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真能做出这种事来,可她的问题也不是那么容易解决。
所以在回答之前,犬岛彦还是得问一下:“你说的那个时候是什么时候?”
常规意义上的那个时候多了去了。
第一次约会的时候、第一次告白的时候、第一次接吻的时候、还有第一次初体验的时候……从认识到有村架纯开始,和她做的事情都是初次体验,所以满岛光想问的是什么时候呢?
“装傻?”
“你在跟我装傻是不是?以为我会因为害羞的感觉说不出来,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满岛光笑容依旧,不过肉眼可见的语速变快了一些。
这很明显就是害羞了啊,全身上下就剩下嘴硬了。
犬岛彦作为被质问的那一方,反倒是冷静下来,平静追问道:“那你说清楚嘛,我是真不知道你指的是什么时候。”
“呵呵…”满岛光冷笑着。
还在装傻。
她已经看透了犬岛彦,这个人绝对不是什么阳光开朗大男孩,心里面的黑暗面比剧场的幕布还要广!
只是她这一笑,就把犬岛彦的鸡皮疙瘩笑了出来,他搓着手臂疑惑地说:“怎么你这是,突然这么可怕的笑容,你看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不看!”满岛光扭过头去,说不看就不看犬岛彦。
从犬岛彦坐着的角度,只能看到满岛光的侧脸,也不知道她是生气了还是怎么样,尤其是在她闭口不言的时候。
是让自己安慰她?还是等着她自己恢复过来呢?
难以猜透的女人心,让犬岛彦犯了难。
他想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挪着屁股靠近了她,在离着满岛光只有三十公分远的地方说:“如果你说的是告白,那是架纯主动的,如果你说的是前天的事情,那我们互有主动,好奇心满足了吗?”
听到这话,满岛光猛地转过头来,明亮的大眼睛紧盯着犬岛彦,视线几乎要刺穿犬岛彦的身体。
这把犬岛彦看得一怔。
“怎么?”
“没什么,”满岛光摇了摇头,看向别处继续说:“接下来就是最终问题,这个问题对你对我都很重要,你可以在认真思考之后再回答我吗?”
“可以,不过你也得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满岛光挪开视线。
犬岛彦顺势把她整个人都转过来,正对着自己说:“既然你说对你我都很重要,那就请你好好看着我的脸、我的眼睛再问,不然我是不会回答的。”
不许逃避。
不论是现实还是责任,或者是其他的东西,只要是重要的就不许逃避。
而这正合满岛光的心意,她面露微笑端正了坐姿,平复好心情和呼吸后,凝视着眼前近在咫尺的犬岛彦问:“如果我主动的话,你会接受我吗?”
对犬岛彦,满岛光有一点点喜欢。
这是她从众多复杂情绪里找到的,可以率直说出来的情绪。
其他的比如说依赖、期待、安心感,说出来好象不是很容易被人理解,而且有些事情也不太方便说出来,毕竟现在才喝了一罐酒没到。
没有醉意的帮助,很多事情和话都说不出来。
为此满岛光还换上了如果。
就是担心犬岛彦无法接受、或者无法理解的时候,她能站出来说一句这是开玩笑,只是一个比如的事情,不用放在心里面。
免得两个人都尴尬不是嘛,一个人尴尬还好受一些。
但其实,犬岛彦现在已经觉得尴尬了。
这个时间的这个问题,而且前面还铺垫了这么多,就算犬岛彦对感情这种事情再愚钝……那她的眼神会骗人吗?
犬岛彦就坐在这里,看着她的眼睛。
眼底流露出来的期待和不安,都是和感情息息相关的关系,因为心里有着期待才会有不安,但这样只会让犬岛彦很尴尬,因为他现在的情况不能自己做决定。
他不是一个人。
给予问题的回答不需要思考,而对于满岛光的期待,犬岛彦必须要认真思考。
抛开问题的本身,自己对于满岛光是什么感觉呢?
会是喜欢吗?像喜欢有村架纯那样。
“并不,”
犬岛彦在心里暗道,这是他思考后的答案。
自己并没有很明显的喜欢,没有那种必须要把她留在身边的想法,甚至还对她感到心烦意乱,有时候巴不得她能离自己远一点,给自己一个安静的环境。
她很罗嗦不是嘛。
别人说一句话,她能噼里啪啦说一堆,很多还是没有根据的胡言乱语。
在犬岛彦看来她是很奇怪的一个人,从脸到表情还有说话的方式,平常的动作都很奇怪,就好象外表女人的背后,藏着一颗大叔的心。
不喜欢,却也不讨厌。
反过来说,她为什么会期待着自己呢?明明知道自己是一个花心的人,也清楚身边现在已经不止一个人,难道就因为她是一个奇怪的人吗?
犬岛彦单刀直入问:“我可以理解成,你在喜欢我这样差劲的人吗?”
“好难听的说法,”满岛光嫌弃地捂住耳朵,当做刚才的话一个都没听到,“而且你的理解是错误的,我不可能会喜欢象你这么差劲的人,因为这样算下来,喜欢差劲的你的我不是比你更差劲吗?”
“你好烦…”犬岛彦也捂住了耳朵。
一句话可以解释清楚的事情,她总是要拐弯抹角来证明自己的正确性,所以这样的她看起来很烦。
耳朵旁边就象有一只蚊子一样,飞来飞去还打不着,杀虫剂还对它不起作用。
“我很烦?哈…”满岛光指着自己的鼻子,蕴酿片刻后开始猛攻犬岛彦:
“你才是最让人厌烦的那个人好不好,从认识你的第一天开始就在那边耍帅,而且是对事务所的每个人耍帅,完全就不考虑对方会不会喜欢这些,一点自觉都没有的人真的麻烦死了!”
“耍帅……不好吗?”犬岛彦挠了挠头。
倒不是不好,但是犬岛彦想起来过,当初满岛光还请求自己耍帅来着。
一个请求自己耍帅的人,现在突然说耍帅的人最麻烦,这是在颠倒什么事实吗?
“当然不好了!”满岛光已经火冒三丈,“为什么你会认为这是一件好事,说到底只有那种轻浮的人才会认为这是好事,也就是你。”说完,她指着犬岛彦的鼻子。
你,就是那个轻浮的人。
她就是这个意思。
“我?”犬岛彦不置可否,所以回到最初的问题再问一遍:“我的一切你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