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片街区是他的地盘。
这是在挑衅。
他挥了挥手,示意手下去楼下把人叫上来。
几分钟后,一个身材异常魁悟的男人走上了二楼
他叫伊斯梅尔,皮肤黝黑,手臂粗壮得象普通人的大腿,脖子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眼神凶悍,被人称为“鳄鱼”。
“老大。”伊斯梅尔的声音沙哑。
“鳄鱼,看到对面那两个穿西装的华人小子了吗?”卡尔指着窗外。
伊斯梅尔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不屑地撇了撇嘴。
“看到了,两个样子货。”
“去,给我试试他们的成色。”卡尔转过身,拍了拍伊斯梅尔壮实的肩膀。
“别弄出人命,但要让他们知道这里是谁的地盘。
把他们的脸踩在地上,让所有人都看看,得罪我们黑鹰社是什么下场。”
“明白。”
伊斯梅尔狞笑一声,捏了捏拳头,骨节发出一阵爆豆般的脆响。
他带着另外两个手下,大摇大摆地走下楼,径直穿过马路,走向陆氏金铺。
此刻,站在金铺门口的是陈永福和张明辉。
两人都是陆佑文从吉隆坡本地招募的华裔青年,从小在武馆习武,有些拳脚根底。
但在过去他们和所有生活在这里的华人一样,面对那些蛮横的土着混混总是下意识地选择退让和隐忍。
不是打不过,而是不敢打。
身份的桎梏,法律的偏袒,让他们畏首畏尾。
但现在不一样了。
香江龙盾基地一个月的魔鬼训练,彻底打碎了他们骨子里的怯懦,重塑了他们的精神。
他们现在是汉密尔顿环球安保的雇员,一家拥有英国皇家背景的国际公司。
这身笔挺的西装不仅仅是一件衣服,更是赋予了他们前所未有的自信和底气。
伊斯梅尔三人摇头晃脑地走到金铺门口,直接挡住了陈永福的视线。
他比陈永福高出半个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从嘴里喷出一口浓黄的烟圈,正好喷在陈永福的脸上。
“滚开,华人小子。这里不是你们该站的地方。”
伊斯梅尔用充满挑衅意味的马来语说道。
他身后的两个小弟发出一阵哄笑。
陈永福面无表情,后退了半步避开了烟雾,身体却依然站得笔直,目光平视前方,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
纪律手册第一条:在非必要情况下,避免与任何挑衅者发生口头争执。
伊斯梅尔见对方不理不睬,脸上的横肉抖了抖,伸出粗壮的食指,重重地戳在陈永福的胸口。
“我让你滚!听不懂吗?”
陈永福再次后退一步,胸口被戳中的地方传来一点痛感。
他的眉头皱了一下,但依旧没有开口。
伊斯梅尔更得意了,他认为对方怕了。
他再次伸出手指,第二次戳向陈永福的胸口。
“你们陆家是不是忘了谁才是这里的主人?信不信我让你们这家店开不下去?”
周围的行人已经注意到了这里的冲突,纷纷停下脚步,远远地观望着。
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公开的羞辱。
当着所有人的面把陆家新立起来的门面彻底踩碎。
伊斯梅尔的手第三次戳向陈永福的胸口。
这一次他的手指没有停下,而是顺势向上,一把抓向陈永福胸前的黑色领带,想把他象拖狗一样拖走。
不能再退了。
陈永福的脑海里闪过这个念头。
他可以忍受个人的侮辱,但不能让公司蒙羞。
就在伊斯梅尔的手指即将触碰到领带的瞬间。
一直沉默不动的陈永福动了。
他的左手闪电般抬起,精准地扣住了伊斯梅尔抓来的手腕。
伊斯梅尔一愣,只觉得自己的手腕象是被一个钢箍死死锁住,动弹不得。
他下意识地想抽回手,但陈永福的身体已经顺着他的力道贴了上来。
一个标准的咏春膀手格挡,顺势切入。
陈永福的右肘以一个刁钻的角度,迅猛地向上提起,结结实实地撞在伊斯梅尔的下腭。
“咔嚓!”
一声清脆的骨裂声。
伊斯梅尔只觉得下巴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眼前金星乱冒,整个人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砰!”
他的身躯重重地摔在地上,激起一片尘土。
他想惨叫,却发现下巴已经脱臼,只能发出“嗬嗬”的漏风声,鲜血和口水顺着歪斜的嘴角流淌下来。
整个过程快到极致。
从陈永福出手到“鳄鱼”伊斯梅尔倒地,不过三秒钟的时间。
那两个还在看戏起哄的小弟,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周围围观的人群更是倒吸一口凉气,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华人保镖,出手竟然如此狠辣果决。
那两个小弟在愣了足足两秒后,才反应过来。
他们发出一声怒吼,从腰间拔出砍刀,疯狂地朝着陈永福冲了过来。
“小心!”人群中有人惊呼。
就在这时,一直站在另一侧的张明辉动了。
他的右手向下一甩,一根黑色的金属短棍“唰”地一声弹出,稳稳地握在手中。
面对冲来的两人,他不退反进,脚步一错,迎着左边那人的刀锋冲了过去。
在刀锋落下的前一刻,他身体猛地一矮,手中的甩棍带着破风声,精准而凶狠地砸在对方的膝盖上。
“啊!”
那人惨叫一声,整个人跪倒在地,膝盖骨已经完全碎裂。
另一人的刀已经劈到眼前,张明辉反手一棍,重重地抽在对方持刀的手腕上。
“当啷”一声,砍刀落地。
那人的手腕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弯折着,显然是骨折了。
张明辉没有停手,一步上前,甩棍的顶端重重地点在他的胸口。
那人闷哼一声,弓着身子倒在地上,痛苦地抽搐着。
前后不到十秒。
战斗结束。
一个昏死,两个重伤。
所有人都惊呆了。
他们何曾见过华人敢对黑鹰社的人下这么重的手?
金铺里面的店员和顾客也全都跑了出来,看到门口的惨状,吓得脸色煞白。
“完了!你们闯大祸了!”金铺的店长,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胖子,冲到陈永福面前,急得直跺脚。
“你们怎么能打他们?他们是黑鹰社的人!这下我们全都要倒楣了!”
陈永不用理会店长的抱怨,只是冷冷地看了一眼地上哀嚎的三人,冷静地说道。
“我们是陆总安排的安保,职责是保护金铺的安全。刚才这三人主动攻击,我们是正当防卫。”
他的目光转向张明辉,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重新回到门口,恢复了笔直的站姿。
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清理了三只碍事的苍蝇。
对面咖啡店的二楼。
他的脸色铁青,双眼喷火。
“废物!一群废物!”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最能打的“鳄鱼”,竟然连一招都没撑过去就被废了。
这丢的可是他哈吉的脸。
他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拉希德警长吗?是我,哈吉。
武吉免登的陆氏金铺有人在这里聚众斗殴,影响非常恶劣,你带人过来处理一下。”
打?
能打又怎么样?
这里是马来西亚。
我玩不死你。
很快,一阵尖锐的警哨声由远及近。
“让开!让开!警察!”
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粗暴地推开围观的人群。
一个身材肥胖,大腹便便的土着警长,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他看了一眼地上哀嚎的三个自己人,目光落在了陈永芬和张明辉身上。
他的脸上露出阴森的笑容。
“谁在这里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