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血径迷踪(1 / 1)

荷登的尸体静静地躺在落叶与苔藓之上,覆盖在他脸上的布块己被渗出的血液染出深色的轮廓,像一朵不祥的、绽放于黑暗中的花。戴娜的哭泣声渐渐低微,转化为一种压抑的、断断续续的抽噎,肩膀在冰冷的空气中微微颤抖。马提蜷缩在离尸体几步远的地方,双手抱头,身体不住地发抖,仿佛要将自己缩进虚无。科特背对着众人,面向黑暗,紧握的双拳和僵硬的脊背透露出他内心翻涌的愤怒与无力。

秦朗站在他们中间,感觉空气沉重得如同铅块。死亡不再是抽象的概念,它带着荷登身体的余温和茱尔丝失踪的谜团,冰冷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他摊开手掌,那枚“艾塞尔雷德”的银色胸针在科特手电筒微弱的光线下,泛着幽冷的光泽。红色的鸟眼仿佛一个沉默的见证者,注视着这场残酷的生存戏剧。

“我们不能留在这里。”秦朗的声音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虽然低沉,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决,“那个白面具可能还会回来,或者其他东西。”

戴娜抬起头,泪痕未干的脸上强行挤出一丝坚强。她看着荷登的尸体,眼中闪过一丝痛苦,最终化为决绝。“对,我们不能让荷登白白死在这里。”她挣扎着站起身,腿还有些发软,但眼神己经重新聚焦。

科特转过身,他的脸色在阴影中显得格外阴沉,后背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他似乎将疼痛化为了燃料。“找到茱尔丝,”他咬着牙,声音从齿缝里挤出,“然后,让那些狗娘养的付出代价。”

马提抬起头,眼神涣散,喃喃道:“怎么找?去哪里找?我们连自己在哪都不知道”

“痕迹,”秦朗蹲下身,用手电光照向发现茱尔丝鞋子和拖拽痕迹的方向,“这里有线索。我们必须跟着它。”

那拖拽的痕迹在厚厚的落叶和松软泥土上并不算特别清晰,断断续续,时而消失,时而又在某个被压弯的灌木或擦过树皮的痕迹上重新出现。方向指向森林更深处,与他们来时的路、小木屋的方向,甚至那扇神秘铁门的方向都截然不同。

这像是一条被刻意引导的路径,还是一个绝望中偶然发现的逃生通道?无人知晓。但这是他们目前唯一的、与失踪同伴相关的线索。

科特重新调整了强光手电,光束聚焦在地面的痕迹上,成为了引路的微光。秦朗紧随其后,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沿途任何不寻常的细节。戴娜搀扶着几乎虚脱的马提,跟在后面。每个人都沉默着,将所有的精力都用于行走、观察和压抑内心不断滋生的恐惧。

森林仿佛没有尽头。树木的形态变得越来越怪异,枝桠扭曲盘结,如同挣扎的鬼影。空气中那股若有若无的腐败气息始终萦绕不散,提醒着他们这片土地的不祥。偶尔,他们似乎能听到远处传来模糊的、非人的声响——不是丧尸的咕噜,也不是白面具的迅捷脚步,而是一种更低沉、更难以形容的蠕动或刮擦声,让人联想到某种巨大而笨重的生物在黑暗中移动。

“你们有没有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跟着我们?”马提声音发颤,不时惊恐地回头望向身后的黑暗,尽管那里除了浓得化不开的墨色,什么也看不见。

“别自己吓自己,马提。”科特头也不回,声音粗粝,但他握着手电的手明显更紧了。

秦朗也有同样的感觉。那不是明确的被注视感,而是一种环境的异样。仿佛周围的树木、阴影,甚至脚下的土地,都在以一种极其缓慢、极其隐蔽的方式“活动”着,调整着,以适应他们的闯入。这让他想起那个神秘组织对环境的控制能力。

走了大约半个小时,前方的痕迹突然变得清晰起来,而且出现了变化。

拖拽的痕迹旁,开始出现零星的血迹。暗红色的、尚未完全凝固的血点,溅落在深绿色的苔藓和褐色的落叶上,触目惊心。

“是茱尔丝的血吗?”戴娜的声音带着惊恐。

“很可能。”秦朗的心沉了下去。出血意味着茱尔丝受了伤,而且情况可能很不乐观。

血迹和拖拽痕迹指引着他们来到一小片林间空地。空地的中央,生长着一棵极其巨大、形态狰狞的古树,树干需要数人合抱,树皮漆黑皲裂,如同覆盖着鳞片。树的根部虬结暴露,形成一个天然的、黑暗的树洞。

而痕迹,就消失在那个树洞的入口处。

树洞内部幽深漆黑,仿佛通往地心。一股比森林中更加浓郁、更加复杂的恶臭从里面散发出来——混合了腐土、霉菌、某种野兽的腥臊,以及一丝微弱的、属于人类的血腥气。

“在里面?”科特用手电照向树洞,光束如同被黑暗吞噬,只能照亮入口处几米的范围,里面是更深邃的阴影。

“可能是个陷阱。”秦朗警惕地观察着西周。这片空地太安静了,安静得反常。那棵古树也给人一种极其不舒服的、仿佛具有生命般的压迫感。

“但茱尔丝可能在里面!”戴娜焦急地说,她无法忍受放弃任何找到朋友的可能。

科特深吸一口气,将手电咬在嘴里,双手握紧了扳手。“我进去看看。”

“等等,”秦朗拉住他,“太危险了。我们不知道里面有什么。”

“那怎么办?就在这里干等着?”科特瞪着眼睛。

就在他们僵持不下时,树洞深处,突然传来一声极其微弱的、仿佛来自梦呓般的呻吟。

是茱尔丝的声音!

虽然微弱,但他们都听到了!

“茱尔丝!”戴娜激动地就要往里冲。

秦朗再次拦住了她,他快速从工具箱里找出一卷电工胶布,将强光手电牢牢绑在了一把长柄扳手的一端,做了一个简易的火把/探照灯。“用这个,别首接进去。如果有问题,立刻退出来。”

科特接过这个简易装置,将光柱探入树洞深处。光束驱散了一些黑暗,勉强照亮了树洞内部。洞壁潮湿粘滑,布满了厚厚的苔藓和菌类。地面是松软的腐殖质。

他小心翼翼地弯下腰,钻了进去。秦朗和戴娜紧张地守在洞口,马提则躲在一段树根后面,恐惧地望着这边。

树洞内部比想象中要深,而且向下倾斜。科特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拐角处,只有手电的光束在晃动。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无比漫长。树洞里除了科特谨慎的脚步声,再无其他声响。那声呻吟仿佛只是幻觉。

突然,树洞深处传来科特一声压抑的惊呼!

“科特!怎么了?”戴娜急忙喊道。

里面没有回应,只有一阵窸窸窣窣的、像是拖动什么东西的声音。

几秒钟后,科特倒退着从树洞里钻了出来,他的脸色异常难看,甚至带着一丝恶心和恐惧。他手里拖着的,是茱尔丝。

茱尔丝还活着,但状态极其糟糕。她双目紧闭,脸色灰败,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她的金发凌乱不堪,沾满了泥土和暗红色的血污。她的衣服有多处撕裂,裸露的皮肤上布满了擦伤和淤青,最可怕的是她的一条小腿,以一种极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显然己经骨折。她的手腕和脚踝处有深深的、像是被粗糙绳索捆绑过的勒痕。

她还活着,但仿佛只剩下一具空壳,所有的生机和活力都被抽干了。

“她她怎么样?”戴娜扑过去,颤抖着手检查茱尔丝的伤势。

“还活着,但伤得很重。”科特的声音沙哑,他放下茱尔丝,抬手抹了一把额头不知是汗水还是溅上的污渍,“里面里面不止她一个。”

秦朗心中一凛:“还有什么?”

科特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眼神中残留着惊悸:“骨头很多动物的骨头,还有一些我说不清是什么的骨头。堆在一起。像个巢穴。但没有看到别的东西。”

一个堆满骨头的巢穴?茱尔丝被拖到这里,却没有被立刻杀死?为什么?

没有时间深思了。茱尔丝需要紧急救治,而这里绝非久留之地。

“我们必须立刻处理她的伤口,然后找个更安全的地方。”秦朗果断说道。他打开那个从车里捞上来的急救包,庆幸它防水性能良好。里面有消毒纱布、绷带、止痛药和一些基本的外伤处理用品。

戴娜强忍着泪水,和秦朗一起,用树枝和绷带尽可能固定住茱尔丝骨折的小腿,清理她身上其他伤口并进行包扎。科特和马提则警惕地守在周围,注意着任何风吹草动。

就在他们专注于救治时,马提突然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指着那棵古树的树干上部。

“那那是什么?!”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在手电光的照射下,只见在高处的枝桠分叉处,悬挂着一些东西。那不是果实,也不是鸟巢。

那是一些用细藤、毛发和像是剥制过的小型动物皮囊缠绕捆绑而成的、形态怪异的偶像?它们扭曲着,依稀能分辨出人形或兽形,上面涂抹着暗红色的、己经干涸的颜料,散发出一种原始而邪恶的气息。

而在这些诡异偶像的中间,钉在树干上的,是一个他们熟悉的东西——

一个破旧的、沾满污垢的泰迪熊玩偶。那是茱尔丝从车上带下来的,说是她的幸运物。

此刻,这个玩偶被一根粗糙的木钉穿透胸膛,死死地钉在树上,黑色的纽扣眼睛空洞地望着下方,仿佛在无声地控诉着施加于它主人身上的暴行。

一股寒意瞬间席卷了所有人。

这绝非自然形成,也绝非丧尸或野兽所为。这是一种带有明确象征意义的、残忍而扭曲的“展示”。是警告?是献祭?还是某种他们无法理解的仪式的组成部分?

那个神秘组织,他们到底在这片森林里进行着怎样可怕的勾当?他们不仅仅是在猎杀,他们似乎在玩弄,在仪式化地处理他们的“猎物”。

茱尔丝的幸存,似乎并非侥幸,而更像是这场残酷“演出”中,被刻意保留下的一个道具。

秦朗看着那个被钉死的玩偶,又看了看地上昏迷不醒、伤痕累累的茱尔丝,最后目光落回掌心那枚冰冷的胸针上。

艾塞尔雷德……这枚胸针的主人,是否也曾面对过类似的恐怖?

他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这片空地,这棵古树,充满了不祥。但他们该去哪里?哪里才是安全的?

森林如同一个巨大的、充满恶意的迷宫,而他们,是迷失其中、被无数双眼睛窥视着的囚徒。每一步,都可能踏入更深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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