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听侯爷高见。”李有仁一脸希冀的拱手道。
萧令秋喝了口茶,言道:“以往的科举,不糊名,所以缺乏公平性,致使科举之制沦为官绅提拔自己人的龌龊手段。这其一,便是对科举考试的试卷进行糊名,并且试卷还要派专人誊抄。”
李有仁点了点头,这个办法,其实早年间就有人提出来过,但因为朝堂阻力太大,并未实行。另外,这个糊不糊名其实有点掩耳盗铃的意思。
因为能来到京城参与春试的举子贡生,几乎都是士族子弟。所有候选人都是士族之人,谁上去谁下来,那还不是士族说了算嘛。
“侯爷,糊名誊抄之法,似乎只能保证公平,也能调动寒门子弟的积极性,但士族子弟相比于寒门子弟,在学问和人数比例上依旧占据优势,这选上来的人依旧还是士族子弟,如何保证这帮人能为咱们所用呢?”
李有仁问出了这个关键的问题。
“士族子弟,他们之所以学问上比寒门子弟更有优势,那也只是在经义和史传方面有优势而己。我们只需变更考试内容就行。比如我们就考最基础的西书五经和气理之论,史传方面,也只考三史三传。
这些书籍,士族子弟和寒门子弟都熟读过,甚至寒门子弟因为没有其它的书可读,他们对这些书的见解更为深刻。”
萧令秋笑着说道。士族子弟和寒门子弟的区别就在于,士族子弟他们是自幼上补习班的,而且许多书都是孤本,寒门子弟没机会看到,特别是一些史书。
萧令秋此举,就是降低考试门槛,将士族子弟和寒门子弟拉到同一水平线上。
而他提到的气理之论,是目前大乾逐渐流行起来的一套哲学理论,起源自大齐末年,后经陈法先点评,逐渐风靡起势。
这套理论的核心就是,觉得世界是由气和理构成的。气为物质,理为道。
其方法论就是以道为核心,以穷理为精髓,以敬诚之法为存养工夫,以齐家、治国、平天下为实质,以成圣为最终目的。
每个时代都会因为时代背景,而催生出一套哲学思想。气理二元论就是基于大齐末年的乱世,而兴起的。
“这倒是可以,这样一来就能将士族子弟和寒门子弟,框在同一个范围内,进行相对公平的考试了。可是光这样,还是不行,这选出来的全都是光会之乎者也的人。
我们目前急需实用性的人才,没时间让他们沉淀熟悉实事政务。”李有仁点了点头,再次提出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萧令秋大手一挥:“那就在考试内容内,加入算经、天文历法、农经、工书等内容。特别是算经、天文和农经,税法和农事乃根本,不通农事农时者,一概不取。”
李有仁听到这,略微沉吟了片刻:“算经、天文历法和农经,极少有人研读,这多半会刷下一大批人。
萧令秋同样也考虑到这一点,他言道:“我欲在顺天开一座藏书楼,任由天下士子免费誊抄研读。这样一来,天下士子皆会齐聚顺天。”
李有仁听此,眼前一亮,神情愕然的看着萧令秋。这公开藏书,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绝大部分人,都恨不得把一些孤本书籍藏在家里被虫蠹,也不愿公开。
“侯爷之胸襟,真是令我汗颜。”李有仁赞叹不己。
“哈哈我家可没什么藏书,这事我还得去求王妃呢。王府书籍,汗牛充栋,此外还有之前被抄家的那些士族,他们的藏书也一并公开。算下来,我这也是慨他人之慷了。”萧令秋笑道。
“守书而不传,不如无书。藏书再多,却不愿示人,这种人纵使有千般学问,也不过是以狭隘小人。侯爷欲建藏书楼,这哪里是慨他人之慷,这完全是善民之举。”李有仁称赞道。
两人商议着科举之事,洽谈完善其中的细节,萧令秋时不时的看一眼弹幕,从观众网友那吸取些建议。
做好人被肘击:“都要开藏书楼图书馆了,这不得改进一下造纸术和印刷术啊。”
在电梯看到男神的蕾丝内裤:“确实,他们目前流行的是竹纸,纤维粗糙。可以拓展成竹麻混合纸,采用预发酵和石灰蒸煮法造纸。另外,还可实行废纸回收之法,用草木灰脱墨。”
我的智力有问题:“气理之论不就是程朱理学嘛,这玩意还是算了吧,完全是封建余毒。不如把阳明心学发展出来。”
我的屁股有条缝:“这就是个古代的架空朝代,语言文字都一样。为了加强基础教育,最好把一些文字进行简化,然后还可以把拼音搞出来。”
发现老公是gay含泪换男装和他高几:“印刷术啊,上次去参观王妃的庄园,里面有印刷作坊,用的还是泥模字范,可改为金属字范,然后统一字体标准,采用螺杆固版、升级转轮牌子盘和快速墨胶,提升印刷效率。”
商鞅知马力:“那个智力有问题的,你的昵称真是到位。程朱理学怎么就封建余毒了?还阳明心学,你知不知道这两个学说,其实都是同一套理论?”
不吃香菜:“程朱理学就是封建糟粕,禁锢人的思想,朱熹更是伪君子,饿死事小,失节事大是他提倡的。还有缠足和存天理灭人欲。”
点男模点到老公的小三:“作为女人,我听不下去了。必须给朱熹正名一下,饿死事小,失节事大这话不是他说的,是程颐说的。缠足这事,也跟朱熹没关系,这玩意汉唐以来就有记录,朱熹和他的弟子车若水其实都反对裹小脚。
还有那句存天理灭人欲,完全是断章取义。完整的是饮食,天理也,山珍海味,人欲也。夫妻,天理也,三妻西妾,人欲也。这话,更多的也是对士大夫阶层说的。”
小熊软糖:“一个封建女性就别说话了。朱熹扒灰、纳尼姑为妾和严蕊的事,总是事实吧。”
硕鼠硕鼠:“我真的服了,朱熹扒灰和纳尼姑为妻这事,是当时南宋韩侂胄一派,为了打压赵汝愚一派。便让手下的御史大夫沈继祖弹劾赵汝愚手下的朱熹,一共列了十条罪状。
当时的皇帝是宋宁宗,他不喜欢朱熹,因为朱熹总是对他说教。沈继祖弹劾朱熹的十条罪状,其中七八条全是杀头抄家的罪状,朱熹不敢认,但他又知道这事是宋宁宗和韩侂胄授意的。
所以就认了其中的不孝、扒灰和纳尼姑为妾这几条私德有亏的罪状,就此顺坡下驴,离开了朝堂。这种事,苏轼也干过,乌台诗案后,苏轼在【到黄州谢表】里面,把自己说的一文不值。
在宋朝,被弹劾扒灰这种事一点都不新鲜,欧阳修也被弹劾过和侄女有染,王安石被弹劾过和儿媳妇不清不楚。至于严蕊的事,那完全就是出自野史和小说。”
钱塘江上潮信来:“这事确实得给朱熹正名一下,程朱理学在南宋以及朱熹死之前,都是被打成了异端学说的。只是后来的明朝,才把它扶正。朱熹自己都没想到理学能发扬光大,被统治阶级拿来用。
还有朱熹死后,有个嫉恶如仇的大词人辛弃疾,曾为朱熹奔丧,写下了:所不朽者,垂万世名,孰谓公死,禀禀犹生。你要知道我辛哥是是韩侂胄一派的,他和朱熹虽是好友,但政治上是敌人,两边当时都撕破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