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醉的痛苦如期而至。
第二天早上，陆远顶着快要炸开的脑袋，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时，无比后悔昨天为什么要喝最后那三杯啤酒。他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发誓下次聚餐绝对要喝果汁。
拖着沉重的步伐来到市局，办公室里己经来了几个人，个个脸色蔫蔫，哈欠连天，显然都还没从昨天的狂欢中彻底恢复。
“早啊，陆队…”
“早…有咖啡吗？救命…”
陆远有气无力地回应着，目光下意识地扫了一圈办公室。那个通常最早或最晚出现的、永远安静的角落，此刻空无一人。
十九还没来。
这很正常。案子结了，又没新任务，那小子估计还在他那小公寓里睡懒觉…或者在进行什么奇怪的“大脑维护”吧？陆远没太在意。
他给自己泡了杯浓茶，试图唤醒僵化的大脑，开始处理积压的行政文件。办公室里弥漫着一种疲惫而宁静的氛围。
然而，这种宁静并没有持续太久。
大约十点左右，陆远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
他皱着眉接起来：“喂，哪位？”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略显焦急和紧张的中年女声：“请…请问是陆远陆队长吗？”
“我是。您是哪位？”
“陆队长您好！我…我是莲华小区3栋的物业主管，我姓王。”女人的语气有些慌乱，“冒昧打扰您！是这样的…我们这边…出了点情况，可能…可能需要您或者您同事过来看一下…”
莲华小区？陆远觉得这名字有点耳熟。他随口问道：“什么情况？民事纠纷找派出所，刑事案件才归我们管。”他现在可没心思处理鸡毛蒜皮的小事。
“不不不，不是纠纷…也…也不知道算不算刑事…”王主管的声音更急了，“是…是关于一位住户的…他…他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住户不对劲？”陆远揉着额角，“怎么不对劲？您说清楚点。
“是…是3104的住户，一个姓石的年轻人…”王主管压低了声音，仿佛怕被人听见，“他…他今天早上…往家里运了…运了好多东西！特别奇怪的东西！”
“买东西很正常啊？”陆远有点不耐烦了。
“不是普通东西啊陆队长！”王主管几乎要哭出来了，“是…是一大堆化学玻璃器皿！还有各种瓶瓶罐罐的液体！电线！还有…还有一个特别大的、像是自制的那种…银色的金属大箱子！上面还接着好多仪表和灯！看着就吓人！我们保安问他，他就说是‘个人爱好’！可…可哪有人爱好这个的啊？我们担心…担心他是不是在搞什么…危险的实验啊？或者…或者…”
陆远的困意瞬间被驱散了一大半。
化学器皿？自制金属箱？危险实验？
这几个词组合在一起，很难不让人产生一些不好的联想。尤其是在他这种职业敏感度极高的人听来。
“地址再说一遍？莲华小区3栋3104？”陆远的语气严肃起来。
“对对对！就是3104！陆队长，您看这…”
“你们先别轻举妄动，不要刺激他，我们马上派人过去了解一下情况。”陆远迅速下达指示。
挂了电话，他立刻准备安排人手去现场看看。虽然听起来更像是一场乌龙或者误会，但涉及潜在安全隐患，必须排查。
他一边拨电话一边下意识地又看了一眼十九那个空着的座位…等等！
莲华小区3栋…3104？
这个地址…怎么这么耳熟？！
他猛地想起来了！昨天他给十九下单泡面时，十九报出的地址不就是…莲华小区3栋3104吗？！
那个被物业怀疑在进行危险实验的“石”姓年轻人…石…十九？！
陆远感觉自己的血液瞬间冲上了头顶，刚刚缓解的头痛卷土重来，而且比之前猛烈十倍！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不能让这小子独自待着！才一天！就一天！他就能把自家公寓变成疑似危险化学品实验室？！还惊动了物业和警察？！
“小张！小李！”陆远对着办公室吼了一嗓子，“准备出警！去莲华小区！”
“啊？陆队，有案子？”两个年轻警员立刻站起来。
“案子？”陆远气得差点把手机摔了，“去抓那个不省心的‘外挂’！他要把自己家给炸了！”
他一边怒气冲冲地往外走，一边在心里疯狂咆哮：十九！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你那“个人爱好”到底是什么鬼？！要是真敢在家里搞什么危险东西，看我不…不…
陆远卡壳了。他能把十九怎么样？骂他？那小子估计会给他列数据说明实验安全性。抓他？好像也没违法…
但无论如何，他必须立刻、马上、亲眼去看看，十九那个脑袋里到底又进了什么型号的螺丝，才会在家里搞出这么大动静！
一场针对“”自家公寓的特别“排查行动”，即将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