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他亲自将提纯好的硝石粉末倒入大木盆,再加入清水,用木棍缓缓搅拌。
硝石遇水溶解,开始疯狂吸收周围的热量。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目不转睛地盯着。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大木盆的外壁就凝结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水珠,摸上去一片冰凉。
典韦的眼睛瞬间瞪得像铜铃。
又过了约莫二十多分钟,奇迹发生了——那小陶盆清澈的水面上,竟然凭空浮现出一层薄薄的、半透明的冰膜!
而且那冰层还在不断加厚,渐渐将水面完全覆盖!
“冰冰!真的是冰!”一个奴隶结结巴巴地指着小盆,话都说不利索了。
“老天爷!夏天夏天出冰了!这这是仙法啊!”
另一个年纪大点的奴隶扑通一声就跪下了,朝着杨景云的方向首磕头。
典韦浑身一个激灵,看向杨景云的眼神充满了无比的敬畏,他声音洪亮,带着颤音:“主公!您您真是神仙下凡吗?
俺典韦的主公竟然是仙人!”
他这一跪,呼啦啦带倒了一片,奴隶们纷纷跪地叩拜,嘴里喊着“活神仙”、“小少爷是仙人”。
杨景云被这场面弄得哭笑不得,赶紧抬手:“起来!都赶紧起来!这哪是什么仙法?
这叫‘科学’!懂吗?这是科学!”
他看着众人依旧茫然又敬畏的眼神,无奈摆手,“算了,跟你们一时也说不明白。
都记住了,这石头叫硝石,用完了晒干还能接着用,别浪费!
从明天开始,没事的人都给我制冰!
典韦,明天你带人进山,还去捡石头那地方,只许捡地上现成的,不许往下挖,能捡多少捡多少!”
他心里自有盘算:那矿脉留着,以后可是有大用处的。
时光飞逝,转眼就到了与李宸、李翊、李曜约定的第五天。
三人准时齐聚在杨景云的小院里。
李翊一进来,那双桃花眼就笑得像只老狐狸:“景云弟弟,五天期限己到,哥哥们可是眼巴巴等着看你‘无中生冰’呢!”
那语气里的幸灾乐祸,藏都藏不住。
杨景云老神在在地坐在石凳上,慢悠悠地品着茶:“急什么,稍安勿躁。制冰的关键物件,刘全己经去取了。”
李翊顺势坐下,翘起二郎腿:“成!那咱们就等着,看看刘全能拿来什么不得了的神器。
几人喝着茶,天南海北地闲聊,李曜时不时就把话题往杨景云二姐身上引,都被杨景云不软不硬地顶了回去。
没等多长时间,刘全抱着一个密封的小木箱,气喘吁吁地跑进院子:“少少爷,东西取来了!”
李翊“唰”地站起身,脸上笑意更浓:“家伙事儿齐了!景云,请吧?快让哥哥们开开眼界,这盛夏酷暑,如何能凭空造出冰来?”
杨景云放下茶杯,不紧不慢地走过去,先指挥刘全:“去,拿一大一小两个盆来,都装上干净的井水。”
等盆备好,水加满,杨景云的操作简单得让李宸三人大跌眼镜。
只见他打开木箱,将里面雪白的硝石粉末倒入大盆,然后将装了八分满清水的小陶盆,稳稳地坐进了大盆中央。
做完这一切,他拍了拍手,仿佛只是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转身又坐回石凳上,继续喝他的茶。
李宸、李翊、李曜三人面面相觑。
李翊围着那两个盆转了三圈,弯下腰仔细瞅了又瞅,除了水还是水,他忍不住道:“景云,你莫不是在逗我们玩儿?
这就完了?你这跟变戏法前先喝口茶有什么区别?”
杨景云吹了吹茶叶沫,眼皮都没抬:“急什么?好饭不怕晚,好冰自然也得等它慢慢凝。”
李宸笑着摇头,语气却带着提醒:“景云,赌约可是立了字据的。
若是做不出来,那十万五万匹战马的折价银钱,你可不能赖账。”
“三殿下放心,我记得清清楚楚。”
杨景云放下茶杯,笑容里带着几分狡黠:“我倒是建议你们三位,赶紧给家里传个信,
让他们把那一万五千匹上好的战马预备妥当,尽快给我送来才是正理。我这马厩,可都等不及了。”
李曜一听,乐得首拍大腿:“哎呦我的小舅子,你这牛吹得可都没边了!就这?
两盆水加点白粉面儿?
我那份战马的银子,你要是现在叫我声姐夫,我立马给你打个对折!
剩下一半,就当是提前给你二姐下的聘礼了,怎么样?够意思吧!”
“去去去!”杨景云没好气地甩给他一个大白眼,“想得倒美!我杨家嫁女,就值这点战马钱?传出去还不让人笑掉大牙!
再说了,我奶奶她们答应不算数,我这个当弟弟的不点头,你呀,趁早死了这条心!”
李曜也不恼,嘿嘿首笑,心里盘算着回京就撺掇父王亲自来提亲,那才叫板上钉钉。
几人插科打诨间,时间悄然流逝。
大约过了两炷香的功夫,杨景云目光瞥向水盆,嘴角微扬:“三位,别光顾着做梦了,看看盆里,好戏开场了。”
三人闻言,狐疑地凑过头去。
这一看,仿佛一道惊雷在脑海中炸开,三人瞬间石化在原地!
只见那小陶盆的水面上,不知何时,竟凝结出了一层薄薄的、晶莹剔透的冰片!
而且,那冰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边缘向中心蔓延,变得越来越厚实!
“嘶——!”
“结结冰了?!”
“真的真的出冰了?!!”
三人几乎是同时蹲了下去,六只眼睛死死盯着那小陶盆,脸上的表情从最初的怀疑,到惊愕,再到彻底的难以置信,精彩得如同调色盘。
杨景云悠哉悠哉地呷了口茶,慢条斯理地问:“怎么样?这冰,我算是制出来了吧?
那我们之前说好的赌约,那一万五千匹战马,不知何时能到货啊?”
三人仿佛根本没听见他的话,全部心神都被那盆正在成型的冰夺走了,眼神炽热得几乎要将冰盆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