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钢铁建设林立的的天空中,一个巨大的浮空移动平台正缓缓前行。这个平台呈方形,长宽约7米左右,表面由坚固的金属材质打造而成,呈现出冷冽的银灰色光泽。
平台的边缘被一圈护栏所环绕,保证了乘客的安全。平台下方,8个旋转喷口正熊熊燃烧看火焰,喷吐出炽热的火蛇。
这些喷口均匀地分布在平台底部,随着平台的移动而不断调整角度和力度。火焰呈现出明亮的橙黄色,夹杂着丝丝蓝紫色的光焰,仿佛蕴含着无穷的能量。
它们在空中交织、翻腾,发出“呼呼”的声响,努力地将两名沉重的乘客托起来,使整个平台在空中保持平稳的行姿态。
彼得已经对这颗铸造世界的设施有所了解,发动机厂房、锻造厂、星港码头、矿石冶炼厂、装配车间这些巨大的工业建筑如同钢铁巨兽般立在星球表面,构成了一个庞大而复杂的工业帝国。
几乎所有的设施都配备了排污设施。在发动机厂房和矿石冶炼厂的上方,高耸的烟囱不断喷吐出黑色的浓烟,它们如同一条条巨大的黑龙,屏蔽了天空,将灰暗的阴影投向大地。浓烟中夹杂着刺鼻的气味,那是燃烧后的矿物和化学物质混合而成的恶臭,让人不禁皱起眉头。
而在锻造厂和装配车间的周边,下水道的排放口不断涌出重金属污水。这些污水呈现出诡异的灰绿色,夹杂着铁锈般的红色颗粒。它们顺着地势流淌,最终汇聚成一条条污染的河流,无声地侵蚀着大地,将土壤变得坚硬而龟裂。
彼得的脸上露出一丝忧虑,他知道,这些工厂无时无刻不在将污染排放入星球,星球的生态系统早已完全崩溃,不过仔细想想,作为一个铸造世界也不需要考虑环境这种问题。弗雷克站在一旁,金属制成的面部表情严肃,她作为铸造将军,对此见怪不怪。
数以千万的机仆和上亿的人类工人在这片钢铁森林中劳作,他们日夜不停地工作,直到身体耗尽、老死,或者机仆的有机部件彻底损坏。铸造世界永远需要人类工人,机仆虽然听话,但因为缺乏灵活性和智能,永远无法完全取代人类工人。
工人们生活在星球上大大小小几十处棚户区,这些局域用废弃的金属、机械残骸和其他废料搭建而成。棚户区的上空笼罩着层层灰黑色的烟雾,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机油味和金属燃烧的气味,杂乱无章的建筑和铸造厂周围堆积着如山的废料。
彼得忍不住向铸造将军询问:
“这么多的工人,都是怎么来的?”
铸造将军的机械音再次响起:
“来源五花八门。不过,最多的还是来自铸造世界自己的培养仓。我们通过基因工程和机械改造,批量生产人类。”
“其中最优秀的人被贤者选为学徒;次一等的集中培训,成为低级神甫;再次一等的成为护教军,保卫我们的信仰和秩序;再往下就是工人;而那些实在不行的,就只能作为机仆的材料。如果连机仆材料都不堪用,就直接作为生物质回炉,重新加工利用。”
铸造将军继续解释道:
“我们在生产过程中使用的部分基因来自灵能者。虽然灵能者的后代觉醒仍然是小概率事件,但总比普通人高一些。只要基数足够大,总会有所收获。有时候,我们甚至会意外培养出不可接触者,这就是意外收获。”
“当然,自己生产只是一方面。”
铸造将军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冷酷:
“有时候,一些混沌战帮或者星球总督需要武器或工业品,但没资源支付货款,他们就会直接用人口抵债。另外,如果人口有缺口,我们也会联系贩奴舰队,直接从他们那里购买。这些都是我们铸造世界人口的来源。”
彼得早就知道,铸造世界的真实面貌远比帝国宣传的更加残酷。从铸造将军到机仆,
所有人都是万机之神的零件,无论是机械教还是黑暗机械教,人性在这里从来都不是重要的考量。彼得沉默不语,这与他想象中的几乎毫无二致。
“那代达罗斯当初是如何脱离帝国的?”
彼得打破沉默,语气中带看一丝好奇。
铸造将军的机械身体微微转动,他的声音冰冷而机械:
“反叛发生前,代达罗斯是一个为钢铁勇土军团供给装备的小型铸造世界之一。但是,原体佩图拉博对军团装备数量的要求总是有些不切实际。”
铸造将军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无奈。
彼得当然明白这一点,钢铁勇士军团的战士以高阵亡率着称,连士兵都是消耗品,装备损耗自然也居高不下。
彼得问道:
“所以你们就拒绝提供补给,然后和原体闹翻了?”
铸造将军摇了摇头,机械音中带着一丝嘲讽:
“并非如此,反叛发生之前,我们加班加点还能勉强满足军团的补给,毕竟不止我们一个铸造世界。然而,大叛乱开始后,原体的要求越提越高,到后面高到了即使铸造世界加班加点生产,也不可能满足的地步。”
彼得点了点头。他很清楚,大叛乱时期,所有叛乱军团都在征集速征军,为泰拉攻防战做准备,装备补给的压力自然就落到了铸造世界头上,甚至他拿到的装备都是二手的。
铸造将军继续说道:
“因此铸造世界召开会议,我们商讨意识到与钢铁勇士结盟并非一个好主意。于是,
我们将铸造世界上一切能带走的都运上船带走,临走还摧毁了原来的铸造世界,逃到大旋涡中重新创建家园。”
彼得突然好奇地问道:
“帝国呢?既然如此,事后回归帝国也是一个办法。”
铸造将军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说道:
“事实上,我们曾经考虑过这个方案。战争结束后,我们暗中观察过火星,甚至私下派出使者与火星铸造总监交流。”
彼得十分好奇:
“既然都派出使者了,那为什么还是没回归帝国?”
铸造将军的回答:
“我们观察了火星的铸造总监,也与其他大贤者进行接触,最后我们得出结论,火星铸造总监并不比第四军团原体好多少。”
彼得不由自主地笑了一声,好家伙,对铸造总监的评价这么低。不过想来也对,从火星铸造总监对其他铸造世界这些年的打压来看,代达罗斯的结论似乎也不无道理。
铸造将军的声音再次响起,冰冷而坚定:
“无论是钢铁勇士还是火星铸造总监,他们都不值得我们效忠,我们应该效忠的是万机之神欧姆弥赛亚。”
“因此我们在大旋涡站稳脚跟后,就开始了查找欧姆弥赛亚的旅程,我们派出了无数探索队试图查找万机之神,过数百年的朝圣,我们最后终于找到了欧姆弥赛亚。”
“而欧姆弥赛亚的命令就是我们的神谕,欧姆弥赛亚命令我们帮助您,我们就会帮助您,彼得领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