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心控制室内，能量如实质般流淌，将那个冷眼成员的身影映照得明暗不定。他手中散发着强光的银色卡片，仿佛与中央那巨大的旋转核心产生了共鸣，发出规律的低沉嗡鸣。
“仪式？什么仪式？”陈麒厉声质问，能量在手中凝聚，突击队员们也迅速散开，呈战斗队形，将其包围。杨峰死死盯着对方，随时准备爆发。
林凡感到心脏狂跳，不仅因为对方的言语，更因为此地磅礴的能量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体内那丝冰冷的能量似乎也受到了召唤，变得活跃起来。
那名冷眼成员对周围的敌意视若无睹，他的目光始终落在林凡身上，那是一种看待珍贵物品而非人的眼神。
“唤醒‘源’的仪式。”他抬起另一只手，指向那巨大的核心，“巴别塔，并非新世界的造物。我们只是…发现者，和卑微的继承者。它是远古某个超卓文明留下的遗产，一座通往‘源海’——那孕育一切意识的终极之海——的桥梁。”
他的话语如同惊雷，在众人心中炸响。远古文明？遗产？源海？
“新世界…只是想启动这座桥？”楚风难以置信地问。
“启动？不。”冷眼成员摇了摇头，语气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狂热，“是修复，是完善，是完成那未竟的伟业！远古文明未能成功，他们的意识在最终阶段发生了不可预知的异变，导致了自我毁灭，只留下了这座空塔。而我们，找到了他们失败的原因，并找到了解决方案！”
“什么解决方案？”秦羽警惕地问。
“纯粹！”冷眼成员的声音提高，“远古文明错在保留了太多个体意识的‘杂质’！情感、欲望、不确定性…这些污染了通往源海的通道！而新世界，将筛选出最纯粹、最强大的意识，以这座塔为基，融入源海，成为永恒！那将是意识的终极升华，是新纪元的开端！”
他猛地看向林凡：“而你，l系列的原生体，你是最关键的‘钥匙’！你的能量签名，纯净而强大，且与这座塔的核心频率天然契合！只有用你的能量彻底激活核心，才能稳定打开通往源海的通道！”
林凡感到一股恶寒。原来自己从始至终，都是对方计划中最重要的工具人。
“那你们之前做的这一切呢？蜂巢计划？镜像计划？”陈麒冷声问道。
“铺垫和测试。”对方坦然承认，“蜂巢是为了筛选出能够承受集体意识、剔除强烈个人情感的合格‘载体’。镜像是为了测试能量签名的复制和迭代可能性，并试图制造更完美的‘钥匙’，可惜…l系列产生了不该有的缺陷。”他说到缺陷时，看了林凡一眼，似乎意有所指。
“那‘冷眼’又是什么？”
“我们是‘清扫者’，是‘仪式的守护者’。”他的语气带着自豪，“负责清除障碍，确保仪式的纯净。比如，那些不合格的载体，那些试图阻碍升华的愚昧者…比如，你们。”他的目光扫过陈麒等人，变得冰冷。
“痴心妄想！”杨峰怒吼，“谁会愿意被你们变成没有感情的傀儡！”
“并非没有感情，而是升华！是融入更高层次的存在！”冷眼成员反驳道，“而且，并非强迫。新世界的核心成员，都是自愿的追求升华者。至于外界…当源海的力量通过巴别塔辐射开来，所有意识都将被同化，那将是整个物种的进化！”
疯狂的理想主义！众人心中只剩下这个念头。
“那么，你现在想做什么？”陈麒向前一步，能量波动愈发剧烈。
“完成最后的步骤。”冷眼成员举起了手中的银色卡片，“这张密钥，加上原生体的能量，仪式即可开始。我在此等待，就是为了迎接‘钥匙’的到来。”他看向林凡，“加入我们吧，这是你的荣耀。你的意识，将成为新纪元的基石。”
“你休想！”林凡咬牙，能量开始涌动。
“那就…只好用强了。”冷眼成员似乎早有预料，语气重新变得冰冷无情。他猛地将银色卡片按向自己的胸口！
卡片如同液体般融入他的作战服！下一刻，他整个人的能量 signature（签名）骤然暴涨！强大的能量风暴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甚至干扰了中央核心的运转！
作战服的头盔部分如同潮水般退去，露出了一张苍白、英俊却毫无血色的脸。他的眼睛完全变成了冰冷的蓝色，散发着能量光芒。
“忘了自我介绍。”他嘴角勾起一丝非人的弧度，“‘冷眼’零号，巴别塔仪式执行官。”
强大的威压笼罩全场，甚至超越了之前的l-01！他竟然将密钥与自身融合，短时间内获得了操控部分巴别塔核心的权限！
“阻止他！”陈麒大喝，率先发动攻击！耀眼的能量洪流轰向零号！
零号只是轻轻一抬手，一道无形的能量壁垒瞬间出现，轻易挡住了陈麒的攻击。“在这里，我即是神。”
他手指轻点，数道晶柱突然射出炽热的光束，射向突击队员！
战斗再次爆发，但这一次，对方占据了绝对的地利！他仿佛能调动整个核心室的力量，晶柱、地板、甚至空气都变成了他的武器！队员们左支右绌，险象环生。
零号的主要目标显然是林凡！他避开其他人的纠缠，身形如电，直扑林凡，手指抓向他的脖颈，试图强行抽取他的能量！
林凡将速度提升到极致，艰难地闪避着。对方的速度和力量远超想象，每一次碰撞都震得他气血翻涌。
“没用的！你的力量源于此塔，在此地，你无法反抗我！”零号冰冷的声音如同魔音灌耳。
林凡感到体内的能量运行开始变得滞涩，仿佛真的在被这座塔的力量所压制。那种冰冷的、被操控的感觉再次涌现，让他心生绝望。
就在零号的手即将触碰到他的瞬间——
林凡脑中猛地闪过l-01最后那个眼神，闪过楚风的话“你的意志才是关键”，闪过伙伴们信任的目光！
“我…不是钥匙！”林凡发出一声怒吼，不再去对抗那股压制力，而是全力爆发自己的意志，去沟通、去引导体内那原本属于他自己的、带着温度和不屈的 energy!
轰！
一股不同于巴别塔冰冷能量、带着林凡独特意志印记的能量光芒从他体内爆发出来，暂时弹开了零号的手！
零号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哦？还能反抗？果然，‘缺陷’也意味着不可控的变数。但…依旧徒劳。”
他再次加大能量输出，更强的压力袭来。
林凡苦苦支撑，嘴角溢出鲜血。其他人也被零号操控的塔的力量死死缠住，无法有效支援。
眼看林凡就要被制服。
突然——
异变陡生！
整个巴别塔核心，猛地剧烈震动起来！仿佛某个庞大的系统被意外激活！
中央的旋转核心速度骤然失控，能量流变得混乱狂暴！
刺耳的、前所未有的警报声响彻整个空间！
“警告！检测到未知意识入侵！”
“警告！核心协议冲突！”
“警告！源海连接通道不稳定！”
零号脸色骤变：“怎么回事？！是谁？！”
他试图重新控制核心，却发现权限受到了干扰！
林凡也愣住了，他感觉到一股熟悉又陌生的、微弱却极其坚韧的意识波动，不知从何处而来，正巧妙地利用着核心的混乱，干扰着零号的控制！
这个机会千载难逢！
“就是现在！”陈麒敏锐地抓住战机，“全力攻击！”
所有队员爆发出最强的力量，轰向因失控而出现短暂僵直的零号！
轰隆！
零号被合力击中，倒飞出去，重重撞在核心基座上，融入他体内的银色卡片都似乎黯淡了一些。
他挣扎着想爬起来，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惊怒交加的表情。
“不可能！是谁在干扰仪式？！”他对着空无一人的控制室怒吼。
就在这时，一个微弱的、断断续续的、仿佛由无数杂音构成的声音，通过核心的广播系统响了起来，带着一种冰冷的嘲讽：
“迭代…不止…”
“缺陷…亦是…突破…”
“谢谢你…打开…枷锁…”
这个声音…林凡瞳孔猛缩…
是l-01？！或者说，是它的残留意识？！它竟然没有完全消失，而是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潜入了巴别塔的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