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外,那条堆满废弃杂物的僻静小巷内,气氛凝重得几乎要滴出水来。林玄、秦越人、墨离、铁牛四人再次汇合,时间紧迫,信息如碎片般在空气中快速碰撞、整合。
墨离率先打开探测箱,调出分析仪屏幕,将废矿场的惊人发现清晰呈现:
“深渊属性辐射?”林玄眉头紧锁,识海玉简清辉流转,联想到疫坊区感知到的邪气核心那丝隐晦幽暗,心头阴霾更重。
铁牛紧接着汇报,声音带着激战后的喘息和愤怒:“俺在城南深巷,撞见血屠那狗日的了!穿着破烂的霸道丹门衣服,扛着那把带锯齿、冒邪味儿的破刀!力气大得邪乎,还他娘往人脑子里钻东西!跟他硬拼了一记,震得俺手麻!那杂碎最后往废矿场那边溜了!”他指着地上几滴自己虎口崩裂的鲜血,以及更远处几滴散发着铁锈药味的暗红血迹,“喏,那怪味血就是他的!”
“血屠现身城内,直奔废矿场…”秦越人冰冷的声线如同手术刀,精准切入,“看来墨离的探查,已经惊动了他们。血屠前往,要么是灭迹,要么是加强守卫,甚至…是厉无咎炼丹已到关键处,需要更多‘材料’或护法!”
秦越人看向林玄,快速补充了慈济堂的收获:“苏合老医师证实:瘟疫初起时,症状尚可控(高热、咳血、黑斑)。然近十日,重症剧增,新增‘神昏谵语’、‘伤口速朽’、‘精血枯竭而亡’之症!时间点,与牲畜大规模死亡、以及废矿场被石震天封锁的时间,完全吻合!更关键的是,他回忆,瘟疫爆发前约半月,曾有数名‘行商’在城西北废弃的义庄一带活动,行踪诡秘,携带之物散发刺鼻药味。义庄…就在疫坊区边缘,毗邻焚尸坑!”
所有的线索,在这一刻如同被无形的线串起,指向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真相!
林玄眼中青芒暴涨,将所有信息在脑中飞速推演,一个清晰而残酷的图景浮现出来:
“我明白了!厉无咎的图谋,是利用黑石城的天灾人祸,炼制一种前所未有、灭绝人性的邪丹!”
他指向地图上被朱砂圈出的几个关键点,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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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狠毒的心肠!好大的手笔!”铁牛听得目眦欲裂,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把全城的人和牲口都当药材了!这厉无咎,该千刀万剐!”
“石震天封锁废矿场,对疫坊区不闻不问,甚至提出苛刻悬赏…”秦越人眼神冰冷如万载寒冰,“要么是畏惧厉无咎的力量,被迫妥协,成为帮凶;要么…就是与之达成了某种肮脏交易,坐视甚至默许这一切发生,以换取邪丹的部分力量或自身统治的稳固!”
“无论石震天扮演什么角色,”林玄斩钉截铁,目光扫过地图上标注的“寒鸦涧”和“地鸣谷”,“当务之急,是找到克制邪丹炽烈火毒与稳固地脉的关键——玄阴草(极寒之水)与地灵根(厚土之精)!否则,以我们目前的手段,无法对抗已成气候的邪丹核心!”
仿佛是为了印证林玄的话,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甲胄摩擦声从巷口传来。石震天那魁梧的身影出现在众人视线中,脸上依旧挂着那副豪爽却虚假的笑容,身后跟着数名亲卫。
“几位神医,探查可还顺利?”石震天目光扫过略显狼狈的铁牛和神情凝重的众人,虎目深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看诸位神色,想必是有所发现?不知那立竿见影的‘特效药’,何时能交给石某?”
他顿了一下,仿佛不经意地补充道:“哦,对了。方才听诸位似乎提及需要什么…极寒之地的草?深埋地脉的根?可是指城外‘寒鸦涧’的玄阴草,和‘地鸣谷’的地灵根?”
石震天的话,如同在凝重的空气中投入一颗石子。他不仅准确地点出了两味关键灵药的名字,更指明了它们的位置——正是地图上标注的凶险之地!
“若真是此二物…”石震天摩挲着下巴,笑容显得意味深长,“石某倒是可以提供些许便利,比如…地图上未标出的安全路径?或者,帮诸位引荐一下熟悉当地险情的向导?当然,时间紧迫,石某也希望诸位能尽快兑现承诺,解我黑石城之危啊。”
他的“帮助”,如同裹着蜜糖的毒饵。厉无咎的图谋已然清晰,而石震天这只老狐狸,也终于图穷匕见,开始了他精心设计的利益交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