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耗子舍弃满满一碗铜钱,抱起黑狗转身就跑。
脚力不弱,极其善于奔跑。
“站住,再跑打断你的狗腿!”
“官差办案!闲人闪开!”
抱着黑狗的水耗子往人多的地方冲,集市中鸡飞狗跳,一片狼借。
他跳上一个菜摊,想蹿到集市最中心的位置,突然一杆硕大的船浆向他胸口拍来。
猝不及防之下,船浆重重砸在他胸口,身子一晃朝后倒下。
得手的侯进冷笑道:“嘿,水耗子名副其实,腿脚还挺麻利,还跑吗!”
刘成、何涛两人上前,将水耗子牢牢按住。
怀中的黑狗滚落在地上,翻了几圈站了起来,目光茫然。
“恭喜发财……大吉大利……”
侯进将黑狗抱起来,众人押着水耗子来到背后的一个巷子。
水耗子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几位差爷,黑狗是我捡来的,我就是想赚点钱啊!”
“那你跑什么!”刘成怒道。
“您追我,我才跑的啊……”
萧砚问道:“哪里来的黑狗,从实招来。”
“潮音道巷口有个三进大院,黑狗就是从墙角的狗洞中钻出来的!”
侯进想了想道,“潮音道巷口可是孟氏的布庄,怎么可能养黑狗?”
“千真万确,千真万确啊!”水耗子急的要叩头了。
秦雄突然脸色一变,一脚踹在水耗子屁股上。
“你这该死的王八蛋,我二伯怎么可能养黑狗!”
那家布庄,是秦雄的二伯在为孟氏经营。
张凯冷笑一声,“萧牌头,孟氏的庄子,我劝你不要招惹!”
侯进也建议道,“萧牌,咱们先回县衙禀告虎班,再进行下一步行动。”
张凯点头,“侯进有见识,有些人,有些事,不是你个新任牌头能解决的。”
刘成有些着急,他低声道:“萧牌,虎班……也是孟氏的人啊!”
“先回去报告,万一布庄的人把证据都转移了,那里说不定还有不少孩子啊。”
何涛握着刀柄的指节有些发白,“头儿,如果错过这一次,引起了对方的警觉,再想救出那些孩子,就难了。”
萧砚看向了老油条贺平和柴钧,“两位前辈怎么看?”
贺平脸色一变,“牌头,刘成、何涛说的在理,张凯、秦雄也是为您着想,委实不好决断!”
柴钧答道:“闯布庄有闯布庄的风险,回去报告则是万无一失。”
“闯了布庄什么都查不到呢,大大影响了孟氏的生意,对您的前程不好。”
张凯冷哼道:“听到柴大哥的话没有,不吃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你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不要自误前程!”
秦雄也说道:“萧牌,你入役没几天,县里的情况都不一定清楚,靠着运气得了点功劳。”
“不要仗着年轻气盛,把谁都不放在眼里,我还没听过得罪了孟氏能有好下场的!”
桑皓也站出来道:“萧牌,你可想清楚了,县尊是流官,迟早要走,但孟氏永驻临海郡!”
刘成忍不住道:“你们两个这么护着布庄,就说明一定有问题!”
萧砚有些戏谑的看着张凯、桑皓、秦雄,这几人为了给自己下套,还真是不遗馀力。
你们不就是想激我去闯布庄,然后给我按个办事毛躁骚扰乡里的名声吗。
是不是还想把我调离,然后水鬼堂就能肆无忌惮的活动了。
既然这样,那就将计就计。
萧砚不想受这几个鸟人的气,是时候整治他们一顿了。
县尊是流官,但是他没走呢。
只要他不走,这点事情算不上什么,还能钓出后面的大鱼。
“第八牌听命,前往孟氏布庄,搜捕拐卖残害孩童的嫌犯!”
“得令!”刘成和何涛最为积极。
狗子团馀孽不停的摇头冷笑,脚下不停的跟了上来。
孟氏布庄。
嘭!
萧砚单脚飞踹,大门应声被踹开,刘成、何涛拔刀冲入。
“县衙办案,闲人回避!擅动者按同罪论处!”
“藏得住人,藏不住罪!搜出赃物,谁也别想脱干系!”
萧砚的刀鞘敲了敲柱子,“缉拿要犯!抗拒者,格杀勿论!”
侯进和两个老油条走在后面,心中叫苦不迭。
“唉,萧砚还是太年轻啊。”柴钧摇了摇头,不停的叹气。
孟氏的几个捕快,显然是在激他来此。
黑狗、布庄、水鬼堂……是一个局,为了抹黑萧砚的名声,让他犯下错误,孟氏的老套路了。
布庄老板秦勇匆忙跑出来,急道:“你们是哪个班头手下,知不知道这里是孟氏布庄!”
“我们怀疑你们残害拐卖孩童,速速让开!”
布庄的客人全部被惊走,整个布庄鸡飞狗跳。
张凯和桑皓等人对视冷笑,一副看好戏的神色。
突然,萧砚转头过来。
“站着干什么,都给我去搜,每个角落都不要放过,仓库地窖都给我好好搜!”
“临阵抗命,目无上级,找死是吧!”
萧砚一刀鞘拍在张凯屁股上,张凯顿时脸色剧变,感觉屁股被拍成了八瓣。
剩下的三人也被萧砚一顿猛捶,直揍的七荤八素,不得不去搜查。
在秦勇的带领下,布庄中尖叫声此起彼伏,乱成了一锅粥。
“官差打人啦!”
“萧砚仗势欺人,冤枉良民!”
“孟氏诗礼传家,绝不会平白受此冤屈,此乃奇耻大辱!”
“我等要去县衙告你,让你下狱!”
两个时辰后,县衙门口。
秦勇带着几十个布庄伙计,还有抓捕水耗子的时候被砸的摊主,一百多人聚集在县衙门口控诉。
“县尊您要给我们做主啊,萧砚没有证据就抄了孟氏布庄!”
“他还冤枉我们残害孩童,采生折割,但是他们什么都没有搜出来!”
“县尊,一定要惩戒萧砚,给我们一个交代!”
这件事以极快的速度,在县城传开。
所有人都在传,新上任的萧牌头莽撞冲动,办事粗暴,年轻气盛,不顾后果。
主簿厅堂。
谯寿仆脸色难看,背着手来回踱步。
萧砚神色泰然的站着,目不斜视。
“萧砚啊萧砚,你也太冲动了,怎么能擅闯孟氏布庄呢!”
“这么大的事情,你应该先回来报告班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