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逻辑通顺。
但除了“我没有杀人”这一句在众人的预料之中外
其他的每一句话都象是狗屁！
天师府是什么地方？
龙虎山？
龙虎山西部有华光之地吗？
更别说后面的“为什么这么多活人”和“镇压灵异之法”了。
还在耍花招？
审讯的两人，面色一沉，猛的一拍案桌，怒道：
“还敢胡言乱语？别以为装疯卖傻就能逃脱罪责，你的身上沾满了死者的鲜血，早已证据确凿，还不如实交代？”
审讯室的强光对史终似乎影响不大，但两人的话却让他皱了皱眉。
“并非是我杀了她，而是鬼杀了她。
那女子太想生孩子了，已经被一只具有强烈胎生欲望的鬼寄生了。
对方命寿已枯，那只鬼要么杀亲吃肉继续沉眠，要么吃干了她转换宿主。
这一切与我何干？
这里到底是哪里？
你们连这些都看不透，怎么活下来的？”
主审的警察听到史终的话，愤怒不已。
正要开口呵斥，突然感到肩膀一沉。
耳旁同时响起一道沉稳之言：
“我来吧！”
神情微愣，警察点了点头，随即起身应道：
“是刘队！”
刘肃坐在桌上，对着身旁记录的警员说道：
“把灯关了。”
随手点上一支烟，望着史终笑道：
“史终对吧，要不要来一根？”
史终摇了摇头，这种冒着烟的东西他没见过，自然没什么兴趣。
刘肃见状，也不在意，开口问道：
“天师府是在谭市？距离清江市大约多少距离啊。”
史终闻言眉头皱的更深。
“天师府就是天师府，我从未出过华光之地，并不清楚天师府在哪，也不清楚距离清江市有多远。”
刘肃微微颔首，也不反驳，接着问道：
“那你是如何来到的清江市，又是如何进入商场三楼的厕所间的呢？”
原本还神色如常的史终在听到刘肃的这段话后，神情一愣。
是啊！
自己是如何来到这里的呢？
又是如何突然出现在那具尸体旁的呢？
自己怎么一点记忆也没有？
这般想着眉心处突然传来一阵刺痛，史终忍不住痛呼起来，甚至连身躯也开始不断的颤动，渗出细密的汗珠。
口中不断的呢喃着：
“我不清楚我不记得了”
刚刚被刘肃请起来的警员见状，再也忍不住了，直接骂道：
“狗东西，还敢装？”
说着就要冲上去给史终好看，一直站在身后的小芳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他。
刘肃适时喝道：
“吴文，你先出去，王东你来记。”
吴文怒气难消，但是点了点头，走出了审讯室。
还坐在审讯桌上的王东，则默默的打开了文档。
吩咐完两人后，刘肃适时起身走到一旁，给史终倒了一杯水。
递水的间隙，刘肃看着对方发白的面色和脸上汗珠，心知史终不一定是装的。
正在这时，史终突然抬起头，接过了刘肃的水杯，一饮而尽。
两者接触间，刘肃蓦地打了个寒颤。
这史终的手好凉！
重新接过水杯后，再接触，却又觉得有些温热，似乎刚刚那一幕只是错觉。
刘肃神情莫名，等了一会，史终渐渐恢复了几分。
于是接着问道：
“说说你口中的鬼吧，你指的那只鬼是孕妇肚子里的孩子？所以你剖开了她的肚子，把那个孩子取了出来？
你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杀死那只鬼？”
喝过刘肃的水后，史终的状态平静了几分。
他隐隐感知到这些人的不对劲。
他们对于灵异似乎一无所知。
这地方
沉吟半晌后，史终缓缓摇了摇头。
“首先，鬼是杀不死的！
其次，那鬼并不是孩子。
这鬼刚刚复苏，还没有实体，只能寄生在人的思绪中。”
此言一出，小芳和王东，直接翻了一个白眼。
他们觉得史终就是在故意扯淡。
所谓的鬼不过是对方扯出来，杀人的借口。
刘肃闻言却没有反驳，而是顺着史终的话，再问道：
“既然鬼没有实体，也不是那孩子，那为何要剖开对方的肚子呢？”
听到刘肃的问话，史终脸上同样露出不解的神色，小声的嘀咕着：
“是啊，这鬼尚处于虚无之态，就算原宿主油尽灯枯，准备转换新的宿主，按说只会导致原宿主死亡才是，为什么要剖开对方的肚子呢？”
他第一眼看到那具女尸时，也发现了对方肚子里的胎儿不见了。
只是还未来得及细想，就感知到那只鬼转换了宿主跑了，这才匆匆的追了上去。
现在想来确实有些不对劲。
但他也没有答案，只能再度摇了摇头，回道：
“原宿主死后，躯壳应该是完整的才是，只是精气神会损耗极大，躯壳会变得干枯。那只鬼刚复苏，还遵循着规律，不应该剖开对方的肚子。”
“那对方的孩子呢？”
“我不知道，我并没有看到对方的孩子，不过那个孩子应该早就死了。”
刘肃又点了一支烟。
死者的尸体确实如史终所说有些干瘦，这和对方在母婴店中的模样差别很大。
而且孩子早就死了吗？
刘肃突然想到了法医老吴的话。
深吸一口香烟后，又问道：
“你后面去追另一个孕妇，又是为了什么？”
听到这里史终基本确定，这里的人大部分应该都没有接触过灵异，也不隐瞒，直接回道：
“天师府令，凡遇初步复苏之鬼，需第一时间进行封镇，隔绝，标记。因为这是一只鬼，最弱的时候。”
“哦？”
又是这个天师府。
刘肃吐出一口烟气。
“那你准备如何封镇呢？”
史终闻言也不遮掩，天师府并不禁止封镇灵异之法的传播。
“这鬼吃了宿主的命寿，尚不能直接影响现实，只能通过影响宿主的行为，杀人。
这个时候只要剥了宿主的皮，用宿主眉心血在其皮上画下血网，将其做成人皮灯笼。
然后取出宿主的眉心骨打磨成长明灯，用对方的尸油点燃长明灯，保持灯烛不灭即可。”
这话一出，审讯的案桌上，传出一声脆响。
旁边负责记录的警员王东手上青筋暴起，手中握着的圆珠笔，直接被他捏的碎裂开来。
一直站在后方的小芳，也在背脊处生出一片冷汗，心中满是后怕。
幸好拦的及时，否则又是一场骇人听闻的惨案。
口中轻斥道：
“这个疯子！”
另一边，刘肃的脸上也满是震惊，倒吸一口凉气。
他一直顺着史终的话，进行问询，就是为了了解对方的心理状态和真实认知。
这史终从一开始到现在，倒也很是配合。
对方的口供也前后逻辑自洽。
似乎有着一套自己的认知。
但这样的逻辑认知，却更加让人悚然恐怖。
扒下一个活人的皮，封镇一个鬼，对对方而言，似乎理所应当。
那么杀死那个孕妇，剖开对方的肚子，也同样算不得什么。
因为法医老吴的话，刘肃作为一名老刑警，承认自己对史终抱有一丝希望。
但这一刻彻底熄灭了。
这案子虽怪，但这史终就是一个疯子。
掐灭手中的香烟，刘肃对着身后的小芳说道：
“联系穆专家，请她来做精神鉴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