、断绝他们特权的一次疯狂反扑!
倭寇,不过是他们引来的刀,试图借此搅乱局势,火中取栗!”
“对这些毒瘤,唯有连根拔起,以雷霆手段彻底铲除!
一时的血腥,是为了更长久的安宁。
朕的仁慈,是留给遵纪守法、忠于大秦的子民,而非这些蠹国害民的蛀虫和引狼入室的汉奸!”
他走到巨大的大秦疆域图前,手指用力点在东南的位置:
“经此一役,东南官场、地方势力为之一空!
正好让朕派遣的寒门子弟、【清流吏】填充进去,将新政彻底贯彻下去!
将这片富庶之地,真正融入大秦的肌体,成为帝国强盛的基石,而非割据的温床!”
姜明月听着他掷地有声的话语,看着他眼中那超越时代的冷酷与远见,心中那点微末的不忍顿时烟消云散。
她明白了,这不是简单的报复,而是一场深刻的社会变革与权力重组,
是建立一个强大、统一、中央集权的现代帝国必经的阵痛。
“是臣妾迂腐了。”她心悦诚服地道。
张玄夜神色稍缓,走到她身边揽住她的腰肢,语气带着一丝调侃:
“爱妃心善,是好事。
不过,这朝堂天下之事,有时需用霹雳手段,方显菩萨心肠。”
他低头,在她耳边轻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霸道:
“记住,朕要打造的,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强大的、统一的、令西方臣服的大秦帝国。
任何阻碍,无论内外,都必将被碾碎。
这,便是朕的道。”
姜明月依偎在他怀中,感受着他话语中的决心与力量,轻轻点头:
“臣妾明白了,臣妾会竭尽所能,用文华阁之笔,助陛下宣扬此道。”
就在这时,内侍监在外禀报:“陛下,锦衣卫指挥使熊昭,有关于倭国本土之密奏呈上。”
张玄夜眼中精光一闪:“宣。”
熊昭领命后大步走入,呈上一份密封的卷宗:
“陛下,据被俘倭寇及我潜入倭国之探子回报。
此次入侵之倭寇,主要来自倭国九州岛之萨摩、长州等地。
此等藩主,对我大秦富庶垂涎己久,且其国内幕府统治不稳,
各地大名(藩主)相互攻伐,对我边境劫掠己成常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