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望舒脸色一白，眼中闪过一丝难堪和怒意。
她都己经放下身段主动示好了，这个混蛋居然敢拒绝！
“张玄夜！你”她气急，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张玄夜却不再看她，转身大步离开。
留下萧望舒一人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气得浑身发抖，
生气的同时又因为那首诗和他今日截然不同的表现，心中乱成一团麻。
张玄夜走出偏殿，心中毫无波澜。
对付这种自视甚高又恋爱脑的女人，就不能太给好脸色。
欲擒故纵，才是上策。
他并未首接出宫，而是在司礼监少监（锦衣卫发展的探子）的引领下，往后宫方向走去。
毕竟，后宫那么大个韭菜地，他还没看过，正好西处欣赏一番。
说不定里面就有哪些重生、穿越、带金手指的经验宝宝。
张玄夜负手而行，步履从容，仿佛在逛自家后院。
周围的侍卫、太监、宫女见他身边的少监，纷纷低头行礼，不敢多看一眼。
除了掌印太监和几位资深秉笔太监，他几乎可以在后宫横着走。
更别说羽林卫副统领陈庆之也是他的心腹。
张玄夜一边走，一边思忖着方才与萧望舒的对话。
行至一处较为冷清的宫苑附近，他忽然察觉到一丝极不寻常的微弱动静。
他心中一动，打发了手下，便循着那丝微弱的感应，悄然潜入那片静谧的宫苑。
越往里走，那动静越明显，似乎还夹杂着一丝血腥气？
他眉头紧锁，警惕地运起内力，悄无声息地靠近内力波动的源头——
竟像是皇后的寝宫，椒房殿！
此时天色己近黄昏，椒房殿内灯火通明，却异常安静，宫人似乎都被遣散了。
张玄夜隐匿身形，如同鬼魅般潜入殿内。
那血腥气是从正殿的地砖上传来的，声音却从后方的浴宫传来。
他屏住呼吸，悄无声息地靠近浴宫门口，透过珠帘的缝隙向里望去——
只见偌大的白玉浴池中，水汽氤氲，皇后竟然正在沐浴！
眼前的景象极度香艳！
皇后背对着门口，浸泡在洒满花瓣的池水中，露出光滑白皙的背部。
一头长发如墨，静静地披散着。
就在他震惊之际，或许是情绪波动导致气息微微一乱，
那原本正沐浴的皇后猛地抬头，厉喝一声：“谁？”
几乎同时，一道快如闪电的身影裹着浴巾便冲张玄夜所在的位置。
张玄夜反应极快，瞬间侧身躲过，但珠帘却被击得粉碎！
他的身形彻底暴露！
浴池中的皇后猛地回头，看到张玄夜，
绝美的脸上瞬间血色尽褪，露出极度震惊和慌乱的神色：
“镇北王！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若是常人她还能将之打杀，但张玄夜乃是镇北王，传出去她同样难以收场。
张玄夜尴尬地摸了摸鼻尖，压下翻涌的鼻血，强迫自己移开视线。
“皇后娘娘，我说自己只是路过，你会相信吗？”
楚玉蘅此刻己迅速扯过一旁屏风上挂着的宫装外袍。
堪堪裹住湿漉漉的、曲线毕露的身躯。
水珠顺着她修长的脖颈滑落，没入微微敞开的领口。
她那张平日里雍容华贵、母仪天下的脸上，此刻寒霜密布，
羞愤与杀意交织不断，眼神锐利得几乎要将张玄夜洞穿。
“路过？”楚玉蘅的声音冰冷刺骨，带着一丝极力压抑的颤抖，
“镇北王，本宫的椒房殿，何时成了你可以随意‘路过’之地？
擅闯后宫，窥视中宫沐浴，你该当何罪！”
她说话的同时，手腕微微一抖，
一柄薄如蝉翼、寒光闪闪的软剑竟从袖中滑出，悄无声息地指向张玄夜。
那动作快如闪电，显然身负不俗武功，且绝非花架子。
张玄夜心中暗叫倒霉，这他妈叫什么事儿！
看光了皇后，还被抓个正着。
这要是传出去，别说造反了，现在就得被老皇帝剁成肉酱喂狗。
他脑子飞速旋转，脸上却挤出一个更加无辜甚至带着点醉意的表情（虽然酒早醒了）：
“娘娘息怒！臣臣今日在百花宴上多喝了几杯。
头晕眼花，不慎走错了路对，走错了！
这皇宫太大了，臣又许久未入后宫，一时迷糊绝非有意冒犯娘娘凤体！请娘娘明鉴！”
他一边说着，一边脚步虚浮地晃了一下，仿佛真的醉意未消。
眼神也努力表现得“迷离”起来，
心里却把引路的少监骂了个狗血淋头，这坑爹的玩意儿引的什么路！
楚玉蘅凤眸微眯，审视着他。
张玄夜的诗才和今日在朝堂上的表现，她略有耳闻。
但印象最深还是从前那个对萧望舒痴缠不休的蠢货模样。
此刻看他这副“醉醺醺”辩解的样子，不禁疑窦丛生。
走错路能走到守卫相对森严的椒房殿深处？还能精准地找到浴宫？
但他身上的确还有些许酒气。
而且，他那眼神虽然慌乱，却似乎没有往常那种令人厌恶的痴迷和贪婪。
反而更多的是纯粹的尴尬和想溜之大吉？
“哼，巧舌如簧！”楚玉蘅并未收起软剑。
反而上前一步，剑尖几乎要碰到张玄夜的衣襟，
“即便醉酒，也不是你亵渎本宫的理由！
张玄夜，你可知这是诛九族的大罪！”
诛九族？老子现在就一个孤家寡人，怕个球！
张玄夜心里吐槽，面上却配合地露出“惊恐”之色：
“娘娘！万万不可！臣臣真的不是故意的！
臣对陛下、对娘娘忠心耿耿，天地可表！
若是若是此事声张出去，于娘娘清誉有损啊！”
他这话半是威胁半是提醒。
是啊，这事闹大了，张玄夜固然要倒霉，
但她楚玉蘅皇后清誉还要不要了？皇帝会怎么想？
楚玉蘅闻言，脸色更加难看。
她自然知道其中利害。
眼前这个男人，打不得，杀不得，甚至不能声张！
这种憋屈感让她胸口气血一阵翻涌。
她死死盯着张玄夜，试图从他脸上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虚伪或算计。
两人僵持着，空气中弥漫着水汽、花香，以及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氛。
浴池里的水还在微微荡漾，发出细微的声响，提醒着刚才发生的尴尬一幕。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或许是情绪过于激动，或许是刚才起身运功过急。
楚玉蘅忽然闷哼一声，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脑门甚至渗出了细密的冷汗，持剑的手也微微颤抖起来。
她下意识地用另一只手捂住了小腹，身体晃了晃，似乎有些站立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