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称呼实在不妥。”一个白发老学士听着天幕上的对话,眉头越皱越紧,终于忍不住摇头:
“镜流既是景元将军师尊,与彦卿差着两辈,怎好以小弟弟相称?
他身旁的中年文士不以为然地摇扇:江湖中人何曾在意这些虚礼?前辈未免太过较真了。
非是较真。老学士轻抚长须,面露无奈,《礼记》有云:长幼有序,而后上下和。”
“老夫研习礼法数十载,听这般称呼,心里总觉着不痛快。
最初不清楚镜流与景元之间的关系,可如今既知二人为师徒,那么此时再听镜流对彦卿的称呼,就觉得别扭,甚至不合礼数了。
老学士指着天幕上神态自若的镜流,便是在江湖,也该知晓长幼有序才是!
“该有的礼数,到底不能全然不顾啊。”
“……”
中年文士但笑不语,自顾自斟了杯新茶。
对于老学士的话,他不置可否。
他虽未反驳老学士,心中却另有一番见解。
在他看来,镜流与彦卿皆是剑道中人,江湖儿女相逢,何必执着于俗世辈分?
那声小弟弟里,未必没有前辈对后辈的照拂之意。
毕竟镜流纵横仙舟时,彦卿恐怕还未出世。
如今蒙景元安排二人同行,这一路彦卿若能得上代剑首再次指点,对少年郎的剑道修行可是莫大机缘。
这么想着,望着天幕上对峙的二人。
镜流蒙眼而立的身姿,彦卿挺拔的身躯尽显警惕的架势,倒像是话本里前辈高人偶遇可造之材的场景。
…………
“好一个彦卿公子!”一个捋着白色胡须的儒家老学者听着彦卿的此番话,忍不住夸赞道:“其本不过总角之年,正是意气风发,注重颜面之时,却能直面己之过错,这份胸襟,何其难得!”
“以百年俸禄当做赔罪,这般气魄,纵览史书亦不多见。”
说着,白发苍苍的老学者颤巍巍起身,向着天幕中的彦卿郑重一礼:《论语》有云君子耻其言而过其行,此子不仅知错能改,更愿以百年光阴为诺。”
“这般风骨,当为天下少年之楷模!
“……”
听着彦卿此番真挚赔罪的话语,各朝许多人心中震动。
‘过则勿惮改’,许多人有时心中清楚自己犯了错,却因为惧怕,面子等因素而不改正,反而将错就错。
可彦卿在本应注重颜面的年纪,便能深明此礼,令无数人感叹其有君子之风的同时,感慨景元的教导有方。
…………
“丹恒公子于彦卿公子二人……皆是君子啊!”
二人的这份坦荡,让各朝世人看得心折。
谁能想到,先前因立场不同而产生的隔阂,转眼间便能如此坦然化解。
这般胸襟,正是君子之交该有的模样。
…………
“唉,逃亡仙舟数百年,此番回归,镜流心有与旧友重逢之心,倒也理解。”
听到青镞的解释,不少人明白了当前的情况。
刘彻望着天幕,感叹道:“此次因罗浮受灾之事,刃,丹恒,尽皆聚集于此,倒是云上五骁重逢的最好时机。”
这么想着,刘彻继续盘算道:“想来,此次那云上五骁中最后一人,也要现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