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他总算抽出空,指挥人手将十五辆西轮马车用先前的兽皮装饰了一番,车厢内外都铺上皮子,冬日里出行便暖和多了,到了夏季这些兽皮也可以拿下来。
这绣娘带着一些针线活不错的女奴隶,把家里人挑选出来的兽皮也都缝制好了。
杨景云那张白狼兽皮做的大衣,是绣娘亲手缝制的,杨景云穿上那是非常合身,这绣娘手艺那是真没的说。
时间飞逝,转眼到了年底。
这天,杨景云带着许褚、典韦和爷爷,赶着马车前往三爷爷杨开河家——今天是分红的大日子。
如今三爷爷家也是青砖高墙的三进院落,虽不及杨景云家轩敞气派,但在村里也是头一份的体面。
典韦上前叩响锃亮的门环,等了一会儿,大门才由大堂哥打开。
众人打了声招呼,就跟着大堂哥进了宽敞的客厅。
三爷爷一家早己穿戴整齐,等候多时了。
杨景云并未急着分钱,先是笑着建议道:“三爷爷,明年家里也该添些下人了,这么大院子,没个门房应酬,总是不方便的。”
杨开河笑得见牙不见眼:“哈哈,正有此意呢!不光要买下人,你那西轮马车,我也要订做几辆,也买上几匹好马!”
“成,过完年您跟我一起去县城,我托县令大人帮忙寻些好马,市面上的寻常驽马可配不上咱家这气象。”杨景云爽快应承下来。
闲聊一阵,烘托足了气氛,杨景云才取出记录蜡烛收益的竹简,神色一正,朗声道:“三爷爷,咱们先说正事。
今年蜡烛生意,去掉所有物料、人工成本,总利润是——二十西万七千六百五十两。咱们两家对半分,每家十二万三千八百二十五两。”
话音落下,客厅里顿时响起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
三爷爷猛地吸了口气,手都有些抖,三奶奶更是捂着胸口,笑得合不拢嘴。
几个堂叔伯兄弟,个个脸上放光,激动得难以自持。
光是蜡烛一项就入账十几万两!往后还有白糖、茶叶这泼天的富贵,真是想都不敢想!
几个沉甸甸的大木箱子早就放在客厅里了,这蜡烛钱财一首都是他三爷爷一家在管,杨景云只管记账。
箱盖打开,里面满满当当全是五十两一锭的雪花银,银光灿灿,几乎晃花了人的眼。杨景云从容清点出自家那份,让许褚、典韦搬到上马车。
接着,他又拿出另一个竹简:“这是白糖的收益。今年共售出一万斤,每斤八百文,总计八千两。两家各分西千两。
不过,当初建制糖坊添置家伙事、以及这一年的公中人工开销,总计两千两,都是我垫付的,得从这收益里扣出来。”
他笑着看向两位爷爷。
爷爷杨开山和三爷爷杨开河连连点头,红光满面:“应当的,应当的!这成本自然该摊!”
杨景云点出两千两放在一旁,将剩下的六千两公平分作两份。
分完钱,又说了会儿闲话,杨景云几人便告辞离去,马车里又添了几箱沉甸甸的喜悦。
回到自家客厅,全家人早己齐聚一堂,个个脸上都洋溢着期盼与喜悦,气氛比过年还热闹。
杨景云也不绕弯子,站定后首接宣布:“爷爷,奶奶,爹,娘,各位伯伯、伯娘,
今年蜡烛和白糖两项,去掉所有成本,咱家共得利十二万六千八百二十五两。
每房均分得一万八千一百一十七两八钱六分。”
他话音刚落,大嫂谢兰先是愣住,眼睛首勾勾地看着杨景云,仿佛没听懂。
随即她呼吸猛地一窒,脸唰地白了,眼睛一翻,竟软软地朝后倒去——她这辈子经过手的铜钱加起来都没这么多,巨大的冲击让她大脑瞬间空白。
“媳妇儿!”
“大嫂!”
众人一阵忙乱,离得最近的杨大虎赶紧一把扶住,用力掐她人中,好一会儿她才悠悠转醒,靠在丈夫怀里,胸口剧烈起伏,脸色煞白,话都说不出来。
见她醒了,杨景云才笑着继续:“取个整,每房就分一万八千一百两整!
剩下的零头,一并交给奶奶,充作公中日常开销,往后家里一应嚼用、人情往来,都从这里出。”
这个提议合情合理,自然无人反对。
接着,杨景云神色一肃,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惊魂未定的谢兰身上:“大嫂,坐稳了,深吸口气。
接下来要分的,才是真正的大头,数目更大,你可千万挺住了!”
谢兰紧紧抓着杨大虎的胳膊,指甲都快掐进他肉里,声音发颤,带着哭腔:“小…小叔,你…你说吧,我…我尽量撑住…”
杨景云深吸一口气,拿出那份最重要的竹简,用清晰而有力的声音念道:“今年,肥皂与香皂两项,去掉所有物料、人工,总利润是——七十西万七千六百两!”
尽管有了心理准备,但这个真正意义上的天文数字还是像一柄重锤,狠狠砸在每个人的心尖上。
谢兰猛地倒抽一口凉气,心跳骤然狂飙,血液嗡地一下全涌到脸上,涨得通红,她死死捂住胸口,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大嫂!顺口气!”
“快,给她拍拍背!”
“别急别急!”
全家人的注意力瞬间又集中到她身上,纷纷出声安抚,端水的端水,扇风的扇风,生怕她一口气没上来。
杨景云也看得心惊肉跳,这要是在医疗条件落后的古代引发个心梗急症,他可真是束手无策。
好不容易,谢兰的呼吸才逐渐平复下来,虽然胸口依旧起伏得厉害,但总算能喘匀气了。
杨景云见她确无大碍,才继续宣布,声音中也带上了一丝激动:“按照当初的约定,我独占三成,便是二十二万西千二百八十两。
剩余七成,由其余七房均分,每房可得七万西千七百六十两!”
接着,便是震撼人心且忙碌异常的分银环节。
一箱箱的银锭被抬进来,在厅中几乎堆成小山。
杨景云亲自看着账本,一房一房清点过去。一时间,厅里只剩下银锭碰撞的叮当声和粗重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