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比在凉州打仗,还要惊险!
“文柏。”陆渊又转向钱文柏。
“主公请吩咐。”
“去查四海通和昆仑阁所有与三皇子有关的资金流向。我不相信,这么大的计划,会没有金钱往来。顺着钱的线索,给我挖出他收买了哪些人。”
“明白!”钱文柏也立刻领命。
书房里只剩下陆渊一人。
他站在巨大的地图前,目光锁定在京郊的皇家猎场。
三皇子赵贤,那位在朝堂上一直以“清流”面目示人,看似温和谦恭的皇子,居然隐藏着如此巨大的野心。
他比镇北侯陆天雄,更懂得伪装,也更致命。
太后是他的依仗,昆仑阁是他的钱袋,遍布朝野的贪腐网络是他的爪牙。
他到底还准备了什么后手?
就在陆渊思绪飞转之际,一名亲卫敲门而入。
“侯爷,府外有一位自称姓苏的姑娘求见,她说有万分紧急之事,必须亲见侯爷。她她手持翰墨斋的信物。”
苏轻言?
她怎么会在这时候来?
陆渊心头一动,立刻道:“快请!”
片刻后,一身素雅长裙,面带薄纱的苏轻言被引了进来。她屏退下人,摘下面纱,那张绝美的容颜上,满是焦急和决然。
“陆尚书,长话短说。”她没有丝毫寒暄,开门见山,“你必须立刻阻止三皇子!”
陆渊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等她继续。
“我知道他是昆仑阁的幕后主使,我也知道他暗中结党,但我不知道他想做的,竟然是这种事!”苏轻言的身体微微发抖,那不是恐惧,而是愤怒。
“他把我当成一枚棋子,用来笼络朝臣,刺探情报。可我苏轻言,绝不当弑君者的棋子!”
【叮!检测到重要剧情转折!】
“你知道他的计划?”陆渊终于开口。
“我知道一部分。”苏轻言从袖中取出一卷薄如蝉翼的丝帛,递了过来。“这是我无意中从三皇子心腹谋士那里,拓印下来的东西。”
陆渊展开丝帛。
那上面,赫然是一幅皇家猎场的详细布防图!
与官方的布防图不同,这幅图上,用朱砂标记出了十几个关键的位置。从皇帝御驾经过的山道,到夜宿的行宫,甚至连负责茶水饮食的内侍名单,都被圈了出来。
图的旁边,还有一行行蝇头小楷,记录着每一个环节的负责人和行动暗号。
“锐金营校尉,钱峰,负责截断御驾退路。”
“羽林卫左营都尉,马昭,负责行宫换防,清除忠于陛下的卫士。”
“神机营他们买通了神机营的人,要在陛下狩猎时,用新式火铳制造‘意外’!”
苏轻言指着图上最关键的一处,声音都在颤抖。
这已经不是一份计划,这是一份必杀的名单,一张索命的罗网!
陆渊的心沉了下去。
三皇子赵贤,竟已将手伸到了这种地步。锐金营、羽林卫、神机营,京城最精锐的三支部队,都有了他的内应。
这要是真的发动,皇帝赵乾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
“你为什么帮我?”陆渊抬起头,注视着苏轻言。
这不是一个小决定,这关系到身家性命,甚至株连九族。
苏轻言惨然一笑:“我不想做什么忠臣义士。我只是一个风尘女子,想活下去而已。三皇子此人,心性凉薄,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事成之后,我们这些知道他底细的‘脏东西’,会是第一批被灭口的人。”
“与其等死,不如赌一次。”她看着陆渊,“我赌陆尚书,不是他那样的人。”
这份坦诚,比任何慷慨陈词都更有力。
就在这时,林铮去而复返,他的神色比来时更加严峻。
“主公,查到了!这是我的人拼死从三皇子府一个书吏那里弄来的名单!”
他呈上一份名单。
陆渊接过来,与苏轻言给的布防图一对照。
上面的名字,赫然有七成,是重合的!
铁证如山!
【叮!宿主成功获取谋逆铁证,危机处理能力大幅提升!】
书房内,烛火摇曳。
陆渊一手拿着记录着叛逆名单的丝帛,一手拿着写满朝臣名字的供状,两份死亡文书,在他手中重如泰山。
他缓缓闭上眼,再睁开时,那股从凉州尸山血海里带出来的杀伐之气,再也无法掩饰。
“林铮。”
“末将在!”
“传我将令,召集所有凉州旧部,京城所有能动用的人手。今夜,我要让这京城,换个天。”
子时,夜色如墨。定国侯府的书房内,烛火将三人的影子拉得极长。
陆渊那句“换个天”,让林铮和钱文柏的呼吸都为之一滞。那不是一句狂言,而是一个即将被执行的,无比沉重的决定。空气里,弥漫着风雨欲来的压抑。
陆渊没有再多言,他只是将苏轻言送来的布防图,与林铮拼死弄来的名单,并排放在桌案上。两张薄薄的纸,此刻却重逾万钧。上面每一个朱砂圈,每一个名字,都代表着一个即将被鲜血清洗的节点。
“备车,入宫。”陆渊终于开口,平静得可怕。
钱文柏一个激灵,上前一步:“主公,三更半夜,宫门早已落锁。无诏闯宫,乃是死罪!”这是最基本的规矩,是悬在所有臣子头顶的利剑。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陆渊拿起那两份铁证,小心折好,放入怀中。“等天亮,黄花菜都凉了。秋狝大典在即,我们没有时间可以浪费。”
他看着林铮:“你守在府里,整合所有我们能动用的人手,城防营,羽林卫,还有凉州的老兄弟。没有我的手令,任何人不得妄动。”
“是!”林铮抱拳领命。
“文柏,你也留下,万一我是说万一我没能从宫里出来,你就带着所有人,立刻返回凉州。保存火种,徐图后计。”
钱文柏的脸瞬间白了:“主公!”
“这是命令。”陆渊的决断不容置疑。他披上绯色的都指挥使官袍,大步走出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