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村,林超的办公室内。
陈豹站在办公桌前。
“超少,现场已经处理干净了。肥谷和田鸡的尸体已经送去冰库。抓到的人有八个活着,都关在下面的地牢里,嘴巴堵上了。”
林超点了点头。
他此刻心情很烦躁。
今天诸事不顺。
本来准备抓个替罪羊,替罪羊被人截胡抓走了。
回来还遇到这个破事,合作伙伴的人在他的地头被打死,还得给个交代。
凶手一群人看起也不象是社团的混合,更象的军队出来的。
这样的一群人,背景想必不会太简单。
现在这个风口浪尖,他不想惹麻烦,麻烦却总是找过来。
那几个鼓鼓囊囊的麻袋就堆在办公室的角落,敞开的袋口里可以看到金灿灿的首饰和一叠叠的钞票。
这些东西能值不少钱,但是他现在并不缺钱,比起这点钱,处理后续麻烦让他觉得很不值得。
“去审。”林超的声音冰冷,“我要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从哪来,背后还有谁。撬开他们的嘴。”
“是,超少。”陈豹转身离去,眼神变得更加狠厉。
……
一辆黑色的轿车在夜色中疾驰。
后座,一个粗麻布的头套将阮文雄的视线全部屏蔽。
他的手脚被反绑着,嘴里塞着一块脏兮兮的破布。
阮文雄拼命地扭动着身体,喉咙里发出“呜呜”的求饶声。
坐在他身旁的一个男人,用手肘狠狠地顶了一下他的肋骨。
“老实点。”一个声音从他右侧传来。
“我们老板想请你过去聊聊天,没有恶意。”
聊聊天?
有这么请人聊天的吗?
阮文雄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不知道自己得罪了哪路神仙。
但是听口气肯定不是官方的人。
车子行驶了很久,从平稳的柏油路,渐渐变得颠簸。
最后在突然间停了下来。
车门打开,阮文雄被两个男人一左一右架着,拖下了车,脚下是碎石子发出的沙沙声。
很快,他被带进一个巨大的空间里,粗暴地按在一把冰冷的铁椅上。
头套终于被摘掉。
一道刺眼的光线让他瞬间眯起了眼。
阮文雄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巨大工厂车间里,头上一盏大功率的探照灯正对着他。
也就在此时,几百米外的公路上,一辆车悄然熄了火。
车上两名龙盾安保的队员用夜视望远镜观察着工厂的动静。
“里面有暗哨,四个,分布在不同位置,手里都有长家伙。不能在靠近了,太危险。”
“妈的,这伙人很专业啊。”
“你落车,留这里继续盯着,我开车回去向超少汇报。”
“好。”
……
警察总署今天异常的忙碌。
整个楼层灯火通明,电话铃声此起彼伏,警员们行色匆匆。
屋漏偏遭连连雨,一个案子没解决,又来两个恶性案件。
“砰!”
他一拳砸在桌上,震得咖啡杯嗡嗡作响。
“废物!全都是废物!”
“运钞车,金铺在光天化日之下被连连被劫!这是在打谁的脸?
这是在打我们皇家警察的脸!打港督府的脸!”
他指着面前几个垂头丧气的下属,唾沫横飞。
“港督的电话已经打到我这里来了!他要我们在四十八小时内破案!”
一个高级探长硬着头皮开口:“长官,匪徒的火力太猛,我们的人手根本不够……”
“不够?”景陶冷笑一声,“那就把在外面的人全都给我抽回来!
现在,全港岛最重要的案子就是这两起!
把所有人都给我撒出去,挖地三尺也要把这群王八蛋给我找出来!”
“是,长官!”
命令被迅速传达下去。
原本部署在九龙塘别墅外围的监视小组,很快就撤走了大半。
只剩下四名警员,一辆车,继续执行着监视任务。
……
九龙塘别墅内。
阮安国靠在沙发上,手里端着一杯红酒,电视机里正播放着今天两起大案的新闻画面。
画面里被烧成骨架的运钞车,被洗劫一空的金铺,惊慌失措的市民,还有那些手足无措的警察。
这一切都让他脸上笑意越来越浓。
很好。
打出了威风,震动了全港。
这“立棍”的第一步,走得堪称完美。
他抿了一口红酒,脑中不停的盘算着。
今晚父亲派来的第二批人手和那批军火就会抵达香江。
到时候他手里的力量将再次膨胀。
下一步就是开香堂,摆宴席,向全香江宣告,屯门从今往后姓阮。
虽然地方偏了点,但对他来说反而更方便安置部下和家眷。
反正他想享受的时候,随时可以开车去中环,去尖沙咀。
阮安国看了墙上的挂钟,时间差不多了。
他朝着门口挥了挥手。
“国哥。”一名手下躬敬地走了进来。
“阮文雄回来了吗?”阮安国问道,“让他准备一下,跟我一起去码头接人。”
手下摇了摇头:“还没有。他下午出门,说是联系上一个大买家,去谈生意了。”
生意?
阮安国挑了挑眉,随即笑了起来。
很好军火生意也要抓紧,总不能靠天天打劫来养活这么多兄弟。
“那就让他去谈吧。”阮安国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装外套。
“我们自己去。通知所有人准备出发。”
片刻之后,两辆轿车,三辆卡车,组成一个车队,驶出了别墅,朝着九龙城寨附近的那个码头开去。
别墅外那辆监视车里。
四名便衣警员看到这阵仗都是一惊。
“这么多人,他们想干什么?”
“不知道,但肯定不是小事。”为首的警长当机立断,“我们跟上去!”
……
屯门,青山深处的非法聚居区。
黎文进正一脸阴沉地听着手下的汇报。
运钞车那组成功了,抢到的现金装了满满几大箱,这原本让他很是兴奋。
但另一边打劫金铺的两辆面包车却只回来了一辆。
另一辆车连带着十个人和一半的金银珠宝,全都消失了。
“废物!”
黎文进一巴掌打在负责打劫金铺的那个老兵脸上,又一脚踹翻了身旁的篝火,火星四溅。
他可以容忍任务失败,但绝不能容忍背叛和私吞。
国哥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他,现在出了这么大的纰漏。
如果等阮安国回来,自己还不能给他一个交代,那后果黎文进不敢想下去。
“给我查!”他咬牙切齿地说道,“把所有跟黄公俊这些人熟悉的家伙都给我找出来!给我往死里问!
我要知道他们可能会去哪!把他们给我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