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听完景元的讲述,各朝许多人默然良久,随即抚须长叹:“虽早有所料,但亲耳听闻景元将军道出那场战役之惨烈,血火交织,生死永隔……”
“方知驭空大人不许爱女晴霓触碰星槎,其心何其痛,其情何其切。”
“那并非简单的禁令,而是一位母亲,用尽全力想将女儿隔绝于那片吞噬了她至友的天空之外啊。”
陆游举头望天,眼中尽是怅惘:“如此说来,吾等这般凡人,与那苍穹无缘,倒也未尝不是一种幸运。至少,不必亲身去承受那云霄之上的彻骨之痛。”
然而,叹息未落,陆游的脑海中忽地电光石火般闪过驭空先前的话语——驭空还要亲自驾驶星槎,前去调查停云遇害的真相。
想到此处,陆游的身躯微微一震,眼中瞬间涌上更为复杂的光芒,是震惊,更是深深的敬佩。
“如此情况下,驭空司舵竟愿重执星槎舵轮,直面往昔梦魇!这岂是寻常的尽责所能概括?”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借此压下心潮的澎湃,声音沉静而有力:
“这乃是‘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勇毅,超越了个人伤痛的担当啊!”
陆游摇摇头,深深一叹。
驭空那是将个人的悲恸深埋心底,为了追查停云遇害之事,恐惧并未让她退缩。
此乃真正的‘哀兵’之心,其志坚不可摧,其情可动天地!
…………
“被…被云骑军控诉…超速飞行?抓至将军面前?”
一直沉浸在悲壮与敬佩情绪中的苏轼,此刻眼睛微微睁大,下意识地重复一句。
他脑海中瞬间浮现出驭空那沉稳持重、眉宇间凝结着化不开哀愁与责任的司舵形象,实在难以将这与一个因超速而被“抓获”的狐人少女联系起来。
这反差之大,让他一时语塞。
苏轼先是愕然,随即竟忍不住抚掌,失笑道:“妙极!我原以为驭空司舵年少时便被景元将军慧眼识珠,引入云骑,必是因沉稳干练、天赋异禀。”
“谁承想,这‘召见’之始,竟是如此……如此别开生面!”
一旁的张怀民点点头,同样有些惊愕。
但接着,摇头叹息一声,“原本只道是慈母因自身伤痛,过度约束爱女天性。”
“如今看来,晴霓年少时亦是如当年驭空般飞扬不羁,敢于冲破云霄规矩。”
“驭空禁止晴霓接触星槎,恐怕不止是恐惧天空夺走了她的挚友,更是…恐惧女儿身上那与她年少时如出一辙的、不受约束的冒险之心,会重蹈覆辙啊。”
这番剖析,让苏轼再次陷入了沉默,只是这次的沉默中,少了几分单纯的悲壮,多了几分对命运弄人与为人父母复杂心境的深深感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