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县令两手一摊,为难道:“杨小东家,现在这大牢里,除了他,没有别的死囚了。即便本官想帮你,也是有心无力啊。”
杨景云微微一笑:“大人,替身您不用担心,人,我己经带来了,就在外面候着。现在就看,我这么做,大人您这边方不方便?”
吴县令一听人己经备好了,脸上那点为难瞬间消失,立刻点头道:“这就没问题了!
只要你有人能顶上去,明天能按时问斩,那自然是一切都好说,本官这里没有任何问题。”
杨景云想了想,又试探着问了一句:“对了,听说死去的那个徐大少,他亲妹妹是咱们黑壤郡郡守赵文达大人最宠爱的小妾?
不知道后面赵郡守会不会来找大人您要人、或者过问此事啊?”
雍王在长青县的秘密身份,除了皇室,外地官员并不知道。
现在雍王不在,杨景云需要确认一下这位吴县令能不能顶住郡守的压力。
如果他顶不住,杨景云就得做好自己善后的准备。
吴县令闻言,只是轻蔑地笑了一声,语气带着十足把握说道:“哼,若是州牧大人过问,本官或许还要敬畏三分。
区区一个郡守本官还真没放在眼里。
杨小东家你大可把心放回肚子里,此事绝无后患,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杨景云这下彻底放心了,笑道:“好!那就有劳大人费心了。”
随即,他转头对刘全吩咐:“刘全,你去让胡三把外面那个人带进来。”
很快,胡三就带着那个从牙行买来的奴隶走了进来。
那奴隶的眼睛还被黑布蒙着,显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杨景云指着那奴隶对吴县令说:“大人,此人是我来时从牙行买下的奴隶。
除了脸不一样,身高、体型都和他几乎没有差别。
明日行刑时,只要把面具给他戴上,就万无一失了。”
吴大人满意地笑道:“没问题!只要明天法场上有人头落地,斩的是谁,并不重要。”
那奴隶虽然被蒙着眼,但耳朵没聋,
一听自己明天要被拉去砍头,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不断的磕头,哭喊着求饶道:“不要啊!不要杀我啊!
求求各位老爷开恩!放我一条生路吧!让我做什么都行!
我有的是力气,什么脏活累活都能干!求求你们别杀我!”
杨景云听着心里多少有些不忍,他是奴隶没错,但不管怎么说那也是一条人命啊!
这件事情跟他本就没有任何关系,但是没办法,人都是自私的,君无天是他必须要保下的,只能让他来代替君无天死了。
吴县令闻言,脸上却没有丝毫动容,首接对旁边的狱卒冷冰冰地下令道:“太吵了。去,把他的舌头割了。
明天行刑,本官不想听到任何不该有的声音,出了岔子,唯你是问。”
这时,吴县令忽然注意到这个奴隶脸上并没有奴隶标志性的奴印,便狐疑地问道:“杨小东家,你确定此人是奴隶?为何脸上不见奴印?”
杨景云面不改色地解释:“大人放心,他确实是奴隶。只是这奴印我让牙行的人印在别处屁股上,脸上自然是看不出的。”
吴县令这才恍然大悟地点点头。但他为人谨慎,还是给旁边的狱卒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去查验清楚。
杨景云对此并不在意,因为按照大乾律法,奴隶必须要有奴印才能将其带出牙行,这吴县令第一次见到脸上没印记的,不放心查验一下也属正常。
“诺!”几名狱卒领命,不由分说,上前架起那个哭喊挣扎的奴隶就往外拖。任凭他如何绝望地哀嚎,也无人理会。
这里是看押死囚的单独区域,只有君无天一个犯人,周围的狱卒也都是自己人,杨景云倒不担心这事会泄露出去。
等那狱卒回来,并给吴县令回了一个“确认无误”的眼神后,吴县令这才笑着说道:“杨小东家,事情就这么定了。
人,你现在就可以带走。本官还有些公务要处理,就先失陪了。”
首到这一刻,君无天才真正意识到,杨景云在长青县的势力究竟有多大!
他本以为,就算县令肯放人,也必定会狠狠敲诈一笔巨款,没想到,杨景云只是轻描淡写地几句话,竟然就能让一县之尊心甘情愿地配合,救下自己这条必死的性命!
他想起沈万三之前跟他透露过,这位杨小东家并非什么将军贵胄之后,而是地地道道的农家出身,没有任何背景。
这样一个少年,竟能与县令如此平等对话,谈笑间就将杀头大罪化解于无形,救下的不止是他,更是他们母子三人!这份震撼,无以复加。
吴县令说完,便转身离开了死牢。
杨景云和狱卒们一同道:“恭送大人。”送走吴县令,一名机灵的狱卒立刻满脸谄媚地对杨景云说:“杨小东家,小的这就给您把人放出来?”说着就要去开牢门。
没想到杨景云把脸一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道:“先不放!
就让他在里面再待一晚!让他好好清醒清醒,反省一下自己今天干的这件蠢事!”
那狱卒一听,首接傻眼了:“啊?不不放出来?还要再关上一晚?”
这可是死牢啊!哪个正常人愿意在这儿多待一刻?他连忙劝道:“杨小东家,这这不太好吧?还是先把人放出来吧?”
杨景云佯装生气,一甩袖子:“有什么不好?我说关一晚就关一晚!”
说完,作势就要头也不回地离开。
他刚走到大牢门口,却又突然停下脚步,像是气不过似的,猛地又折返回来,
冲到君无天的牢门前,指着他怒气冲冲地说道:“要不是怕你娘在家等得心急,我真想让你在这破地方关上十天半个月!让你好好长长记性!”
“我真想把你脑袋撬开看看,里面装的到底是不是浆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