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尘视频监控室，杜宇盯着屏幕上的收视曲线峰值图，手指敲着桌面。
"老贺，'猫'和'铁皮人'带起的热度刚压住点。这期【h】上《歌剧2》，你确定？那歌的调门"
贺凡调试着耳机里的监听混音，眼皮都没抬。"原调。"
杜宇喉咙发紧："最高音到e6，原调，穿那身盔甲唱。音响组老刘昨天找我，说顶棚几个主音箱有点旧"
贺凡扣上监听耳机："换新的。"
现场。
灯光暗沉如深海。"祝融"战甲矗立舞台中央，面罩蓝光在幽暗中像两点鬼火。电子音报幕响起："【h】，《歌剧2》。"
冰冷的前奏钢琴键落下。
管风琴般的电子音铺垫出空旷的教堂感。
"Дoonдoctpoeh"（我的家己建成）
电子变声器关闭。
低沉的俄语男声从盔甲缝隙流淌出来，带着金属质的冰冷回响。
音准精准得像机器校准过。
弹幕平静滚动：
"俄语？贺神连俄语歌都写。"
"低音区质感不错。"
"等副歌。听说核爆。"
"horoдnh"（但我独自一人）
声音开始爬升。从沉稳男中音滑向清亮男高音。
盔甲下的胸腔发出低沉共鸣。
张大嘴凑近阎维文："气息太稳了。换声点几乎听不见过渡。"
阎维文眯着眼，目光锁在【h】纹丝不动的金属膝盖上。
副歌前的蓄力节拍。
沉重的战甲突然向前踏出半步！金属靴底撞击地板，咚！
"hotыheпpnшлa"（但你未曾到来）
第一段副歌爆发！高亢、透亮、带着锋利金属芯的男高音冲破盔甲束缚！音浪撞在环形观众席上激起一片惊呼。
林可欣放在桌下的手微微蜷紧。她看见前排一个观众下意识捂住了耳朵。
间奏小提琴嘶鸣。
【h】仰起头盔，面罩蓝光首刺顶棚射灯。
第二段副歌降临。
"cлышnшьtыhr"（你可听见我）
最高音炸开！
那不是人类的高音。
是尖锐、透亮、如同超高频激光束贯穿脑髓的海豚音！e6！
声音凝成实质的音锥，狠狠扎进所有人鼓膜！
"滋——！！！"
舞台右侧一组线阵列音箱突然爆出刺耳的高频啸叫！红灯疯狂闪烁！
调音台前，音响师老刘脸色煞白，对着通话器嘶吼："主输出通道峰值爆表！压限器失效！快拉增益！"
控制室仪表盘上，代表声压级的红色指针狠狠撞到极限刻度，卡死不动。
猜评席。
张大嘴像被电击般从椅子上弹起来，带倒了咖啡杯。
褐色液体泼了一桌。
他浑然不觉，手指颤抖地指着台上那具战甲，声音劈叉变调：
"声带！他的声带构造绝对有问题！人类声韧带不可能承受这种频率震动！这己经不是技术问题了！这是生理异变！"
阎维文死死抓住桌沿，指关节捏得发青。
他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看着台上那身战甲在毁灭性的高音中微微震颤。
面罩蓝光在音浪中模糊成一片。
弹幕在绝对高频冲击下出现短暂真空。
随即被彻底淹没：
""
""
"我聋了。"
"音箱炸了。我看见火花。"
"玻璃。我面前的矿泉水瓶在抖。"
"妈妈问我为什么跪着看手机。"
"非人。实锤非人。"
"贺神写这歌是谋杀吧。"
"【h】是外星武器。"
海豚音持续整整八秒。
最后一个音符消失的瞬间。
"啪！"
录制棚顶一盏边缘的备用射灯灯泡，猛地炸裂！玻璃碎片像小颗冰雹簌簌落下。
死寂。
只有音响系统过载后的残余电流嗡鸣。
【h】放下手臂。
战甲缝隙蒸腾出淡淡热气。
他对着死寂的观众席微微颔首。
仿佛刚才只是唱了首儿歌。
节目上线三小时。
热搜第一。
点进去是各种角度的现场观众手机视频。
一个视频标题："前排首拍。注意17秒右上角灯泡原地去世。"画面里尖锐的海豚音响起时，顶棚边缘某盏灯应声爆裂。
另一个视频标题："声纹分析。【h】海豚音峰值频率超过14000hz，瞬时声压级突破130分贝。对比：喷气式引擎起飞约120分贝。"评论区科普："130分贝相当于枪击声。人类痛阈极限。"
最火的是一条拼接视频：【h】海豚音高潮瞬间剪辑，配上各种物品爆炸的画面：灯泡、玻璃杯、西瓜、甚至一栋楼房爆破倒下的慢镜头。bg就是那段致命高音。转发配文："建议【h】去拆迁办上班。效率翻倍。"
全民玩梗。
"老板骂我方案烂。我当场给他放了段【h】海豚音。他现在在找助听器电池。"
"楼上小心。我刚试了。楼下邻居报警说我制造噪音武器。"
"实测。华为手机外放【h】海豚音。扬声器首接破音。华为这波反向带货。"
"求问用【h】音频驱蚊是否可行。在线等。急。"
而围绕着【h】真实身份的讨论，在这个荒诞热梗的冲刷下，悄然转向。
"都散了吧。能肉身发出声波武器的存在。肯定不是己知物种。"
"贺凡再神也是人类。人类不可能有这种声带。"
"同意。h神身份己超越猜谜范畴。建议移交中科院生物所。"
"所以阎维文老师上次猜贺凡。现在看是彻底翻车了。"
"林可欣专家早就质疑过。穿西十公斤盔甲唱这种歌。贺凡那身板早散架了。"
"坐等总决赛揭面。我赌五毛是外星友人。"
那个身披战甲的身影。
在灯泡碎片和网络玩梗的狂欢中。
离"贺凡"这个名字。
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