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入魔阴便形同身死……”
“镜流分明忍受着魔阴之苦,却说她已然逝去……何其残忍。”
王维望着天幕,声音中满是怅然,“那魔阴蚀骨,是活罪,是酷刑,偏要将这受苦之人,说成已逝之魂,断绝景元所有念想。”
他微微阖眼,似不忍再看那幽暗里镜流痛苦蜷曲的模样,只余下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在空气中悄然散了开。
…………
李白望着天幕,手中酒杯险些滑落。
他长身而立,须发因激动微微颤动,“魔阴噬魂,竟教故人成仇,纵有太白诗千首,也难抒这泣血悲怆!”
说罢,他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酒液却顺着衣襟与滚烫的泪水混合在一起,滴滴落下。
…………
李世民垂眸,擦拭了一下眼角,眼中满是痛惜,“若镜流堕入魔阴后,与星姑娘先前之状相同,将眼前一些误认为魔阴怪物……”
“那一瞬清明,不知是否是因景元那一式,认出了对方,恢复了神智……”
这么想着,李世民喃喃叹道:“镜流之所以眼裹黑纱,怕是正因自身堕入魔阴,从此不再相信眼前之物了吧。”
此时,他才终于明白了镜流先前对彦卿解释的“不愿触景生情,深陷魔阴,再造狂孽”是什么意思。
…………
“这……这好生熟悉的一幕……”
蔡文姬望着应答的彦卿,她攥紧手中锦帕,指节泛白,心中悲恸:“彦卿这般练剑,景元这般教导,过后……莫不会走景元将军与镜流的老路吧……”
话音未落,湿意已再次漫过眼睫,连带着语气都发了哽。
…………
“呜呜呜……景元将军必是想起镜流了吧……”
梳着双环髻的少女攥紧手中绢帕,哽咽道:“彦卿公子这一问,必然戳中景元将军心口,想起曾经之事了。”
说着,少女想到了什么,“景元将军若是有朝一日,成了当初镜流癫狂模样可如何是好……彦卿公子也要向授业恩师挥剑吗……呜呜呜……”
想到这里,少女更加难过,泪珠“啪嗒、啪嗒”地落在衣襟上。
她都不愿细想,如果真有那一天,自己会有多么悲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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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镜流授剑,立‘卫舟’之誓;今景元挥刀,承‘斩魔’之约,一师一徒,终落刃戈相向,皆因长生缚魔、守土负情也!”
范仲淹霜髯凝寒,泪渍暗洇青衫,望天幕光影更迭,喟然长叹:“稚卿挥剑慕传奇,岂知传奇骨藏刀;景元陪练掩旧痛,惟恐旧痛重染新尘。”
“仙舟万载,云骑千回,何堪师徒缘尽于‘护’,情义碎于‘誓’?”
风卷袍角,范仲淹声沉如钟,叹息一声:“愿此庭前剑风,吹散魔阴之翳——守仙舟固为大义,若能护得师徒无伤、情义不折,方是仙舟万载守护的真意;莫教后来少年,复持师传之刃,尝‘恩成仇、护成剜’之苦,让‘卫蔽’初心,终成噬心之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