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四合院时,天色已近黄昏。王大娘正站在院门口张望,看见林默回来,脸上露出安心的笑容:“回来了?灶上热着饭呢。”
“大娘,您怎么又在门口等,天冷。”林默赶紧上前,扶着王大娘往院里走。
“没事,活动活动筋骨。”王大娘拍拍他的手,“今天工作还顺利?”
“还好,”林默点头,“就是周末要带淑琴和辰辰去我爸那儿,见一位老领导。”
王大娘虽然不太清楚具体是什么领导,但从林默的语气中听出了郑重。她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林默:“小默啊,大娘不懂那些大道理,但知道做人要实在。你是啥样就展现啥样,领导们眼睛亮着呢。”
“您说得对,大娘。”林默心中一暖,“我会记住的。”
晚饭后,林默坐在书桌前,开始梳理近期的工作。技侦试点的推进、经侦培训的成效、治安整治的成果,还有困难群众安置点的建设
一桩桩,一件件,都在他的脑海中清淅地呈现出来。他没有刻意准备华丽的汇报词,而是决定用最真实的情况和最务实的想法来面对这次重要的见面。
夜深了,陈淑琴哄睡了林辰,轻轻走到林默身后,将一件外衣披在他肩上。
“还在想周末的事?”陈淑琴轻声问。
林默转过身,握住妻子的手:“有点压力,但更多的是责任。陈部长想见我,是对我们公安工作的关心。我得把最真实的情况汇报清楚。”
“你做事一向踏实,领导会看得到的。”陈淑琴温柔地说,“别太紧张,就象平常一样就好。”
林默点点头,心中的那份郑重渐渐化为平静的力量。
接下来的几天,林默将主要精力投入到工作中。他仔细检查了技侦设备的运行状况,观看了经侦学员的仿真办案演练,又走访了几个治安重点局域,掌握了第一手的情况。
周五下午,林默提前处理完手头紧急的工作,准备下班。临出门前,他特意去了一趟刑侦总队,查看李有才案的卷宗整理情况。
“林局,所有材料都整理好了,证据链完整,程序合法。”王大力汇报道。
“好,这个案子要办成铁案。”林默翻看着厚厚的卷宗,“对我们来说,每办一个案子,都是在维护法律的尊严。”
“明白!”王大力郑重地点头。
下班回到家,林默看到陈淑琴已经给林辰换上了一身干净整齐的衣服,自己也穿了件素雅的深蓝色外套,虽然腹部隆起,但整个人显得端庄大方。
“爸爸,我们要去见爷爷吗?”林辰仰着小脸问。
“是啊,还要见一位很了不起的爷爷。”林默蹲下身,帮儿子整理了一下衣领,“辰辰要乖乖的,知道吗?”
“知道!”林辰用力点头,“我很乖的!”
周六傍晚,伏尔加轿车载着一家三口驶向西城那个安静的院落区。车子经过门岗严格的检查后,缓缓停在一栋外观简朴但透着庄严气息的两层小楼前。
林默抱着儿子落车,陈淑琴挽着他的手臂。刚走到门口,门就从里面打开了,林振华和杨雪已经等在门厅。
“爸,妈。”林默躬敬地叫道。
“爷爷!奶奶!”林辰甜甜地喊着,张开小手要抱。
杨雪笑着接过孙子,亲了亲他的小脸:“辰辰又重了!快进来,外面冷。”
林振华对林默点点头,目光中带着少有的温和:“陈部长已经到了,在书房。你们先到客厅坐一下。”
一家人走进客厅。这里的陈设比林默父母家更加简朴庄重,深色的木质家具,墙上挂着地图和几幅字画,书架上摆满了书籍。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和茶香。
不一会儿,书房的门开了,一位精神矍铄、头发花白的老者走了出来。他穿着深灰色的中山装,身形清瘦但挺拔,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眼神却十分锐利。
“小默!都长这么大了!”陈部长洪亮的声音带着熟悉的亲切感,他用力拍了拍林默的肩膀,“好小子,结实了!上次见你,你才这么高,”他比划着名一个高度,“还流着鼻涕跟在我后面要糖吃呢!”
林默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陈伯伯,您还记得。”
“怎么不记得!”陈部长大笑,又看向陈淑琴和躲在她身后的林辰,“这是淑琴吧?好,好。这是辰辰?来,让陈爷爷抱抱!”
或许是血缘里的亲近感,或许是陈部长爽朗的气质,林辰竟然没有怕生,怯生生地走了过去。
陈部长一把抱起他,用胡茬轻轻蹭了蹭他的小脸,逗得林辰咯咯直笑。一瞬间,严肃的会客厅里充满了家庭的温情。
晚餐就在这样的氛围中开始。席间,陈部长问了林辰几岁了,又关心陈淑琴的身体,就象寻常人家长辈关心晚辈一样自然。
饭后,林振华和杨雪带着陈淑琴、林辰到客厅喝茶,陈部长则对林默说:“小默,走,陪陈伯伯到书房坐坐,聊聊。”
书房里,陈部长的神情稍稍严肃了些,但眼神依然是温和的。“小默,你爸常跟我提起你。听说你在公安局干得不错,还办了几个漂亮的案子。”
“陈伯伯,我只是做了该做的事。”林默躬敬地回答。
“该做的事,也要有人认真去做才行。”陈部长点点头,“你办的那个李有才的案子,我就听说了。证据扎实,处理果断,很好。在这种时候,就是要敢于碰硬,维护法纪。”
林默心里明白,陈部长虽然语气平和,但话里的分量很重。
“现在下面情况怎么样?老百姓日子不好过吧?”陈部长问起了民生。
林默便将从街头观察到的排队人少了些,到安置点群众的实际困难,再到工作中采取的区别对待策略和安置点建设,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他没有夸大成绩,也没有回避问题,连棉衣被褥的短缺都如实提到了。
陈部长听得很仔细,不时点头。“恩,区别对待,这个思路对。一刀切要不得。安置点的事,你做得有心了。棉衣被褥……”他沉吟了一下,“这事我记下了,回头让秘书联系一下民政和轻工部门,看看能不能调配一些。”
“谢谢陈伯伯!”林默由衷地说。他知道,陈部长一句话,可能就能解决一个大难题。
“谢什么,都是为了群众。”陈部长摆摆手,目光深邃地看着林默,“小默啊,你们这代人,是在红旗下长大的,现在轮到你们挑担子了。公安工作很重要,直接关系到社会稳不稳定,群众安不安心。你在这个位置上,一定要记住,权力是人民给的,心里要永远装着老百姓。就象你小时候,答应别人的事就一定要做到,现在答应了人民,更要竭尽全力。”
“陈伯伯,我记住了。”林默郑重地点头。这番话,从一个看着他长大的长辈口中说出,比任何正式谈话都更有力量。
“你父亲说你踏实,我看你也确实是个踏实孩子。”陈部长脸上又露出了笑容,“好好干,遇到什么难处,可以跟你爸说,也可以直接来找我。我们这些老家伙,还能给你们撑撑腰。”
从陈部长家出来,夜风微凉,但林默心里暖洋洋的。这次见面,不仅是长辈的关怀和肯定,更是一种责任的传递和嘱托。
第二天,林默没有耽搁,利用系统空间的能力,又筹措了一批御寒物资,悄悄补充到了几个最困难的安置点。
同时,他也更加忙碌地投入到春节前的各项安保准备工作中。
几天后,父亲打来电话,说陈部长协调的棉衣被褥已经陆续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