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庙的残破飞檐上栖着几只寒鸦,月光将它们的影子拉得老长。林默的布鞋碾过满地碎瓦,藏在袖中的蜡丸已被体温捂得发烫。老农摘下斗笠的刹那,檐角的铜铃突然无风自动。
林默从褡裢里摸出半块曹素功徽墨,墨锭断裂处的竹叶纹与老农手中的半块严丝合缝。他故意顿了顿,馀光瞥见老农袖口闪过寒光。
远处传来野狗的呜咽,老农迅速将胶卷缠在香签上:"这是重庆方面最新"话音未落,供桌下的青砖突然发出空洞的回响。两人同时后撤半步,只见砖缝里渗出暗红的液体,带着刺鼻的火药味。
暗道里霉味呛人,林默摸到石壁上的抓痕,新鲜的碎布条还带着体温。老农突然按住他肩膀,从怀里掏出个鼻烟壶大小的铜盒。幽蓝磷火照亮前方三岔路口,中间那条路上赫然留着军靴鞋印。
暗道尽头传来水声,林默摸到潮湿的砖缝,却听见头顶传来金属碰撞的脆响。老农猛地将他推向侧壁,一发子弹擦着耳畔没入水中。借着跳弹的火星,林默看见上方井口的铁栅外晃动着剌刀寒光。
当两人从护城河边的排污口钻出时,启明星已挂上柳梢。老农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的血沫子染红了衣襟。林默这才注意到他后腰的衣裳早已被血浸透,暗褐色的血迹在破晓的天光下宛如泼墨。
老农也不尤豫,一个猛子扎进河里。胶卷在油纸包里安然无恙,但右腿不知何时被铁蒺藜划出道血口。
探照灯扫过的瞬间,林默借着芦苇丛掩护退到废弃的漕船残骸后。
林默从系统空间里面取出一把勃朗宁手枪,对准了机枪手的头部。
子弹穿过船头士兵的钢盔,在金属内衬上擦出火花。尖利的爆鸣声让那个士兵条件反射般扑向甲板,这个动作却将后颈完全暴露在林默的枪口下。第二发子弹精准穿透第三颈椎,血雾在探照灯光中绽开诡异的虹彩。
巡逻艇上顿时大乱,其他士兵纷纷举枪朝林默这边射击,子弹如雨点般打在漕船残骸上。林默灵活地在残骸间穿梭,查找着新的射击机会。
突然,一艘巡逻艇加速冲了过来,试图撞翻漕船。林默果断地从系统空间又取出一枚手雷,拉开保险扔了过去。
“轰”的一声巨响,巡逻艇被炸得摇晃起来,艇上的士兵东倒西歪。
就在这时,河对岸又出现了一队敌人,他们架起了迫击炮,准备向林默所在的位置开火。
林默心急如焚,这动静闹的有点大,他知道必须尽快摆脱这些敌人,趁着敌人混乱之际,沿着河岸快速奔跑,利用河边的树木和石头作掩护,他闪身就进入了系统空间!
在系统空间内,林默迅速检查自己的伤势,简单处理了右腿的伤口。他深吸一口气,开始思索接下来的行动。此时系统突然提示:“检测到外界危险解除,可短暂离开空间。”林默当机立断,再次从系统空间回到了河边。
月光洒在河面上,波光粼粼。林默警剔地观察四周,发现敌人的巡逻艇已远去,迫击炮也停止了轰鸣。
他望向对岸,老农不见踪影,敌人的大部分火力都被他吸引过来,那位老同志应该可以顺利脱身吧,心里涌起一丝担忧。
四九城外,林默的指尖抠进城墙砖缝,青砖上的夜露混着百年苔藓,滑腻得象是抹了层鳝鱼血。他从系统空间取出特制的牛皮护掌,掌心暗藏的钢刺在月光下泛着幽蓝——这是坦克履带熔炼的合金,能轻松扎进砖缝三寸深。
城头传来守城士兵的哈欠声,两盏探照灯正在做最后的交叉巡视。林默摒息贴在阴影里,书着灯柱扫过的节奏。当第七次光斑掠过雉堞时,他甩出缠在腰间的飞虎爪,精钢倒钩精准卡住女儿墙的排水孔,林默如壁虎般游过十丈城墙。
转过三条暗巷,南锣鼓巷四合院门前的石狮左眼蒙着灰。
林默闪身钻进西跨院时,东厢房的铜铃铛正响到第三声。他摸黑掀开灶台后的暗道盖板,腐坏的生姜味裹着血腥气扑面而来。小豆子从柴垛后探出头,手里的王八盒子还冒着硝烟。
林默将油纸包扔进滚着当归的砂锅,胶卷在沸腾的药汤里渐渐浮出暗纹:"老陆头折在护城河了?
砂锅里的当归随沸水沉浮,将胶卷上的暗纹烫成深浅不一的褐色。林默用竹筷夹起胶卷,对着油灯细看——药汁在胶片上蚀刻出北平城防图,永定门炮位的标注旁还洇着个墨点。
小豆子往炭盆里添了把艾草,青烟在房梁上盘成问号:"昨儿后半夜,周叔往傅公馆送过佛跳墙。他掀开炕席下的暗格,摸出个沾着油渍的食盒夹层,"在熊掌底下发现的。
林默接过鎏金食盒,指尖抚过内壁细密的刻痕。当油灯以四十五度角斜照时,刻痕竟显出台儿庄战役时的兵力部署图——这分明是傅长官书房里的绝密文档。
窗外传来夜枭啼叫,林默将食盒浸入药汤。奇异的事发生了,鎏金纹路遇热竟浮出串数字:甲申年七月廿三。他心头猛跳——这正是三日前傅长官签发城防调整令的日子。
林默从系统空间取出个油纸包,里面是傅公馆本月菜单。这道菜出现三次后,傅长官就会约见心腹参谋。每次吃完这道菜,城防部队就会换防。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装甲车履带的轧轧声。林默掀开窗帘缝隙,看见三辆美制吉普拐进胡同,车灯将青砖墙照得惨白。小豆子迅速吹灭油灯,从灶膛掏出把香灰抹脸。
砸门声震得窗纸簌簌作响。林默闪身钻进暗道,小豆子却掀开炕席,露出满墙的灶王爷年画。他撕下正中那张泛黄的,往画中糖瓜上一抹——竟是用蜂蜜写的"廿三"字样。
当侦缉队踹开房门时,只见个蓬头垢面的半大孩子蜷在炕头啃窝头。队长用手电筒扫过糊满报纸的墙壁,突然盯住某处泛黄的《中央日报》。
蜡丸里是半张电车票,票面用米汤画着连络路线。林默将车票浸入药汤,浮现的路线图终点竟是燕京大学图书馆。标记旁,还印着枚带缺口的五角星。
林默摩挲着钥匙齿痕,三浅两深的凹槽让他想起去年在保定接头时,老周教他的"五更锁"。当年他们从日军文档室偷出的城防图,就是用这种密钥方式加密。
林默从房间里取出个锦盒,掀开衬绸是块和田玉璧。当他转动玉璧中心太极图时,夹层里弹出管微型胶片——正是之前从沉阳截获的东北剿总兵力部署图。
五更梆子敲响时,胡同里传来豆腐梆子的叫卖声。板,取出个紫砂药罐:"周叔给的,说是傅夫人最近失眠。罐底沉着几片龙眼肉,用银针挑开果核,里面竟是微型照相机零件。
林默组装相机时,发现取景框边缘刻着极小的"周"字。这个细节让他想起之前老周手柄手教他暗房技术的场景。那时他们用的莱卡相机,也是这般在暗钮处做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