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时间一晃而过,狗狼氏族商队重新启程。
拓跋古对白鹿氏族内发生的事情并不知情,李砚回来后也只是说见了父辈友人,父辈友人病重,估计时日不多,他们替父辈友人做了次工。
拓跋古感叹世事无常,人生在世,有多少人能够有始有终,许多人还未年老,便身患重病,不得已就要逝去了。
两月后,商队便抵达了朔南,路途中并无再生任何事端。
“衍,我也只能够送你们到这里了,接下来的路就靠你们自己走了。”朔南翰城城门处,拓跋古看着李砚说道。
“有劳古叔这一路的照顾了。”李砚行了一礼。
拓跋古看着李砚的背影,有些出神,狼氏族不过上千人,只是一个非常小的部落,这些年都没有人去从军。
也不知道衍、致、沐他们三人会有怎样的未来,只希望能够在战场上活下来吧,活下来就好了。
拓跋古叹口气,转身朝城内走去。
告别后,李砚回到了王致和许杰中,钧背着行李,默默跟在他们身后。
“走吧,衍哥。”王致率先跳上了前方的马车。
马车里不止一人,这是去往狄戎朔南平西关的马车,平西关就在翰城南面四十里处。
因为经常有从军的新兵来到翰城,要去往平西关,就有人做起了运人的生意,只要三十铜便能够坐上马车,省了走上四十里的时间。
王致上马车时,就让马车震了震,他腰间的双锏重量可不轻。
许杰走上去倒没什么动静,李砚和钧上车的动静都与王致差不多,钧单纯是身体雄壮,体重较大,李砚则是寒泉刀和玄木龙枪重量不轻。
四人在马车内两侧坐下,车厢中其他同样要去平西关从军的狄戎新兵朝里边缩了缩,不论是李砚他们上车时的动静,还是钧坐那露出的气势,让他们都觉得李砚四人并不好惹。
后面上来的人也是一样,都下意识走到了车厢深处坐下,不敢靠近李砚四人。
李砚感觉有些好笑,没想到钧居然会把人吓成这样,不过倒是让自己几人能够清静。
在这两个月中,裴师古查不到钧的过去,狄戎中仿佛没有这一个人。
要么就是钧过去得罪的只是无名之辈,使得狄戎各地都没有记录,顶多在几个人之间口传。
要么就是钧得罪的势力太过强大,并且钧做出的事情也太过惊人,使得消息被彻底封锁,就如万俟青君那样,让北燕暗子根本无法打探到有关她的情报,哪怕已经知道了她的存在。
但无论怎样,和李砚都没有关系,只要不是关于北燕的事情,钧都可以信任的。
车厢内在挤满十五人后,车夫就开始拉动缰绳,让马车动了起来。
朔南这边盛产异种灰马,体型健硕,算是人为培育出的异兽,在各种环境都如履平地,无论是军中还是民间都十分流行,唯一的缺点就是速度比其他马慢上三分一。
车厢十分的平稳,李砚看着翰城越来越远,景色不断地倒退,心中竟也有些紧张起来。
这算是他第二次从军了,也不知道在狄戎军中会有怎样的经历。
马车在大山之间前行着,狄戎虽然山地众多,但唯有朔南才是大山连绵,一座座大山如同巨塔屹立在大地上,抬头纵览山势,只觉天地浩瀚,山势广大。
半个时辰后,路途已至三分之一,周围已然看不见人烟,地上的道路也长着杂草。
钧忽的抬起了头,他盯着侧边的一处树林,又看向另外一边。
李砚目光也变得警剔起来,血虎在朝着钧看着的方向咆哮。
“停车!”钧猛声喊道,如雷贯耳。
车厢里的其他人被钧的声音给吓了一跳,离得近的人感觉耳朵都要聋了。
马车停下,车夫骂骂咧咧的来到车厢,当看见喊话的人是钧后,顿时变成了笑脸。
“你走过这条路几回?”钧问。
“自然是天天走。”车夫没明白钧的话。
“怎么了?”王致问。
钧转头:“附近有埋伏,看他们埋伏的习惯,是西夷的人。”
车夫吓住了:“西夷的人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平西关可就在前面啊!”
钧平静道:“平西关能够拦得住大军,但小股的人想要偷越关卡,并不是什么难事。
平西关最近的一处暗哨离这里还有五里,你不要舍不得赶马,只要到暗哨附近,这些西夷的人就不敢出手了。”
“是,是。”听完钧的话,车夫恨不得多长一双腿,他重新赶起灰马,马鞭都甩出了残影。
马车越跑越远,埋伏在道路四周的人并没有出来的意思。
“看来我们并不是目标。”钧说。
听见他的话,马车里的人这才都松了口气。
“你对平西关附近和西夷的人很熟悉?”李砚问,钧虽然说过他从过军,但并没说在哪里从军过。
“我在平西关这里和西夷打过十年仗。”钧说。
“平西关的军队里会有很多人认得你吗?”李砚又问。
钧摇头:“不会有人认得我。”
钧的话语才落下,突然一声惨叫从前面响起。
“啊!”
李砚反应过来,这是车夫的声音。
马车渐渐减缓了速度,王致和许杰都站了起来:“衍哥,出事了。”
钧缓缓道:“应该是前面还有埋伏。”
马车里的人又变得惊恐起来。
李砚倾听着外面的声音,几息后说道:“有十二人,脚步轻盈,不是重甲。”
“衍哥,打么?”王致问。
李砚淡笑:“当然要打,既然有人急着给我们送功劳,岂有不收下的道理。
沐,你留在马车上,致,钧,你们和我一起落车。”
“好。”许杰知道自己的实力一般,与其落车添乱,不如待在马车上作为后手。
他把长枪交给钧,长枪在钧手中象是投矛,钧跟着李砚和王致离开马车。
李砚走在最前,只见在马车前方,有十二个穿着兽皮甲,披头散发的人朝马车走来。
灰马旁的地面,脖颈中箭的马夫躺在那里,没有一点气息。
这十二个人中的弓手看见李砚三人手中拿着武器,没有废话,抬手拉弓便射。
数支凌厉的箭矢射来,李砚用玄木龙枪全部挡下。
王致看着这些人冷笑,摘下背在身上的大弓,开弓如挽星,只听急促的尖啸声响起,对面的一名弓手连箭都没有看清,就倒在了地上,额头上一支手指粗的箭几乎要把他脑袋都给捣碎。
“箭术太烂了。
钧瞥了王致一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