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大片国土都是沙漠,风之国的冬天也称不上炎热。
“呼”
呵出一团白雾,换上了一身冬装的绯衣黄鲤忽然驻足在通向图书馆的道路旁,象是在等待着什么人。
说是冬装,比起大多数人的棉衣,他穿着的米色高领毛衣与褐色长款风衣看起来其实更接近秋天的装束。
绯衣黄鲤很喜欢冬天,或者说他很喜欢这种能令他神清气爽的寒意。
这是他来到砂隐村的第三个年头了,但直到现在他也没适应这边干燥的空气与炎热的气候。
就算冬季的砂隐村要比以往更加干燥也无妨,嘴巴和眼睛感到干涩能靠多喝水来解决,可想要感受到凉爽的温度,也就只能指望这个季节了。
当然,他也很喜欢在这里的生活。
学习忍术、锻炼体术、锻造各种武器、研究结界术与封印术、时不时找些新课题、偶尔休息一阵子,去跟帕库拉与加瑠罗在村子里逛一逛
这样单调而重复的生活,绯衣黄鲤却甘之如饴。
他本就是很容易沉浸在自己的节奏里的人,这种能够充分的满足他一切欲求的生活当然是求之不得。
“还不出来吗,老爹?”
又等了一会儿,绯衣黄鲤转头看向某个方向,有些无奈的晃了晃头。
“真是的,你这小鬼怎么这么敏锐啊。”
一阵微风掠过他的耳畔,随后,一只宽大的手掌便随着这番言语落在了他的头顶。
转身看去,一个高大的红发男人正站在绯衣黄鲤身后。他左手拎着一堆袋子,满脸郁闷的用刚刚从绯衣黄鲤头顶抬起来的手摩挲着自己的下巴。
“我是旋涡一族,感知能力敏锐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这个高大的男人,便是千代的丈夫,绯衣黄鲤的养父,又三郎。
委实说,绯衣黄鲤见到他的次数并不多,因为这个男人总是在砂隐村之外游历。
虽然也有‘刺探情报’这种任务的理由,但更多的还是又三郎个人的喜好。他就是那种不会在某个地方停留太久,视线永远都向着更遥远的前方的人。
绯衣黄鲤觉得,又三郎这个男人比起忍者,其实更象是那种幻想作品里被浪漫化的海盗。
孤独地降生,骄傲地出航,英勇地死去。
作为父亲与丈夫,又三郎很难称得上尽职尽责,但以个人的立场,他可谓是彻头彻尾的贯彻了自己的意志。
这种旁若无人的自我主义,确实跟绯衣黄鲤颇为相似。大概是从彼此身上觉察到了相似的氛围,他们两个的关系倒是相当不错。
“这次要在家里呆多久?”
双手抱在胸前,绯衣黄鲤以平稳的语气如此问道。
“诶大概后天就走?”
红发的男人抓了抓头发,语气有些含糊。
“啊啊,就是因为你这个样子,大哥他才会被老太婆的才能压制得那么没有自信啊。”
绯衣黄鲤眯着眼踢了又三郎一脚,言语中毫不掩饰对自己养父的抱怨。
“哈,难道就没有你的原因吗?明明是被收养的孩子,结果反倒继承了我的风遁什么的,我觉得这种事对又左那孩子的打击更大吧。”
对这种指摘早就习以为常的又三郎哪里会放在心上,他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耸着肩如此回答。
或许正因他如风般的性格,又三郎在风遁上的造诣可谓空前绝后,人称风之又三郎,他甚至因此曾一度被沙门列为三代目风影的候选人。
不过很显然,以他的个性是绝对不可能老老实实的坐在办公室里处理公务的。
像又三郎这样的风遁达人,其忍术心得可谓是千金难得的宝物。然而绯衣黄鲤却在这三年的时间里将他开发的风遁技巧尽数习得,运用的得心应手。
那份仿佛深渊般不断贪婪地吞噬着所知所及的一切知识的才能,在某些人看来,已经足以被称之为‘可憎’之物了。
事实上,正如他的性格受到了肉体的影响而变得稍微温和了一些,他的灵魂也令肉体产生了一定程度的变化。
就比如他的查克拉属性。
旋涡一族几乎不具备常规的查克拉属性,他们掌握的属性遁术都是基于阳属性后天修习来的属性变化。这一点在忍界中虽算不上常识,但也没那么不为人知。
但在修行的过程中,绯衣黄鲤明显感受到自己学习风遁时要比火遁顺利得多。
对此感到有些不对劲,他才主动找千代要了一张查克拉试纸进行检验。
得出的结果是被切成两半的濡湿试纸,也就是‘风’与‘水’属性的像征。
当时千代就被这个结果搞得摸不到头脑,从绯衣黄鲤母亲出轨到他不是旋涡一族各种猜想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最后还是连夜查了不知多少文献古籍才找到了值得信服的理由。
虽然查克拉属性是肉体天生就决定下来的天赋,但查克拉本身是由身体能量与精神能量混合而成的。
如果精神方面产生了严重的歪曲,查克拉的属性也有可能因此而改变。而且由于幼年时期最具有可塑性,这种现象更常见于小孩子身上————《古事记》是如此记载的。
千代因此还煞有介事的推测了一番,说绯衣黄鲤的查克拉属性变化是他彻底融入了砂隐村的证明。而其中的水属性,可能是潜意识里感受到了当初杀死他父母的忍者具备着火属性的查克拉之类的。
但绯衣黄鲤很清楚,这具身体的查克拉属性虽然确实因为‘精神的剧变’而被改写了,但那个理由与千代的分析毫无关联。
在忍者的世界里,风属性被视作能够斩断任何东西,有如刀刃般的查克拉。而水属性则被视作适合于多姿多彩的形态变化组合,辅助效果优秀的查克拉。
但在绯衣黄鲤看来,风与水之间其实具备着一定的共性。
吸收、转换、流转与循环————一言以蔽之,这是流动而变化的性质。
也是他曾经咒术所具有的性质,他这个人最本质的某一种表现。
“那能有什么办法,新的知识与技术摆在面前,你难道能让我不去学么?”
绯衣黄鲤同样理直气壮的如此回答,“说到底,我们两个都是那种很难顾及到他人感受的混帐东西嘛。”
“是即便这样,也有幸被人爱着的混球啊。”
冬日的晴空下,又三郎如此感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