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月末,求月票在当时的人们看来,对鸦片的深恶痛绝是难以理解的。毕竟,鸦片这东西具有止痛功效,自乾隆时期传入中国,便是以药材的名义进入。
直至如今,在英国、欧洲乃至全世界,许多人仍认为鸦片是一种药,且利大于弊。
像林则徐这般有识之土,在整个大清乃至全球范围内,都实属凤毛麟角。
或许,只能说欧洲人的观念太过奇特。就好比镭元素被发现后,欧洲一度出现了掺镭的饮料和食品,甚至居里夫人的笔记本至今仍在释放辐射。
不过,欧洲人通常是生服鸦片,而大清则是将鸦片加工后当作烟来抽,这种深加工方式大大增强了成瘾性。
实际上,若抽鸦片的人能保证优渥的生活条件,也能长寿,而且鸦片并非不能强行戒掉。只是穷人抽鸦片,往往越抽越瘦,最终沦落街头。
充当前锋的鸦片商人,大多还是犹太人。
实际上,若不是南洋的气候条件不允许,徐炜还真打算大规模种植鸦片,如同历史上大清的做法,普及鸦片种植,最后再反销英国和欧洲。
到二十世纪初,华人经营的鸦片馆在伦敦随处可见,英国人也深陷其中,在《福尔摩斯探案集》里就有多处相关描写。这反倒逼得英国人开始禁烟,实在令人啼笑皆非。
昔日清人禁烟,英国却逼迫其开放烟禁;后来清人放开烟禁,英国自己却开始禁烟。
这便是历史的有趣之处,一切仿佛是个循环。
徐炜无奈地叹了口气,对身旁的年轻人说道:“阿灿,你说这些人怎么就如此不知死活呢?我都已经三令五申,他们却还是不断触犯禁令。”
眼前这位二十来岁的年轻人,皮肤微微黑,双目炯炯有神,浑身散发着昂扬向上的精气神。
没错,他就是西婆罗洲总督,魏王的亲弟弟一一徐灿。他督师西婆罗洲一年有馀,今日终于得闲返回京城述职。
“王兄,在兰芳旧土,鸦片其实也曾泛滥成灾。”徐灿感慨地说道:
“兰芳曾有一项与酒税并列的杂税,便是鸦片税,一年能征收几万两白银。我前往西婆罗洲时,那里烟馆遍地,数量甚至超过了药铺和酒肆。许多南下打工准备存钱回家的矿工。
就因为吸食鸦片,钱财散尽,只能留在兰芳。据我所知,一斤孟加拉鸦片进口只需四两白银,
但掺入一些杂物后,就能卖到十五六两白银,顾客还源源不断,每天都能赚不少钱。”
徐炜听后,眉头微微一皱:“四倍的利润啊!果然是利益动人心。”确实,就连死刑都难以遏制的,唯有巨大的利益。
他转头看向弟弟,笑着问道:“如今西婆罗洲的情况如何?
广“臣弟对鸦片同样深恶痛绝,但我明白,剿灭土着、平定兰芳旧土才是当务之急。所以我先出兵平定叛乱,等树立起威望之后,才着手查抄烟馆。”
说到这儿,徐灿不禁开怀地笑了起来,“大大小小的烟馆共计三五百家,收缴鸦片三千馀箱(每箱百斤),查抄的金银多达二十三万两,全部充作了军费。”徐灿说起这些,一脸自豪。
他从新京前往西婆罗洲时,只带了一万兵力以及十万块钱,在将近两年的时间里,便成功平定了西婆罗洲。
在此期间,他从未向朝廷索要过额外的钱财,仅凭一己之力就镇压了兰芳,足见其能力非凡。
徐炜也为自家弟弟感到由衷的高兴“好了,之前书信里说的不够详细,如今你回来了,仔细讲讲你的成果吧,我也好给你升官升爵。”徐炜笑着坐下,看着徐灿说道。
徐灿神色立刻变得严肃起来,开始总结自己的政绩,
首先在军队建设方面,他以一万正兵为基础,选拔精锐,编练了五千人的队伍。
辅军则按照每府一团的规模,编练了四个团,共计一万两千人。这些军队都是依靠西婆罗洲四府的钱粮训练出来的,朝廷并未投入太多资金。
因为有了成规模的军队,清剿土着和叛乱也就顺利了许多。
“总共攻破六百五十七个部落,收降一千多个部落,任命了十八位土知县、一百四十位土乡长,其馀的则是土村乡。”徐灿笑看说道:
“他们每年都会上缴部分粮食、贡品或者钱财,折算下来,大概能征收二十万块。更重要的是,朝廷掌握了他们的户籍和人口信息,可以随时镇压叛乱。”
对付土着,自然要剿抚并用。但土着又分为生番和熟番,生番性格桀骜不驯,居住在偏僻之地,只能采取羁摩政策;而熟番则有不同程度的汉化,便可以将他们编入户籍,纳入统治。
所以,徐灿接着说道:“臣弟收复了戴燕、新港、万那等地,增加土地数百里,再加之将熟番编户齐民,共计新增了八万户。
加之对昔日四府人口的粗略统计,以及移民安置情况,西婆罗洲如今共有民户四十五万,人口约两百万,其中汉人占六成,大约一百二十万左右,生番合计八十来万。”
“怎么还有这么多生番?”徐炜听后,面露异。
“臣弟虽然杀了不少,还掳掠了一些女人给移民和矿工为妻,但婆罗洲地域实在太过广阔,雨林又极为茂密,许多生番往山林里逃窜,根本抓不到”徐灿解释道:
“这两年的征战,士兵伤亡倒不算多,但不少人是被瘴气或者虫蛇叮咬而死,因这些原因死亡的超过两千人”
徐炜听后,点了点头。
整个婆罗洲的地形,宛如一顶草帽,中间山林高耸,四边则是平坦的三角洲和平原。在平原地区剿匪相对容易,可一旦进入山林,就困难重重,可谓得不偿失。
如今西婆罗洲的四府,平原面积广阔,再容纳一两百万人也不成问题。
放在以前,徐炜肯定会坚持除恶务尽,不惜一切代价清除那些不服管教的土着。
但如今,他谋划着名以中南半岛为大本营,对婆罗洲的经营便无需太过精细,
“阿灿,你跟我来。”思索片刻后,徐炜站起身,带着徐灿走向书房。
一幅一米见方的地图展现在二人眼前,如同后世的地图一般,用各种颜色标注着各大势力。
英国以新加坡为中心,以马来半岛为主,创建了海峡总督府,其势力范围以蓝白相间表示;荷兰则以爪哇岛为中心,在附近各岛降服素檀国,设立荷属东印度总督府,颜色为蓝色。
仔细查看,便能发现,就连荷兰根基所在的爪哇岛,上面仍有几个小苏丹国保持着半独立状态,从中也能看出荷兰的衰落,连根基之地都无法完全掌控。
法国则以橘色盘踞在南圻。
魏国则以红色表示,势力东边延伸至棉兰老岛,北边向着柬埔寨及河仙,南边伸向苏拉威西岛、马鲁群岛。
“婆罗洲的劣势极为明显。”徐炜指着地图,神色凝重地说道:
“一旦有强大的海军封锁沿海,我们就只能眼睁睁看着河仙、棉兰老岛等地被占领,然后被困在孤岛上,难以翻身。
而令人绝望的是,能够全面封锁我国的,正是英国人,他们的海军实力是我们的数倍乃至数十倍。
想要赶超其亚洲舰队,魏国至少还需要二三十年的发展,而在这几十年间,我们还得时刻讨好英国人。”
徐灿看着婆罗洲,又看看哭尺之遥的纳闽、新加坡,以及那广的印度总督领地。
如此庞大的亚洲领土,英国只需稍微动用一点力量,就能轻易压垮魏国,着实让人既恐惧又愤恨。
徐炜轻声说道:“如今英国人之所以纵容我们,并非因为魏国贫瘠或者军事力量强大,而是因为他们刚平定印度起义,又参与到波斯、阿富汗的战争中,一时间无暇顾及我们·”
实际上,还是因为英国将印度转为王室直领后,正在全力消化,简单来说就是吃撑了。
而等英国人消化完毕,自然会对魏国张开血盆大口,吞噬魏国努力工业化的成果。
到时候魏国从是不从?
日本人为何能够崛起?固然有其自身努力的因素,但也得益于抱对了大腿。
先是英国为了制衡大清,在大清衰落之后,又为了平衡俄罗斯在远东以及美国在太平洋的发展,所以不断扶持日本。
韩国后来能够发展起来,也是抱紧了美国人的大腿。新加坡即便拥有优良港口和优越的地理位置,也得请美军驻扎。
说白了,小国想要崛起,首先要考虑的就是抱大腿。
若想躺平,那就只能让魏国成为英国的小弟,充当原材料供给地,甚至跟着英国侵略大清,卖血卖命,还时不时被英国收割。
这样的魏国,显然不是徐炜想要的。
穿越之后还要当别人的附庸,那他岂不是白穿越了。
徐灿听着大哥的讲解,面露思索之色:“所以,大哥你是打算迁都大陆,因此要占据河仙,割取河西?”
“没错!”徐炜坦然地说出自己的战略构想,“经营河西、河仙,彻底吞并柬埔寨,然后迁都大陆,成为陆地国家,这样就不用担心被封锁了。”
“那婆罗洲怎么办?”徐灿神色凝重地问道,“隔着大海,距离又如此遥远,恐怕难以维持稳定。”
“通信有电报,军事有海军,平日里不会有问题。”
“而且如果英国人封锁我们,我就敢绕道遥罗,直扑新加坡。当然,我们也不会被完全封死,
会留有馀地。”
说到底,那时的魏国就如同壁虎断尾,婆罗洲就是那条尾巴,断了尾巴魏国仍能存活。
但如果魏国没有在大陆立足,那就真的危险了。
陆军有人有枪,几年就成,海军却不知多少年。
“臣明白了!”徐灿恍然大悟,旋即对大哥心生敬佩。当他还想着魏国根基稳固,可以享受富贵之时,大哥却已目光长远,考虑到了未来的危机。
“阿灿。”徐炜走到椅子旁坐下,神色沉稳地说道,“你暂且在婆罗洲再待一年,之后的移民我会分一半前往婆罗洲,另一半则安置到河仙、河西。”
“大哥!”徐灿忽然察觉到大哥思考的一个盲点,“法国人可是在南圻。若是咱们迁都,他们也能出兵威胁京城。”
“几百里的路程不算什么,再加之咱们有这么多的正规军,法国那点兵力,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徐炜摆摆手,“陆军方面我们不怕,主要是担心海军。”
至于日后乘着法普战争背刺南圻的事,此时自然不必提及。
徐灿点点头,心中稍感宽慰。既然大哥如此有信心,那法国人确实不足为惧。
回到府邸,徐灿只觉得恍如隔世。离家两年,归来时带回一儿一女,府邸依旧如往昔一般。然而,门前却是车马稀疏。
昔日的旧部,这段时间早已各奔东西,各有归属。
亲自来拜见他的人中,官职最高的是内政部尚书周大通,其馀不过是郎中、主事之类的小官,
廖寥七八人。
要知道,他当初在新京,可是能与首辅曾柏抗衡的人物,如今却门前冷落。
“曜公!”周大通眼框微微泛红,“几年不见,您倒是愈发精神了!”徐灿的字是“曜之”,
这还是魏王亲自为他取的。
见他如此,徐灿不由笑道:“别来无恙啊!”
这样的场景,其实他早有预料。人走茶凉,又怎能奢望太多呢?
但重情的周大通却是愤愤不平:“一群忘恩负义之徒,当初要不是您的提拔,怎么会有他们的前途?”
“这才两年工夫,就忘了个一干二净!”
徐灿笑着道:“随他们去吧,这种小事莫要在意!”
一群人互相叙旧,各谈近况,相处倒也融洽。
“圣旨到一一”
在众人的错中,徐灿接过圣旨,成为了新晋的伯爵等紫金伯,封邑四百八十户,这已是伯爵爵位中的顶点。
周大通深吸口气,笑道:“我看谁敢小瞧伯爷!”
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