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磨阁下且安心,吾等虽是借用阁下的力量,绝不会对您的实力造成任何影响。”
“契约仅仅只是收集阁下日常平白浪费掉的散溢灵压。”
“就算地狱之门发生异变,也不会影响阁下的战斗,哪怕是在同一时刻也不会,这一点还请放心。”
这名男人声音沉沉,对砚磨做出郑重保证。
砚磨微微一愣,这倒是出乎他的预料。
“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见此人不似作假,砚磨沉吟片刻,扬了扬手中卷轴,问道:“如果地狱发生暴动,地狱之门也无法镇压,这些签订契约者又会怎样?”
砚磨记得,有过一个剧场版,就是地狱之中的罪人突破了地狱的束缚,引发过一场暴动。
还有98新挖的大坑,地狱鸣鸣篇。
中年男人说道:“在上百万年的历史中,地狱曾爆发过数次动乱,这些在吾族卷宗中都有着记载。”
“要么是地狱中存储的亡灵太多,在世界占比过重,地狱无法完全镇压。要么便是为地狱之门提供灵压的当世强者突然陨落…”
对这一点,砚磨确实有所印象。
地狱鸣鸣篇中,在山本重国、友哈巴赫、还有卯之花烈等人死后,地狱之门的镇压确实有所松动。
萨尔阿波罗趁此暂时挣脱了地狱的束缚,回到了现世。
如此,倒也能佐证男人的这话。
男人继续说道:“当地狱真的出现暴动,地狱之门就会暂停收集这些契约者的灵压,对这些强者也不会有任何影响等到地狱恢复正常后,地狱之门便再重启契约内容。”
闻言,砚磨点了点头。
如此说来,对于不管地狱是否异常,对契约者都不会有任何影响。
男人微微昂起头,见砚磨轻轻颔首,心中一动。
“如果砚磨阁下能同意和我等签约…阁下但有要求,只要不牵扯到其他的契约者,吾等必将竭尽全力去满足!”
“还请砚磨阁下宽心,吾等在此等大事上绝无虚言,定会说到做到,要不然也不会有这般多的强者同意。”
考虑到蓝染和友哈巴赫这两个大boss都会签订契约,砚磨自然是放心他们的信誉。
他摆了摆手:“此事先不急,如果我不同意,你们又会怎么做?”
“这…”
男人语气踌躇起来。
见他这副态度,砚磨的上半身往前探了探,脑袋垂下些许,直勾勾盯着男人。
昏暗的灯光摇曳,照不透他的全貌,下半张脸被笼罩在黑暗中
“怎么,这个问题不好回答?”
“还是说,你们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男人的身子伏的更低,几乎快要贴在地面。
他咬了咬牙,也不在乎荣耀、面子这些虚的,将自己的打算尽数说了出来。
“如果砚磨阁下不同意的话…吾等便日夜叼扰,长跪不起。”
“不论是家中,还是队里,只要阁下一天不同意,吾等便舍了脸皮,一直恳求下去,直至阁下同意!”
砚磨被男人的回答噎了一下。
他本以为男人的尤豫是存了不好的打算,比如说威逼利诱、敲诈勒索之类的手段。
可怎么也没想到,堂堂尸魂界五大贵族,还是其中最为神秘的一家,弄了半天,居然会是这样的打算。
如此的…不要脸面,也要死缠烂打。
当真是出乎砚磨的预料。
身为大贵族的骄傲呢?那些立于尸魂界之巅的算计呢?
搞了半天,结果就这?
男人听到面前传来的动静,心中苦笑。
他自然是知道自己的手段多少有些…没有格调。
可除此之外,他还能做什么?
事已至此,他干脆一摆到底,将自己的想法统统交代出来。
“砚磨阁下,姑且不论您身为四枫院家的女婿,地位高贵…”
“可身为瀞灵廷传说中【三杰】之一,实力自然是强横无比,吾等便是再如何蛮横无脑,也不敢在强者面前呲牙狂吠。”
如果是弱者,他自然不是这番态度。
可他们要弱者何用?
地狱之门要的是强者!
就算他这一族是尸魂界的大贵族,可在这些世间顶尖的强者面前,他们这些大贵族才是弱势的一方!
山本重国、卯之花烈、友哈巴赫、还有【三杰】…
这些顶尖的强者们,有一个算一个,可都不是什么好人!
他们又怎么敢以势欺人、威逼恐吓?
真不怕惹对方一个不高兴,直接把自己全族给屠戮殆尽?
到时候自己一族监视地狱的使命,可就彻底无了。
除了耍无赖似的跪地请求强者的同意,他们哪里还有其他办法!
面对着男人近乎低微到尘土里的态度,砚磨并没有回答,而是将目光放到侧前方的春严身上。
“父亲,您怎么看?”
四枫院砚磨脸上无喜无悲,看不出丝毫情绪变化。
“这是你的事,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都该由你自己做决定。”
老人的这番话虽然没有表示,可砚磨还是瞬间看出了他的倾向。
‘是同意我签下契约啊…’
如果不同意的话,也不会特意叮嘱砚磨过来,为他引荐这名中年男人。
甚至还准备了今晚这场小小的谈判舞台。
思量再三,砚磨还是点了点头。
“这场契约,我同意了。”
中年男人猛然抬起头,眼眸中倒映着砚磨的身影,顿时爆发出一阵神采。
随后,他又立刻垂下头。
“不知砚磨阁下,想要吾等一族做些什么?”
“这个嘛…”
砚磨现在还真不知道自己该要求他们做些什么。
不过,此时没有,可不代表今后没有。
他对地狱的未来打算,也有一些不太成熟的想法。
当然,仅仅只是些许的头绪念头,尚不能称为明确而具体的规划。
等到那时,或许能用得上这些人。
“现在我还没有这方面的想法。”
“等今后再说,到时候还望你们不要忘记这个约定。”
男人直起身,郑重点头:“这是自然!”
“阁下的大人情,吾等终生铭记于心!”
砚磨取过笔墨,展开卷轴,在上面龙飞凤舞的写上自己的大名。
四枫院砚磨!
这场交易如此便正式完成,男人伸出双臂,躬敬接过这道卷轴,对着砚磨再三感谢。
见再无其他事情,砚磨便向春严告退。
灯火忽然膨胀起来,照的房间内明亮了许多。
春严那张老脸上,露出真切的笑意,就连那些深刻的皱纹,仿佛瞬间被熨平的舒展开来,洋溢着欣喜和满足。
“砚磨,你回房间就是,我这边不用操心。”
“今天可是你和夜一的大喜之日,夫妻二人好好度过今夜可比什么都强。”
砚磨关切的叮嘱一番后,便退了下去。
等了好一会儿,那名男人这才缓缓起身,神情忽的一缓,整个人的神态顿时松弛了许多。
“呼,总算是完成了这个目标,可喜可贺。”
春严调笑道:“怎么,我的女婿就让你这么紧张?”
男人点了点头,直接承认了老人话中的取笑之意。
“自然是会紧张!”
“春严阁下,您这位女婿…当真是威势十足,非同寻常啊。”
砚磨自然不清楚这位最后一位大贵族的人对自己的看法。
离开春严小院的他,此时已经来到了婚房门前。
屋内点着灯,映得亮堂堂的。
哪怕是站在外面,砚磨也能切实感受到屋内的明亮。
而他的新婚妻子夜一,正在房间里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