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景云笑着躲了一下,正色道:“奶奶,话糙理不糙。现在天下看着太平,谁知明天会怎样?
一旦征兵,爹、叔伯、哥哥们,包括我,都可能要上阵。
现在多流汗、多挨揍,积累的是保命的经验。
今天他们能勉强接一招,练久了就能接两招、三招,将来活下来的机会就大一分。”
杨开山闻言,面色凝重地点头,沉声道:“嗯,景云说得在理。老子当年在军中,也是这么过来的。现在受点皮肉伤,总比将来在战场上丢了性命强!这事儿,干得对!”
大伯娘刘氏还是心疼丈夫,小声嘀咕:“爹,可您当年在军中,不是主要负责修补军械的工匠吗?工匠也要上阵厮杀?”
杨开山叹了口气,眼神透出几分沧桑:“起初是不用的,安安稳稳待在后面。
可后来打大了,那是国战!兵员打没了,管你是什么匠户、民夫,是个人就得拿起刀枪顶上去!战场之上,哪分前后?总之,现在狠狠练,没错!”
饭桌气氛一时有些沉重。
杨景云见状,赶紧岔开话题:“爷爷,养殖那事儿,您跟三爷爷和里正爷爷商量得怎么样了?”
杨开山收回思绪,答道:“说好了,他俩都点头了。等春耕忙完,你三爷爷就开祠堂跟族人细说,你里正爷爷也会去通知村里外姓人。”
“那就好。”杨景云点头,随即又宣布一个好消息:“对了,下个月我在县城的酒楼就该开业了。到时候,咱们全家都去,在酒楼里好好热闹一天!”
“哇!真的吗?”小花和小苗两个丫头顿时兴奋得眼睛发亮,在家待着实在无聊,能去县城玩对她们来说是极大的诱惑。
饭后,杨景云将刘全叫到自己房中。
“交代你的事打听清楚了吗?县城里那些果脯铺子的果子货源在哪?”杨景云问道。
刘全恭敬回道:“打听清楚了,少爷。基本都来自一个村儿,那个村子叫百子坡。
那村子种植果子规模很大,县城里的货大多都是从那儿来的。
偶尔也有零散农户挑到集市上卖,但量少。”
杨景云沉吟道:“百子坡行,知道了。等酒楼开业后,找个时间我们去看看,要是没有问题,以后工坊的果子供应就定在那里。
“是,少爷。”刘全应道,随即又补充了一句:“还有一事,沈万三让我转告您,县衙来了人传话,说刘大人回来了,让您得空去县令府邸一趟,刘大人想听您讲故事。”
“刘大人?”杨景云一怔,随即反应过来——是雍王!
这位王爷销声匿迹了一年多,这刚一回来就点名要他去说故事? 杨景云顿时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他眼下忙得脚不沾地,养殖计划刚铺开,酒楼即将开业,工坊还在建,哪有闲工夫去给这位爷当专职说书先生?
“之前一套马具就让他安生了一年多”杨景云揉着眉心,心里飞快地盘算起来。
“这次得再琢磨个什么‘好东西’给他,既能堵住他的嘴,又能让他有点事忙,最好能再‘消失’一段时间”
他对刘全摆摆手:“行,我知道了。你先去休息吧。”
“诺。”刘全躬身退下。
杨景云独自坐在灯下,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眼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该给这位雍王殿下,找点什么新东西呢?
杨景云琢磨半天,也没立刻想到什么能“打发”雍王的新奇玩意儿,索性将此事暂放一旁。
心想:“罢了,等到酒楼开业前一日再去找他。反正这尊大佛,届时必须请来镇场子!”
拿定主意,他便不再纠结,脱衣上炕,搂着小白柔软温暖的皮毛,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早,吃完早饭,杨景云便叫来刘全吩咐道:“刘全,你跑一趟县令府,替我回个话,就说我这个月琐事缠身,实在脱不开身,待到月底必定亲自前往拜会县令大人。
另外,你去酒坊,取两坛十斤装的六十度原浆酒,再将那五种卖五两银子一两的顶级茶叶,每样仔细包上一两,一并恭敬地送到县令府上去。”
“好的少爷,我这就去办。”刘全应声,随即叫上胡三,赶着马车便往县城去了。
杨景云回到自己屋里,打开系统首接看起了《养殖百科全书》,静心研读起来。
正看到关键处,房门被“咚咚咚”敲响,门外传来刘全略显急促的声音:“少爷,县城茶叶铺的丁掌柜、鲁掌柜又派人来买货了!”
杨景云一听,开门就走了出去,刘全赶忙又禀报了一遍。
杨景云略一思忖,问道:“你去问问清楚,他们此番要采购哪些品类,各需多少。
若他们只想单买那五两银子一两的顶级茶,便首接回绝,告诉他们此茶暂不单售,需得搭配其他品级的茶叶一同采购方可。”
“好嘞少爷,我明白怎么说了!”刘全心领神会,立刻转身小跑着去前院应对了。
上次从那几位茶商掌柜手中收来的存货,除了一部分按约返销给他们外,其余的都拉到了县城茶叶铺。
如今工坊里炒制的,全是那己故何掌柜积压的一千五百石旧茶坯。
炒制筛选完毕后,还剩一千三百五十石。
其中,三十文一斤的次级茶数量最多,足有六百五十石;一百文一斤的有五十石;三百文一斤的有三百五十石;五百文一斤的有两百石;而那一两银子一两的极品茶,仅仅出了一百石。
若那几个大掌柜只盯着顶尖货采购,剩下的中低端茶叶销路便堪忧了。
杨景云也不禁腹诽:“那何掌柜当初到底是怎么做买卖的?次品茶坯当都当优品收进来了?”
他摇摇头,甩开这些无关思绪,继续沉浸到他的养殖学问中去了。
将养鹿和狐狸的饲养要点、疫病防治等关键知识牢记于心后,杨景云感觉有些渴了,便来到客厅想喝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