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夏国某边境线的一处悬崖边,气氛异常紧张。
只见一名上身赤裸,肩上扛着过肩龙刺青,留着一头银白色龙须背头的青年正立于悬崖边。
青年看上去二十五六岁,他浑身鲜血淋漓、伤痕累累,显得颇为狼狈。
而在这名白发青年的身前,是密密麻麻、一望无际的大夏军人。
他们个个手持“众生平等器”,黑洞洞的枪口齐刷刷地对准着这名白发青年,仿佛只要他稍有异动,就会立刻被打成筛子。
然而,面对如此众多的枪口,白发青年却视若无睹,仿佛他们根本就不存在一般。
他的目光始终落在眼前的某个人身上,那是一个与他年龄相仿的青年。
这个青年留着板寸头,身穿一件精炼的军式特战服,身姿挺拔,气质刚毅。
他站在那些大夏军人的最前列,与白发青年相对而立,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数米之遥。
他看着他,脸上尽是欣慰的笑容。
他看着他,脸上却尽显于心不忍。
两人就这样相互对视了良久后,白发青年率先开了口。
“俊杰,没想到我们兄弟俩终究是走到了这一步。”
他的语气显得很轻,带着一丝释然,一丝无奈。
特战服青年则是有些犹豫,他像是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最终,特战服青年也只是叹了口气,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愧疚地朝白发青年说道:“哥,束手就擒吧,你后面己经没路了”
他的这句话是指白发青年的身后是悬崖,己经无路可退。
他的这句话也是指白发青年的江湖梦走到了结尾。
“是啊,没路了”白发青年怅然道:“都踏马死了死得就剩我一个了”
白发青年说着说着就笑了,只是这笑容中满是苦涩,满是心酸。
“哥束手就擒吧,这样你还能活。”这一次,特战服青年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哀求。
可对此,白发青年像是压根就没听到似的,只是自顾自地继续说道:
“俊杰,你长大了,看着你现在当上了禁军统领,哥是真的替你高兴。”
说到这,白发青年又显得有些无力地抬头看了看天空,他似乎是想到了某个人,脸上不禁泛起一抹回忆之色地呢喃道:
“要是我家那老头儿没死的话,我想我也会跟你走上一条同样的路。”
紧接着,白发青年又苦笑一声,“可惜那老头儿死了,死在了战场上的屠刀下,我也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人。”
白发青年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他渐渐地进入了思绪中,眼眶中泛着些许泪水。
“我的双手沾满了鲜血,我视生命如草芥,不论老弱妇孺。是啊是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是老林被枪杀?还是老王被活生生烧死?是我哥被枭首?还是如烟姐受辱自尽?我想应该是最怂的浩川不顾一切地替我挡下了十多颗子弹我想应该是宁策他们笑着对我说来生还要跟我做兄弟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
白发青年就这样自顾自地呢喃着呢喃着。
他笑了,笑得开怀,笑得肆无忌惮,笑得脸上爬满了泪水。
“哥”特战服青年欲言又止地喊了白发青年一声。
白发青年闻声抬头,眼中再也没有一丝光彩。
他站起身来,先是看了看身后那万丈悬崖,眼中带着向往,仿佛这个方向有他的家人、兄弟、未婚妻。
随后,他又将目光看向那名特战服青年,语气轻柔地说道:“俊杰,我己经被枷锁锁了太久了,不想再被铐子锁了。”
白发青年那丝毫没有神采的双眼眯起,他在脸上露出一个灿烂地笑容,这个笑容像是重逢,也像是告别。
他站在悬崖边,笑着对特战服青年说道:“俊杰,哥走了我们那伙人现在就剩你一个,你要好好活着,可别太早来找我们。”
话音落下,白发青年便在特战服青年震惊的目光当中,张开了双臂。
“哥!不要!”特战服青年立马慌了,他在大喊一声后便不顾一切地朝白发青年冲了过去。
他伸出手想要抓住白发青年,可却为时己晚,因为白发青年己然是向后倒了下去。
特战服青年看着己经坠入悬崖的白发青年,只感觉胸口一阵剧烈疼痛。
他双眼血红地跪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喊道:“哥!”
悬崖半空,白发青年正在极速坠落。
在半空中,白发青年感受着耳边呼啸地狂风,只见他瞳孔涣散地伸出了一只手臂,他手掌朝上的虚握,似乎是想要抓住什么。
他或许是陷入了走马灯,他看见了一个人,一个女人。
女人染着一头跟他同样的银白色头发,她面容姣好,美丽动人。
他想要抓住她,可却是怎么都抓不到。
“等我我来找你了,我们在下面走完那场没完成的婚礼,我想你成为我的妻子”
“小溪小溪快快流,小鱼小鱼快快游,西面八方皆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