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探针刚伸进门缝，地板突然震动。林骁反应极快，一把将苏念拉开。下一秒，讲台旁边的地砖炸开，电火花噼啪乱响，整间教室的灯全灭了。
应急灯闪了几下，勉强亮起红光。月光照进半边地面，烟雾还没散尽，空气里有烧焦的塑料味。
林骁没犹豫，后退两步贴到墙角，把u盘塞进卫衣内袋，再用笔记本压住胸口。他知道这东西不能丢，视频里的内容太关键。
唐糖从门口冲进来，动作干净利落。她刚才在走廊外守着，听到动静立刻赶回。她扫了一眼地上昏迷的“程小满”，又看向通风管方向，耳朵微动，听到了细微摩擦声。
左边传来脚步声。
唐糖直接扑过去，一记低扫踢中对方膝盖。那人闷哼一声跪地，她顺势拧臂反压，一个过肩摔把人甩上摔跤垫。面具掉了，露出一张熟悉的脸——是程小满的模样。
但她没松手。
唐糖单膝压住他胸口，一把扯下剩下半张面具。这人脸型对，可耳后没有胎记，呼吸节奏也不像平时那个话痨。
她冷笑：“满哥说话前不会停顿三秒想词。”
对方嘴角一扬，右手突然抽搐，指尖弹出一片薄如刀刃的金属片，直刺她喉咙。
林骁大喊：“左闪！”
唐糖已经动了。她侧头避开，金属片擦过护颈边缘。她反手锁喉，肘击太阳穴，趁对方意识模糊，咔的一声卸了肩关节。
“别逼我用禁招。”她说完，正要搜身，头顶通风管突然发出“咔”一声轻响。
林骁抬头。
格栅被掀开，一道黑影落下，落地无声。右臂一挥，寒光闪过，飞刀钉入墙面，离林骁脖子只有十厘米。
唐糖腾空跃起拦截，双掌拍向对方手腕。第一刀被震偏，第二刀刚出手就被她掌根撞开。两人交手三个回合，对方步伐古怪，每一招都带着某种熟悉的节奏。
唐糖眼神变了。
她低声道：“这套路……是你写的《暗影格斗》里的‘逆鳞十三式’？”
林骁心头一震。
那是他高一写废的小说设定，主角的独门格斗术，连投稿都没传过。草稿存在旧u盘里，藏在书包夹层，除了他自己没人知道。
眼前这个人，怎么会用？
黑影借力后跳，拉下口罩一角，露出手腕内侧的纹身——黄金分割率符号α=0618，在月光下泛着蓝光。他盯着林骁，声音经过处理，机械又冷：“你喜欢解谜？那就猜猜，我是谁派来的观众。”
唐糖怒吼一声冲上去。
她不再试探，直接贴身压制。散打近身拳加擒拿反技，逼得对方连连后退。一个假动作虚晃，她突然变向，抓住对方手臂反关节锁死，紧接着背负摔砸地，膝盖压住胸口，护腕通电，电流瞬间麻痹对方双臂。
“说！谁让你模仿他的小说？”她咬牙问。
黑影闭眼不答。
林骁走过来蹲下，用战术笔挑开他袖口。手臂上有针孔痕迹，排列整齐，位置和苏念之前说的实验体标记一致。
他低声说：“你也是受害者。但你是自愿的。”
远处走廊传来脚步声，稳定、均匀，不像敌人。
唐糖仍不敢松劲，喘着气说：“不能让他走。”
林骁点头，从书包拿出便携束缚带，一圈圈缠紧对方手腕脚踝。绑完检查了一遍，确认挣不开。
他站起身，看向窗外。
夜色浓重，旧教学楼像一头趴着的铁兽。风从破窗灌进来，吹动半截烧焦的电线，轻轻晃荡。
唐糖靠墙坐下，摸了摸脖子上的划痕，火辣辣的疼。她低头看护腕，表面裂了一道细缝。
“下次别挡那么快。”林骁说。
“你受伤更麻烦。”她回嘴，“我皮厚。”
林骁没接话，走到讲台边捡起那把飞刀。刀柄刻痕清晰，和之前袭击唐糖的飞镖是同一批。他翻过来，在底部发现一行极小的编号：zl-7。
这不是警用装备，也不是民间能买到的东西。
他想起什么，翻开笔记本，在一页角落找到几个字——“制敌系统原型机测试记录”。
这是他在省公安厅开会时随手记的。当时专家提到一项未公开的军用格斗训练项目，代号“制敌”，用于模拟罪犯行为模式。
难道陈渊拿到了资料？
唐糖走过来，看了眼飞刀。“这人用的招式，不只是抄你小说。”
“什么意思？”
“最后那一招‘断月’，你原文写的是右脚前踏，实际他是左脚切入。”唐糖比划了一下，“节奏变了，像是有人调整过。”
林骁明白她的意思。
不是照搬，是优化。
对方不仅看过他的草稿，还进行了实战修正。能做这种事的，一定是专业格斗教官，或者……内部研究人员。
脚步声越来越近。
林骁握紧战术笔，和唐糖背靠背站着。来人走到门口，停下。
灯光下，看清是沈知微。
她手里提着信号探测仪，耳机挂着荧光绿的线，卫衣帽子歪在一边。
“你们没事吧？”她问，声音有点哑。
“刚抓到一个。”唐糖指地上的俘虏，“会用林骁没发表的格斗术。”
沈知微蹲下，打开探测仪扫描那人手腕纹身。血红数据：【生物信号匹配度89】【神经反射同步率76】【指令来源：未知ip】
“他在接收远程信号。”她说，“不是完全自主行动。”
林骁皱眉：“实时操控？”
“差不多。”沈知微抬头，“就像ai训练模型，不断试错，收集你的应对方式。每一次你做出反应，他们的数据库就更新一次。”
唐糖听得头皮发麻：“所以之前的袭击，都是在测试我们？”
“不止。”沈知微点开平板，调出一段波形图，“这个人的肌肉电信号，和你上次格斗训练的数据高度重合。他们把你当模板，复制你的动作习惯。”
林骁忽然想到什么。
他翻出手机，打开写作软件后台记录。最近三天，每次他修改小说草稿，都会触发一次异常登录提醒，ip地址跳转频繁，但源头都指向同一个区域——老城区废弃科研所。
“他在我写的时候就在看。”林骁说，“每改一笔，他们就调一次参数。”
沈知微快速敲代码，试图逆向追踪。几秒后，程序报错：【防火墙反制启动】【数据流倒灌】
她猛地拔掉u盘，仪器屏幕炸出一串乱码。
“对方发现了。”她说，“他们在等我们查。”
唐糖盯着地上的人：“他到底算不算真凶？”
“不算。”林骁摇头，“他是演员，是工具。真正的主使，一直在幕后看戏。”
沈知微收起设备：“我能恢复部分信号残留，但需要时间。现在最危险的是，他们知道我们在哪。”
林骁看向门口。
走廊尽头的应急灯忽明忽暗，像是接触不良。可刚才明明还好好的。
他伸手拦住想出去的唐糖。
“别动。”他说。
三人静立原地。
天花板传来轻微震动。
不是脚步声，是金属滑动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通风管里缓缓移动。
沈知微把探测仪调到最大灵敏度，屏幕显示上方有热源，正在缓慢靠近。
林骁慢慢后退，把唐糖和沈知微挡在身后。
他盯着通风口格栅。
螺丝钉开始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