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完各位连长的描述后,彼得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随后将目光投向了这次负责指挥药剂部的药剂师亚历克斯。
身着洁色战甲的亚历克斯感受到彼得的目光,他立刻回应道:“目前有14名战士需要更换机械义肢,主要集中在手部与脚部,仅有三人需要更换机械义眼。手术已经在开展当中。”
“基因种子呢?”彼得紧接看追问。
亚历克斯表情严肃,有条不紊地回答:“我们成功回收了167枚战斗兄弟的基因种子。不过很可惜,有些兄弟遭遇了等离子、热熔武器,甚至火炮的直接攻击,他们的基因种子被彻底摧毁,实在无法回收。”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除此之外,我们还按照您之前的指示,截留了六枚午夜领主与三枚帝皇之子的基因种子。其中,午夜领主的基因种子腐化程度很低,情况还算乐观
但那三枚帝皇之子的基因种子变异程度有些棘手,尤其是其中两枚,已经处于销毁的边缘。”
彼得听闻,只是微微点头,沉稳地说道:“如果仅仅只是处于销毁边缘,那根本算不上太大的问题。对于混沌星际战士而言,无论基因种子变异得多么严重,他们都会不择手段地尝试利用。”
“虽然我们绝不会象他们那般饥不择食,但也没必要白白浪费这些资源。那三枚帝皇之子的基因种子,等新兵人数充裕的时候再考虑使用。”
“是,锻钢领主!”亚历克斯坚定地点头回应。
然而,就在此时,彼得突然再次询问:“亚历克斯,那他们的状况如何?”彼得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关切,在场众人也将目光聚焦在亚历克斯身上,等待着他的回答。
泽尼的记忆,如同一幅斑驳陆离的旧画卷,缓缓在脑海中展开。
依稀记得,往昔的自已生活在一个农业世界,那并非是高度机械化化的农业世界,而是保留着原始风貌的原始之地。
印象里,父母皆是贫苦的自耕农,或许,他们还是某位领主的农奴,只是岁月的迷雾太过厚重,有些细节已模糊难辨。
但他始终清淅地记得,年少时,他总会与满脸皱纹、饱经风霜的父亲,一同使用手推犁耕地。
那是一种构造简单的小型铁头木犁,没有畜力牵引,父子俩只能把犁柄紧紧抵在腹部或是胸前,依靠肩膀的力量和全身的重量,艰难地向前顶,一寸一寸地将土地翻松。
因为家境贫寒,他们无力购置牲口,只能这般勉强耕种着那一小片赖以生存的土地。
即便每年都在田间地头辛勤劳作,可饥饿的阴影却始终如影随形。
直到那一天,宛如末日降临,天空中降下了钢铁勇士的军团。他们如同一群无情的巨人,四处烧杀劫掠,抢夺人口。泽尼眼睁睁看着父母倒在血泊之中,还未来得及发出悲恸的呼喊,便被强行掳走。
随后,他与无数同遭厄运的人,像货物一般被塞进狭窄的货舱。在那暗无天日的空间里,时间仿佛停滞。几个月后,当货舱再次开启,他们已置身于恐惧之眼深处的米德加德。
在这片恐怖之地,钢铁勇士们每日只施舍给他们一口发的污水,却强迫他们在零重力的诡异环境下,或是弥漫着毒雾的空间中搬运沉重的炮弹。
恶劣的环境与高强度的劳作,让不少人渐渐支撑不住,倒在了这片炼狱之地。为了活下去,泽尼在极度的绝望与恐惧中,为了活下去只能食用尸体。
命运的齿轮继续无情转动,直到有一天,泽尼被几个模样怪异机械的怪人带走。一根针径直插入他的颈动脉,那时的他,不知这是基因种子适配度的测试。
紧接着,他被带往一处冰冷的手术台,身体被的锁链紧紧束缚,毫无反抗之力。手术过程中,没有任何麻醉药剂来减轻痛苦,一道道的改造手术在他的身体上进行。
每天,他都要被注入高浓度的化学激素,身体的发育进程被强行压缩,本应在5-7
年完成的成长,在短短2年内便被强制推进。
那段日子,每一分每一秒都如在地狱煎熬,泽尼感觉自己随时都会在无尽的痛苦中死去,但内心深处那股对生存的渴望,支撑着他咬牙坚持。
终于,改造手术完成。然而,噩梦并未结束,泽尼被用带刺的数据线直接接入后颈关于战争的种种残酷知识,以及“对佩图拉博的绝对服从”的指令,如同潮水般强行灌入他的大脑。
最后,一场残酷的试炼等待着他。钢铁勇士将50名与他同样经历的“新兵”,一同丢进一座仿真的帝国堡垒,并限定72小时内攻破。
堡垒内,邪教徒守军负隅顽抗,环境危机四伏。但泽尼凭借着顽强的意志与求生的本能,在重重困难中浴血奋战。最终,他用爆破矛狠狠捅穿了邪教徒守军的甲壳甲,成功坚持到了最后,得到了钢铁勇士们的认可。
自那以后,他穿上了动力申,曾经那个农民的几子已然死去,他不再是一个纯粹意义上的人,更象是一副被憎恶驱动的活体攻城锤,在战争的修罗场中麻木地厮杀。
他原以为自己会在一次次的血腥战斗中迅速死去,可命运却和他开了个玩笑,他一次又一次从死神手中挣脱。
在战斗中,他所在连队的副官彼得,总能身先士卒,亲临一线,全力拯救每一名兄弟。
彼得的举动,让泽尼久违地感受到了一种名为“兄弟情谊”的温暖,这也成为了泽尼毅然决定追随彼得副官,逃离恐惧之眼的原因。
只是,此刻的泽尼满心疑惑,这些早已被他深埋心底的记忆,为何会突然浮现?是在做梦吗?对,似乎是在做梦,可自己又为什么会突然做起这样的梦呢?
突然间泽尼的意识有一些苏醒的迹象,他感觉自已在幽微的黑暗中沉浮,又仿佛坠入了一个冰冷且寂静的异度空间,好似暴露在冰冷的虚空之中。
他尝试着移动身体,让自己醒来,但能感觉到的只是浑身上下传来的一阵难以言喻的刺痛,痛苦正在侵蚀他的意志。
泽尼试图挪动身体,却发现自己丝毫动弹不得。他的思维开始不受控制地飘远,儿时那贫困的农业世界景象浮现眼前。
破旧的木屋,贫瘠的土地,还有父母疲惫劳作的身影。可画面陡然一转,钢铁勇士的狞面容出现,血腥与杀戮充斥其中,恐惧如汹涌的浪涛将他淹没。
在这无尽的折磨中,泽尼的意识逐渐模糊,但心底的恐惧却愈发强烈。
“彼得副官救救我——”他在心底拼命呼喊,并寻求着长官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