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后馀生的队员们靠在墙边,大口喘着粗气。
李山鸡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了陆佑文留的号码。
“陆总是我,山鸡。”
电话那头传来陆佑文焦急的声音:“山鸡哥,怎么样了!你们撤出来没有?我他妈快急死了!”
“我们没事。”李山鸡的声音很平静,“事情解决了,他们退了。”
“解决了?”陆佑文的声音瞬间拔高,充满了难以置信,“两百多个人,你们打赢了?”
“我们这边三个轻伤。他们那边丢下了十几个重伤的,跑了。”
电话那头陷入了沉默。
几秒后,电话里爆发出陆佑文狂喜的吼声。
“赢了!哈哈!你们真的赢了!太厉害了!我马上过来!”
“陆总,先别急。”李山鸡打断了他,“你最好先和你父亲商量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处理。我们这里还有十几个动不了的客人。”
这句话让陆佑文瞬间冷静下来。
他挂断电话,象一阵风似的冲进父亲的书房。
陆景山正背着手在书房里来回踱步,脸上满是焦虑。
看到儿子闯进来,他正要开口呵斥,却被陆佑文抢了先。
“爸!我们赢了!”
陆景山猛地停住脚步,怀疑自己是听错了。
“你说什么?”
“我们的人赢了!他们把哈吉那两百多个人全都打跑了,安保队员就几个受了点轻伤!”
陆佑文因为激动脸涨得通红。
陆景山愣住了。
他设想过无数种结局,被攻破、被屠杀、跪地求饶……
唯独没有想过会是胜利。
他盯着自己的儿子,那张总是带着轻浮笑容的脸上此刻写满了亢奋和自信。
这位在商海沉浮了一辈子的老人,第一次开始正视儿子搞出来的这家安保公司。
这已经不是胡闹。
这是一股能以一敌十的强大力量。
他的大脑飞速运转,几十年的生存智慧在这一刻被完全调动起来。
陆景山立刻将管家叫了过来,吩咐道。
“你现在马上去警察局报案。
就说有大批匪徒持械冲击安保公司,意图抢劫杀人,被我们的安保人员奋力击退。”
他又转向陆佑文,眼神变得锐利。
“你马上带人去公司,把我们的人都弄得惨一点!等警察来了我们要哭惨,我们才是受害者!”
陆佑文的眼睛亮了,他明白了父亲的用意。
“我明白了,爸!”
陆佑文带着福伯,火速赶往安保公司总部。
当陆佑文的车停在门口时,看到那扇扭曲倒塌的铁门和满地狼借,他才真正意识到刚才的战斗有多惨烈。
他冲进院子看到李山鸡和队员们,心中的激动无以复加。
“兄弟们!干得漂亮!”他大吼一声,冲上去挨个拥抱。
“这个月所有人奖金三倍!不,五倍!
受伤的兄弟所有医疗费我包了,再额外给一万块的营养费!”
队员们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
“好了,别高兴得太早。”陆佑文清了清嗓子,传达了父亲的指示,“现在,所有人开始打扮下,一会警察就该来了!”
很快,一卷卷崭新的绷带被分发下去。
队员们你看我,我看你,然后爆发出一阵哄笑。
刚才还杀气腾腾的战场瞬间变得滑稽起来。
有人给自己脑袋上缠了厚厚一圈,只露出眼睛。
有人把整条骼膊都包了起来,还用木板做了个简陋的夹板。
他们把地上的血水抹在绷带和衣服上,一个个很快就变得“惨不忍睹”。
就在他们忙着伪装的时候,尖锐的警笛声由远及近。
拉希德警长带着一队警察,不情不愿地来到了现场。
当他看到院子里的情景时整个人都懵了。
院子里倒着的全是马来人。
而对面那群华人安保虽然个个受伤,但看精神状态都很好,明显是打了胜仗的。
“拉希德警长,你可算来了!”
陆佑文一瘸一拐地迎了上去,他刚才特意让队员用棍子在自己腿上敲了一下,此刻疼得龇牙咧嘴,样子无比逼真。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这群匪徒公然袭击我们一家合法的英国公司,意图抢劫杀人!
这是对马来西亚法律的公然挑衅!也是对英国皇室威严的无视!”
陆佑文指着地上的伤员,义愤填膺地控诉。
“我要求你们立刻将这些匪徒逮捕归案,严惩不贷!否则我马上就联系英国大使馆,让他们来处理!”
拉希德的冷汗下来了。
他收了陆家的钱,也收了哈吉的钱。
现在哈吉输得一败涂地,他这个墙头草自然知道该往哪边倒。
他暗暗心惊,这帮华人到底是什么怪物,竟然能打赢几百人?
“岂有此理!”拉希德立刻换上一副义正辞严的面孔,“竟敢在我的辖区做出如此恶劣的行径!来人!把这些暴徒全都给我拷上,带回局里审问!”
地上的伤员被警察粗暴地拖走。
警察走后,陆佑文立刻安排了数十名仆人,连夜清理打扫公司总部。
他则亲自带着李山鸡和所有队员,住进了公司附近的酒店。
深夜,酒店房间里。
李山鸡架设好电台,将今天发生的一切详细地转化为电波,发向了香江。
……
香江,陆家村,龙盾安保基地。
林志强看着译出的电文,脸上并没有太多喜悦,反而眉头紧锁。
赢了是好事。
但赢得太漂亮反而会激起对方更疯狂的报复。
而李山鸡他们手里只有几把见不得光的弩。
毕竟他们是一支合法的安保队伍,一旦动用热武器,性质就全变了。
这场仗不能再由他们打了。
他拿起电话,拨通了林超在美国的号码。
“阿超,马来西亚那边打了一仗,我们赢了。”林志强将情况简单说了一遍。
“但我判断对方下一次一定会用枪。山鸡他们没法应付这种局面,我打算亲自带人过去。”
电话那头的林超沉默了片刻。
“老豆,我同意你的判断。这件事必须一次性解决干净,打掉他们的根。
你多带点人过去,注意安全,不要在明面上暴露身份。
你们藏在暗处,把所有威胁到安保公司的势力全部清除掉。”
“明白。”
“另外,”林超话锋一转,“这次过去还有一件事要你办。
东南亚现在很乱,但也到处是机会。我想在那边布个局。
你私下里找陆家帮个忙,看看能不能在印尼的婆罗洲帮我弄一个当地的身份,要能追朔到上一代的华侨后裔,出生地最好是在坤甸。”
林志强愣了一下,虽然不明白儿子为什么突然要一个印尼身份,但他没有多问。
“我记下了。”
“我会让爱德华联系英国驻马来西亚大使馆,就这次袭击事件提出正式投诉,向当地政府施压。
这样官方层面他们不敢再偏袒哈吉。”
……
秋杰律,黑鹰社的据点。
但身体的痛远不及内心的恐惧和愤怒。
他想不明白,自己百试不爽的人海战术,为什么会败得如此彻底。
这次行动他搞得声势浩大,整个吉隆坡的道上人物都在看着。
不行,绝对不行。
他挣扎着坐起来,一脚踢到旁边的小弟身上。
“起来,开车去!我要去见阿卜杜拉议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