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身陷困境的不止是史终。
还有从昨天开始，就一直努力侦查的警察们。
一大早，刘肃就来到了警局。
王东给史终包子的时候，他就已经到了。
他没有来见史终的原因就是他此刻正在听小芳，进行案件侦查结果的汇报。
因为特事特办的缘故，很多说今天上午能出结果的信息，早早就汇总到了小芳这里。
可是一圈停下来，刘肃也感觉自己的头大了不少。
首先是针对采荷商场粪水的筛查，卢风他们一夜未眠，将所有粪水全部筛查了一遍了，但就是没有找到死者腹中消失的胎儿。
其次，户籍处的同事，针对史终的身份信息，进行全国比对，同样没找到任何符合的信息。
包括他让重点比对的鹰市，也同样没有。
这说明史终要么是黑户，要么从未做过信息采集。
这两种的可能性都极低。
史终并不是孩子，一个成年人怎么可能活到这么大，一点信息都没有？
最后，通过监控视频，可以确定那个被史终跟踪的孕妇进入了阳光水岸小区后就没有外出了。
但连续的排查却依然没有找到对方的踪迹。
此刻老郑那边已经几乎完成了整个阳光水岸小区的摸排，但还是一无所获。
这让昨夜信誓旦旦向着王局保证，今天能基本结束调查的刘肃，也感到压力山大。
一切似乎陷入了死结中。
正在此时，桌子上的电话响起。
刘肃接起后，原来是法医老吴。
两人也没有寒喧，法医老吴直接开门见山说道：
“那个嫌疑人头上和身上的血渍检查结果出来了，那确实是被害人身上的血，但也不仅仅是血还有大量的羊水。”
“羊水？”
刘肃闻言，神情一冷。
这个史终还说自己没杀人？
那个孩子不知所踪，肯定也和对方分不开干系了。
否则始终的身上为何会沾染上那么多羊水？
在刘肃看来，这就是史终剖开死者腹部取出胎儿时沾染的，否则何以一头一脸都是羊水呢？
总算有了一些好消息了。
但也仅仅如此了。
因为直至下午，其他的侦查都陷入了停滞之中。
找不到史终的身份信息就算了，那个孕妇也找不到，消失的胎儿也找不到
种种细节缺失，就算证实了史终确实是精神病，也会引起公众极大的不满，甚至受害人家属也难以接受。
王局在会议上大发雷霆。
加派了人手，责令务必找到那个孕妇。
史终从厕所出来是光着身子的，厕所下水道里没有，化粪池里也没有，那会不会是那个孕妇带走了呢？
因为中午的时候，一份新的口供摆在刘肃的案头。
那就是母婴店的华姐以及商场保洁队与被追孕妇的描述。
她们两个不约而同的提到了，那个视频中孕妇的肚子，要比她们印象中要大一些。
特别是华姐，因为死者肚子的缘故，她对先前孕妇的肚子记忆深刻。
对方在母婴店时，还曾和她聊过几句，那个时候对方的肚子，还是不显怀的。
但两人又同时指出，看穿着确实是一个人。
这无疑让案件再次变得复杂了起来。
因为现在连警方也不能排除一种可能。
那就是凶手其实是两人——史终和那位孕妇。
两人的目的没准就是为了那个孕妇腹中的胎儿。
毕竟史终的口供中，利用紫河车封镇厉鬼的方法也是提过的。
若疯子不仅是史终一人，那个孕妇也是呢？
亦或者两人信了某种邪教。
那是不是说明史终根本不是为了追杀那个孕妇，两人原本就是合作的伙伴呢？
刘肃的这个思路，让所有人都耳目一新。
这也是王局加派人手搜寻孕妇的原因。
不管是为了人证也好，还是不放过另外一个疯子，总之人必须找到。
警局所有人都憋着一股劲，再度进入热火朝天中。
搜索圈也不由得扩散到了阳光水岸小区外面。
就在这时，青山医院的陆院长，在王局的接待下，进入了警局。
他在王局的允许下，先是听了一遍昨晚审讯的录音。
与穆轻舟一样，对于史终他怀有极大的兴趣。
史终看着刘肃和一个一身儒雅西装，大约四十岁左右的人进入审讯室，也猜出了对方的身份。
青山医院的陆院长。
但他没有再复述一遍昨晚事情的想法。
还未待两人坐下，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
“你们之所以不相信灵异复苏，是因为你们没有见过，这是一种幸运，我很羡慕你们。
但为了证明我不是疯子，我可以证明真的有鬼。
只是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一旦经历过了，就再回不到从前了，以后会如何谁都无法保证，甚至直接死了，也说不准。”
此言一出刘肃心头一震。
陆晏却不紧不慢的扶了扶自己的眼镜框，饶有兴趣的问道：
史终不知道这种说法的根据是什么，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
“除了一些特殊的鬼外，此刻大部分鬼都是虚幻的。
这只鬼也没有实体，自然谁都见不到。
但根据对方的习性，我摸到了一些规律。
首先依据那具尸体的状况，可以推断出，胎生鬼在转移宿主时，原宿主会骨瘦如柴，血肉大损。
其次，这鬼有很强烈的诞子的执念。
所以它查找的宿主，都是那种具有强烈生子愿望的孕妇。
其三，那只鬼在死去的那个孕妇体内时，曾有强烈的进食欲望。
进食的对象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女子的丈夫。
所以这只鬼的第三个特性就是吞食腹中孩子的生父。”
说到这的时候，史终顿了顿。
其实这种进食欲望并非是他亲眼所见，他只是在思索如何破局时，突然萌生出的直觉，就好象那只鬼想进食时被他感知到了一样。
这种感觉很奇怪，但又很清淅。
这也是他跟着后面那个孕妇的原因之一。
因为那只鬼第一次不知因为什么原因没有进食，反而选择了转换宿主。
但这种压抑，一定会让这只鬼更加快速的选择下一个进食对象。
进食的越多，复苏的越快。
越到最后，甚至能够无视规律，凡是碰到的人，都得死。
若是到了那种程度，史终绝对不会介入的，甚至会想尽办法开始脱身。
但现在还是可以赌一把！
望着两人，史终笃定道：
“所以很快那个女子所在的地方，就会出现另外一个人死亡。
这个人基本确定就是女子的丈夫。
而那个女子会吃了他！”
说完后，史终在心中默默加了一句：
“虽然她不会吃完。”
因为史终隐隐有种感觉。
那只鬼感兴趣的应该只有宿主丈夫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