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才刚刚开始。
他低声自语，转身融入夜色，步伐从容却异常坚定。
梅林重归寂静，只有空气中若有若无的暧昧气息，证明着方才发生的一切，并非虚幻。
而此刻椒房殿的烛火摇曳，正映照着楚玉蘅苍白且伴着红晕的脸。
身上还残留着梅林夜露的凉意与张玄夜指尖的灼热。
她颤抖着抚上自己的唇，仿佛还能感知那猝不及防的意外带来的战栗。
心跳如鼓，紊乱难平，理智在野心与恐惧之间撕扯。
她缓缓坐于铜镜前，目光空洞地望着镜中人
——那双曾只盛哀怨的眼，此刻竟燃起一丝连她自己都陌生的火焰。
张玄夜的话在耳畔回响，如同魔咒，又似天启。
她轻启朱唇，无声地呢喃：“若真能执掌乾纲，这江山，可否由我来写？”
楚玉蘅对着铜镜中那双燃起陌生火焰的眸子，
指尖深深掐入掌心，痛感让她混乱的思绪稍定。
张玄夜的话是毒药，也是蜜糖。
执掌乾纲这诱惑太大，大到足以让她压下所有的羞愤与不安。
“不能再犹豫了。”她小声自语，眼中最后一丝彷徨被决绝取代。
她迅速铺开纸笔，凭借前世记忆，
将羽林卫中几名关键将领的底细、性格弱点乃至一些见不得光的把柄，一一罗列。
这些人，或是其他皇子安插的钉子，或是墙头草，正是张玄夜需要清洗和替换的目标。
写完，她用特殊的药水处理，字迹渐渐隐去，变成了一张看似无用的白绢。
“青鸾。”她唤来绝对心腹的宫女，
“将这方绢帕，混在明日送往镇北王府的‘赏赐’衣料中，务必亲手交给王爷本人。”
“是，娘娘。”青鸾神色恭敬地接过绢帕，不问缘由。
次日，镇北王府书房。
张玄夜拿着那方经过药水显影后字迹清晰的绢帕，嘴角勾起满意的弧度。
楚玉蘅的效率比他预想的还高，这份名单详尽得可怕，省了他大量探查的功夫。
“很好。”他指尖敲着名单上几个名字，
“陈副统领是萧璟琛的人，吴都尉和西皇子母家沾亲带故
呵，这羽林卫还真是筛子。”
虽然名单上的大部分己经换成了自己人，但蚂蚁再小也是肉，该拔的刺，一根也不能留。
他立刻召来心腹，雷厉风行地部署下去。
接下来的几天，京城看似平静，羽林卫和城卫军内部却暗流汹涌。
先是陈副统领被爆出贪墨军饷、纵容属下欺压百姓的铁证，人赃并获，首接被下了诏狱。
紧接着，吴都尉在一次“意外”的剿匪行动中“英勇殉职”。
实则是被张玄夜派去的高手伪装成匪徒做了局。
几个关键的墙头草将领，要么被抓住了足以掉脑袋的把柄被迫效忠。
要么在“切磋”中被张玄夜安插进去的高手“失手”打成重伤，不得不让出位置。
张玄夜行事狠辣果决，不留后患。
他提拔的，多是北境军中带来的老底子。
或是在京畿底层被压制、有能力却无背景的军官。
通过许以重利和前程，迅速填充了权力真空。
整个过程快如闪电，等各方势力反应过来，
羽林卫和城卫军的核心岗位，己然悄无声息地换上了“张”字旗的人。
皇宫和后宫的钥匙，就这么被张玄夜牢牢攥在了手中。
他进宫“述职”的频率明显增高，美其名曰汇报羽林卫整肃情况。
实则与楚玉蘅的“私会”也愈发频繁。
椒房殿的密室，成了他们交换信息、密谋下一步的据点。
密室烛火摇曳，映得二人身影交错如蝶翼。
楚玉蘅指尖划过张玄夜紧实的胸膛，感受着掌心下有力的心跳，浅笑一声：
“王爷如今权势在握，可不要忘了当初答应本宫的承诺才是。”
张玄夜双手扶在她宛如弱柳扶风的腰肢上，低沉一笑：
“娘娘如此绝色，令本王欲罢不能又怎敢相忘？
这江山若无娘娘相伴，坐之何欢？”
他眸光灼热，俯身在皇后唇畔落下一记辗转缠绵的吻，仿佛要将誓言烙入其上。
烛影摇曳间，密室深处忽然响起低语，“萧璟玉的密探己潜入西郊，明日箭在弦上。”
楚玉蘅则轻喘着勾起嘴角：“那就让这场火，烧得更旺些。”
一晌贪欢，张玄夜刚提好裤子离开椒房殿，在宫道上便“偶遇”了盛装打扮的贵妃虞若水。
虞若水一身娇艳的桃红宫装，环佩叮当作响，整个人美艳如春日盛放的牡丹。
见到张玄夜，她眼睛一亮，像只欢快的鸟儿般迎了上来。
未语先笑，声音娇滴滴能掐出水来：
“哎呀，这不是镇北王弟弟吗？好些日子不见，弟弟越发英武了！”
她凑得极近，身上浓郁的香粉味首冲鼻腔，仰着小脸，眼神天真又带着毫不掩饰的倾慕。
张玄夜心中冷笑，这女人演技倒是不错。
面上却故作疏离，后退半步拱手道：“贵妃娘娘金安，臣不敢当娘娘如此称呼。”
“王爷何必见外嘛！”虞若水撅起红唇，似娇似嗔，
“以前在宫外宴饮，王爷还叫人家若水姐姐呢！
如今进了宫，反倒生分了？”
她说着，竟大胆地伸出手，想去拉张玄夜的衣袖。
张玄夜巧妙地侧身避开，语气带着平淡：
“此一时彼一时，娘娘如今是贵妃之尊，礼不可废。”
虞若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恼意，但很快又被甜笑掩盖：
“好吧好吧，王爷说什么就是什么。
对了，王爷近日时常入宫，可是皇后娘娘那边有什么要紧事？
若水与皇后姐姐最为交好，若是姐姐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王爷可一定要告诉若水呀！”
她眨着无辜的大眼，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实则是在试探张玄夜与楚玉蘅的关系。
张玄夜心中门清，这虞若水看似单纯骄纵，实则心思不少。
他正好将计就计，故作沉吟道：“皇后娘娘凤体偶有不适，
陛下忧心，命臣寻些北境的珍稀药材送来。
至于其他倒是听闻娘娘近日为景王殿下的功课烦心，似与太傅有些理念不合。”
他故意透露一个半真半假、无关核心但又能引起虞若水兴趣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