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处雅舍,茶香袅袅。
陶渊明听着丹恒记忆中那少女活泼的声音,不免叹息一声:听这姑娘的语调,如春溪击石,清脆里带着三分俏皮,便知是个灵秀通透的妙人。
他对座的一好友阖目细品那萦绕在记忆里的余音:咱们这些陪衬这般洒脱自嘲,若非胸有丘壑之辈,断不会说得如此举重若轻。”
“可惜啊可惜,这般霁月清风般的性子
陶渊明望着天幕上丹恒怔然的神情,接话叹道:恰似初见枝头玉兰绽放,却忽遇倒春寒。”
“这姑娘说话时字字都带着星槎掠空的轻快,谁能料到竟是昙花朝露之命。
“……”
虽未见其人,但听着少女活泼开朗的声音,仿佛就能看见一个爱笑的狐人少女。
但那从记忆深处传来的笑语,终究成了被时光封存的绝响,令人忍不住惋惜。
…………
要来了!要来了!
仙舟星槎的制造之术!
镜流话音刚落,天幕下各朝各地工坊的匠人们顿时骚动起来。
墨家与公输家总坛内,当代巨子与掌门猛地推开满案刻画着仙舟机关鸟、星槎、谛听等物的竹简,连履都来不及穿就疾步而出:
速燃烽火!召集所有弟子齐聚,共观天幕!
此乃窥探天工之机的良缘,务必将每个细节都记录下来!
弟子们纷纷领命,墨家与公输家总坛内顿时一片忙碌。
迅速在天幕下铺开特制的绢帛,全神贯注,目不转睛地盯着天幕,一刻也不敢放松。
生怕一时懈怠,看漏了星槎的制造工艺。
…………
与此同时,各朝京城将作监内,须发花白的老监正对院内众匠人高呼:陛下有旨,命我等详加记录!”
“此乃关乎社稷的要务,尔等务必倾尽所学,参透这星槎制造之术!
“若得此术,我朝战船必将如虎添翼!
“尔等皆是功臣,今日若能参透星槎玄机,他日青史之上,必为尔等专辟一章!
匠人们齐声应诺,手中工具与记录用具早已准备就绪。
院内立时响起研墨声与绢帛展动之音,所有人都屏息凝神,将全部注意力投向天幕。
各朝整个天下的能工巧匠之心,此刻都被二字牵动,翘首以盼那即将展现的仙家工巧。
…………
“……”
“???”
天幕中传出彦卿解释的声音,天幕下则是陷入死寂,随即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喧哗。
长长出来的?!墨家巨子手中的规尺地落地,这怎么可能!
公输家主猛地站起身,撞翻了案几:荒谬!星槎乃是精密机关,怎会如庄稼般从土里长出!
将作监内,老监正踉跄后退,颤声中满是惊愕:以机关培育种子?这、这分明是农家之术啊!
原本翘首以盼,期待星槎制造工艺的各朝中人,听着彦卿的话语,心中满是不敢相信。
工匠们面面相觑,有人拼命揉着眼睛,有人反复检查天幕,都怀疑自己听错了。
他们期待的精钢锻造、榫卯结构、齿轮传动,竟成了农人播种般的儿戏?
各朝工匠有的以头撞柱,有的撕毁毕生所着的机关图谱,更有人直接昏厥过去。
难道公输家主双目赤红,声音嘶哑,仙舟之术,早已超脱,达到了的境界?
“……”
这句话如同惊雷,震得许多弟子魂飞魄散。
而各朝工匠回想起先前天幕上那些“幼小”,似乎是还在中的星槎,结合当下得知的信息,他们感觉自己毕生信仰的工匠之道,正在眼前寸寸崩塌。
…………
未央宫内,刘彻脸上凝固着惊骇之色。
这位曾遣张骞凿空西域的帝王眼中满是不敢相信:……朕还指望仿造星槎,让我大汉铁骑能驰骋星海
他望着天幕上那些培育星槎器皿,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颤抖:若仙舟之术已至之境,那朕整训水师、广征巧匠的谋划岂不成了井蛙语海?
侍立的卫青急忙上前搀扶,却见帝王目光涣散,喃喃自语:难怪仙舟能纵横星穹他们早已超脱锻铁铸器的匠作之道,达到了造化天生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