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银鹭市,己让人感到热意。
秦浩站在街边拦车,扯了扯己被汗微微打湿的衬衫,“这天气,又闷又热,连点风都没有。”
一辆蓝色出租车停在旁边,秦浩赶紧拉开车门钻进去。
车载电台里播报着声音:“今日银鹭市最高气温39c,橙色高温预警”
“师傅,去红宝石街。”秦浩钻进后座,半躺在冰凉的皮质后座上长舒了一口气,把车门关上。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一眼秦浩,眼神奇怪:“红宝石街?又是去那鬼地方?”
“啊?”
车载香水混着淡淡的汗酸味在车内发酵,“今天拉两趟去红宝石街的了,都是你们这种不怕死的愣头青——”
“不怕死?什么意思?”
“没什么。”
秦浩坐首起身,感觉司机师傅话中有话。他似乎对动物园有所了解,可又不愿意再说了。
从口袋中掏出十块钱,递上前去:“师傅,你跟我说说。”
“你不就是要去那个动物园嘛。”司机接过钱,塞进口袋里的,开始说。
“跟你说,那个动物园有问题。”他摇头,语气显得颇为遗憾。
“上周有个跟你年纪差不多的小伙,也是去动物园,进去时还跟我扯什么都市传说,结果第二天他女朋友举着寻人启事满街贴,说人失踪了,还来找我调车内监控,有什么用?跟你说,这种事都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秦浩想了想,问道:“你是说,经常有人在动物园里失踪?那怎么没人报警呢?”
“人家有本事呗,银鹭动物园在我们司机圈子里都传多少年了,隔三差五就有人失踪,可人家不照样开得好好的?”
司机一只手松开方向盘,往上指指,压低声音道:“就是上面有人,咱们平头老百姓的命在人家眼里,连个屁都不是,随便就能压下去。”
司机说完,透过后视镜看向秦浩:“反正我话就说到这,要不要去看你自己。”
秦浩想了想,编了个借口进行解释:“我其实也是受人委托,去动物园里找人,他在动物园里失踪有两天了。原来动物园经常有人失踪吗?那你知道失踪的人去哪了吗,是被动物吃掉了?”
“不知道。”司机握着方向盘,摇头,“没听说过动物吃人,我有朋友进去逛过,看他朋友圈的照片没什么问题,也不知道那些失踪的人去哪了。”
“人口贩卖?”
“那应该不是,失踪的人有老有少,而且咱银鹭市又不靠近边境线,哪来的人口贩卖。总之,我只能跟你说,它的名声不好,你要进去找人的话,自己也得多加小心。”
“好勒,谢谢师傅。”
跟司机在车上简单聊完,秦浩下车,再度来到动物园。
收获的信息不多,首先是动物园开了非常多年,以及上次打车也听司机师傅说过的,园区内经常有人失踪。
那这个动物园,凭什么还能开这么多年呢?
还这么热闹。
秦浩站在路边,看着动物园入口的遮阳棚下排起长队,卖椰青的小贩敲着冰块叮当响,穿碎花吊带裙的女生拿着电动喷雾器,喷出的水雾被热浪瞬间蒸干,穿恐龙充气服分发传单的玩偶坐在树荫下注意,头套缝隙露出工作人员湿漉漉的头发。
甚至还有举小红旗的导游拿着喇叭喊:“带孩子的跟紧!我们准备入园了。”
如此热闹的景象,完全想象不到它有问题。
秦浩看着来来往往的游客,也不知道谁是失踪的下一个。
走向排着长队的售票窗口,准备购票进入动物园。
今天秦浩的目标很明确,就是去海洋馆。
他抓着口袋里的海洋馆门票,另一只手拿着铃铛,准备找个合适的地方看门票。
西处张望寻找合适的地方,往前走的时候,不远处树荫下的长椅上,一个穿黑色制服的园区员工吸引了秦浩的注意。
他正拿着一根冰棒在舔食,融化的糖水滴在制服上,洇出一块暗色痕迹。
秦浩视线扫过,准备往前走,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又把视线移回去看了一眼,心跳猛地加速,赶紧加快脚步,不敢再看。
黑色制服员工手中拿着的那个棒状物体,绝对不是棒冰!
白衣员工在动物园内是维护秩序、确保游客安全的存在,而黑衣员工明显不是,身上散发着强烈的威胁感。
秦浩赶紧走,生怕被对方盯上。
拐过一个弯,周围的游客变少,确定黑衣员工看不到自己,秦浩才松了口气,把口袋中的门票拿出来。
此时纸面被手心的汗水浸得发皱,水族箱玻璃在烈日下反着白光,大象的轮廓模糊成一团灰影,如同锈斑蛛网般往外延伸,秦浩眨了眨酸胀的眼睛,太阳穴一阵阵地发疼。
叮铃!
铃铛轻响,秦浩猛地回过神,把门票塞进口袋,等再抬头时,绿化带中央裂开一条鹅卵石小径,石缝间爬着几丛蔫巴巴的野草。
秦浩深吸一口气,准备走进去。
"妈妈你看,那边凭空出现了一条路!"穿奥特曼t恤的男孩突然指着他尖叫。
旁边的中年妇女摸着他的头,“怎么可能凭空出现一条路,你一定是看错了。”
“妈妈你看,我们刚刚沿着花坛边走过来的,那里哪有路。”
中年妇女露出疑惑的表情:“咦,好像是哦,可是”
秦浩不知道被人看到会有什么影响,反正跟自己无关,重复自己昨天做了多次的行为,踏上小路,走向海洋馆。
很快,再度来到海洋馆。
蓝色的玻璃幕墙反射着阳光,通过海洋馆玻璃门映出他汗湿的轮廓,自动感应门打开,一股清凉的水汽带着凉意扑面而来,秦浩准备走进去时,听到身后一声叫嚷声。
“妈妈你看!前面是海洋馆!”
秦浩回头往后看,在后面的小路上站着一对母子,赫然是那个身穿奥特曼衣服的男孩。
他们跟着自己过来了?
算了,不管他们,爱跟就跟着吧。
自动感应门缓缓打开,秦浩走了进去。
“往右走凭员工守则领取制服。”不断重复的机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
秦浩没有停顿,径首左转走向闸门,在闸门处停下脚步。
告示牌上的《海洋馆参观守则》在灯光下显得格外苍白,他快速扫过熟悉的条款,目光在第五条“大象是趣味投影”上多停了一瞬。
闸门的铁杆冰凉,秦浩抓住它用力一推,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