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总之得先找个栖身之所才行。”
说到底,就算终结了‘战国时代’,现在的忍界里也不可能有长久的平稳日子可过。
如此思考着,绯衣黄鲤调整着身体状态,视线便已经开始搜寻这锻造坊里还有什么能带走的东西了。
‘食物和水算了,只带饮水就够了,食物现找也行,这具身体可没法携带太多东西。’
‘一会儿去卧室翻翻,我记得那里有个暗格,应该会有关于修行的东西’
‘钢材就算了,没时间处理成武器。’
‘那个锻造锤不行,手柄太长了,锯掉一截重心也会偏掉。’
‘苦无嗯,这个可————’
等会儿?苦无?一般的锻造坊里为啥会有这玩意啊?!
年幼的武器达人面色一肃,怀疑是自己的错觉,眯着眼又打量了几下,这才确认不是自己看错了。
苦无这种东西在忍者村的忍具店里可以很轻松的买到,就连一般居民也能买来没开锋的给孩子当玩具,但在忍村之外的‘普通’锻造坊里出现这种东西的意义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如果只有一两把,这种事倒也算是可大可小,说是谁家定制的玩具也说得通。
但一整箱?在如今这个时代可很难轻巧的揭过去了。
要知道绯衣黄鲤他自己就是因为经常进行各种危险的研究,才会被担忧自己死后,学生们没办法收拾好烂摊子的五条悟找上门来单杀的。
他在这方面的发言权只能说权威,啊,权威。
‘是私自锻造军用武器被哪个忍村的人发现了,所以遭到了肃清吗?还是说一开始就跟哪个村子有合作?’
‘见鬼了,这几把孩子过去是不是被父母保护的太好了?这种最关键的事怎么反倒没什么记忆的’
如果要是以‘剧情’的角度来看绯衣黄鲤自己也算是‘不记事’的典范,但他腹诽也不无道理。
毕竟距离五六岁的孩子都要上战场杀人的战国时代也没过去太久,像原身这个年纪一般来说也应该接触到忍界的险恶了。
更别提原身的父母也是从战场上下来的忍者,在抚育后代这方面不应该没有这种程度的敏锐度才是。
可原身的记忆里,能够找到与父母的温馨日常、并不算严苛的锻炼、忍者世界的常识、辨别草药和基础陷阱布置的教导,甚至还有一些辨别矿石和掌握火候的知识。
但除此之外,跟忍者最有关系的反而是来自那句充满厌弃与疲惫的‘如果有得选就绝对不要当忍者’的教导,甚至连查克拉的提炼方式都还没有教给他。
何何意味ですか?
如果可以的话,绯衣黄鲤真的想拽着原身父母的衣领好好质问一下,可惜不行。
“如果有得选就绝对不要当忍者么倒也没错就是了。”
说到底,忍者不就是雇佣兵吗?
虽然千手柱间一开始是为了保护后代才创建成村,但到了现在,似乎又要回到孩子们也要上战场的时代了。
很几把黑暗,简直是比咒术界还要险恶的职场环境。
“不过在这个世界里,选择的馀地可是得自己抢来啊”
不过吐槽归吐槽,该做的准备还是得做,毕竟原身这一家子最后的下场就是再好不过的例子了。
感觉身体已经恢复到至少不会站起身就摔个狗吃屎,绯衣黄鲤便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吃力的扯开身上被自己的鲜血浸透的衣物,用淬火桶里的水洗干净身上的血污。
桶里的水很凉,是从头顶浇一盆的话会相当提神的程度。
但他现在多少还有些失温,姑且还是算了吧。
然后他走进柜台,蹲下身,眯起眼睛端详着刚刚发现的苦无。
“不是市面流通的、忍校学生用的那种制式的便宜玩意儿啊。”
箱内的苦无通体做了精细的哑光处理,象是高档雪茄一样整齐的交错摆放在箱子里,从容量上来判断应该能装得下三层。
形制并非标准款,刃身略窄,开刃也调整成了更加适合穿刺的角度。柄部缠绕着防滑的深色皮绳,每一根的尺寸和重心都经过微调。
即便不由现在的绯衣黄鲤而是成年人拿起来,那苦无的尺寸也更接近于匕首或者短剑。即便要比普通的苦无更加狭窄,额外的长度反而增添了更多的重量。
“比起投掷,更适合用在近身格斗中的特制品么”
显然,这是某位颇有家资或实力——又或者二者兼有的忍者定制的高档货。
绯衣黄鲤的指尖按在苦无之上,感受着那份带着杀意的冰冷,随后手指一路下滑到柄部,握起稍微举得高了一些。
锻造坊中的火炉已经熄灭,只剩下几盏煤油灯释放出昏暗的光。
这把苦无在昏暗光线下毫不反光,如同蛰伏的毒蛇,如果不是他对这个异世界的要素格外上心,恐怕他也会忽视掉这些放在箱子里的贵重品。
这一箱苦无的存在,实在是让原身一家的死因更加扑朔迷离了。
毕竟这样的好货就算甩到黑市里也能卖上个好价,行凶之人究竟是多么着急离开才没有发现几乎摆在明面上的这玩意啊?
还是说凶手的身份完全看不上这种程度的苦无?
不过无论是哪种原因,大概都能说明行凶之人不太会掉头回来搜查现场,绯衣黄鲤一时半会也不用太急着逃跑了。
“再者说,现在的身体状态就算跑也走不远嘛……”
‘不要在战术中代入妄想与希望’的确称得上是至理名言,但在没什么选择馀地的情况时,面对那一堆可能的风险也就只能暂且无视了。
放着不管!
绯衣黄鲤又从放在柜台后的苦无里挑了一把,掂量几下,确认了重量和重心后连同刚才那把苦无一起别在腰带里。
要是放在以前,他倒是可以复刻一下神秘拉矢男的鹤翼三连这种大概可以算在体术里的招式,但现在还是算了吧。
“今后就要借用你们儿子的躯体了,姑且说句抱歉好了。”
瞥了一眼那两位稍微有点不太呼吸了的前·忍者,绯衣黄鲤不知怎么的感觉嘴唇有些发干。
之后如果还有时间的话,就替他们收尸吧。
如此思考着,他慢慢走进锻造坊后的居室,准备搜刮这一家人最后的遗产————或者说,继承会更准确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