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贼!抓贼啊!在工坊那边!快抄家伙!” 老里正中气十足、带着破音的怒吼如同惊雷般划破夜空。
“哪个天杀的敢来我们杨家村偷东西?”
“狗叫得这么凶,贼被咬住了!”
“快!堵住村口!别让狗日的跑了!”
整个杨家村瞬间沸腾!无数火把如同繁星般亮起,村民们抄起手边的锄头、铁锹、擀面杖、烧火棍,
杨氏族人更是人手一根木棍,呼啦啦地如同潮水般朝着工坊方向汹涌而来。
杨景云也迅速起身,带着典韦抄起一根木棍跟着人群跑去。
那探子一听这震天的喊杀声和越来越近的火把长龙,吓得屎尿齐流!
这要是被堵住,愤怒的村民能把他生撕了!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所有痛楚,他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猛地一甩胳膊,伴随着一声清晰的“咔嚓”脆响和更加凄厉的惨叫,
慌乱中,他两根手指也被狗给咬了下来,他也顾不上手指传来的剧痛,连滚带爬、手脚并用地就往村外没命地逃窜!
哭爹喊娘,连滚带爬地朝着县城方向亡命狂奔,速度之快,堪称他人生巅峰,只留下一路血迹、破碎的布条和浓重的恐惧气味。
村民们举着火把冲到工坊时,只看到一地狼藉、狂吠邀功的狗和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
杨景云举着火把,在狗群撕咬最激烈的墙角仔细搜寻,
很快发现了一只沾满泥污和血迹的破布鞋、几片被撕扯得不成样子的衣服碎片,还有两根血淋淋的、明显带着犬齿咬痕的——手指头!
“嘶这贼,手指都让狗咬掉了了!”
“活该!谁让他来偷!” 村民们看到断指,又是解气又是心惊。
里正气喘吁吁地赶到,看着地上的“战利品”,胡子都气得翘起来了:“好个胆大包天的贼子!
竟敢来太岁头上动土!人呢?跑哪儿去了?
乡亲们,跟我追!定要抓住这厮,打断他的狗腿!”
村民们群情激愤,举着火把就要往村外追。
“里正爷爷!各位叔伯!且慢!”杨景云连忙高声制止。
里正回头,火把映着他焦急的脸:“景云,咋不追?
这贼都让狗啃掉手指了,肯定跑不远!顺着血迹也能逮住他!”
杨景云指着地上的断指和一路滴落的血迹,冷静地分析道:“这黑灯瞎火的,林子密,沟坎多,
他要是狗急跳墙,躲在暗处给咱们打闷棍、放冷箭,伤了哪位叔伯婶子,那就不值当了。
您看,他也没讨着好,留下两根手指头,这教训够他记一辈子了。”
里正他缓缓点了点头,对着躁动的村民们喊道:“景云娃说得对!安全第一!
都散了吧,回去睡觉!把门闩插好!明儿个都给我把招子放亮点!”
杨景云其实就是没想找那人,真想抓他,把这几条狗放开,顺着那人都气味儿就能把他追上。
让他跑!让他带着断指和恐惧回去报信!
万掌柜啊万掌柜,你可千万别怂,一定要亲自带着你的“精兵强将”来“抢”啊!
你不来,我这出“关门打狗、杀鸡儆猴”的大戏,主角可就要缺席了!
村民们虽然有些愤愤不平,但听着有道理,又见里正发话,便议论着慢慢散去。
工坊外,只剩下几只围着断指和血迹兴奋打转、邀功般低呜的大狗,以及杨景云在火把映照下,嘴角那抹冰冷而期待的笑容。
夜,重新恢复了寂静,但这寂静之下,暗流己然汹涌。
第二天早饭过后,杨家众人便整装出发进城。
杨开山带着六个儿子和两个孙子,赶着十辆自家骡车,浩浩荡荡向县城进发。
杨景云自然随行,连典韦这次也弃了马,亲自赶着一辆骡车垫后。
这次进城可不是空跑,每辆骡车上都堆满了沉甸甸的麻袋——里面都是杨金云在系统买的土豆、红薯、玉米种子。
这些种子是杨景云备下送给雍王的谢礼。雍王庇护之情,光靠嘴皮子可不够分量!
进了城,杨景云没跟着去县令府。送种子和传授种植经验,老爷子杨开山熟门熟路,跟刘管家也说得上话。
他目标明确,首奔悦来客栈找许褚。
推开房门,杨景云开门见山:“仲康,万掌柜那边,昨晚可有什么风吹草动?”
许褚摇摇头,瓮声道:“回禀主公,静得很!
就今儿天刚擦亮那会儿,有个浑身血呼啦、走路打摆子的家伙,跑到万府大门口,哐哐砸了几下门。
嘿,邪门的是,门还没开缝儿呢,那家伙扭头就跑没影儿了!”
杨景云心下了然:那人保准是是昨夜在杨家村“享受”过狗兄弟“热情服务”的那位探子!
“知道那家伙跑哪儿去了吗?”
许褚点点头:知道,那人离开万府门口,首接去了城东一处院子里。
主公我怀疑那处院子里应该有暗门,万掌柜没准就是把那些地痞流氓安养在了暗道里。
杨景云疑问到:你怎么认为那处院子有暗道的?
许褚说道:那万掌柜今早也去了那处院子,我本来打算进去将他们全杀了,但是当我进去的时候,院子里面破旧不堪,
而且里面一个人也没有,我找了半天,也没发现一个人,
我本打算等那万掌柜出来再动手的,等了差不多半个时辰,那万掌柜的声音出现在门外,
所以我敢断定,那些人就在暗道里,而且进出都不是同一个暗门。
杨景云听完,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嗬!这万掌柜看着怂包,藏污纳垢的本事倒挺地道,都玩上地道战了?
他面上依旧平静:“嗯,知道了。
盯紧那万掌柜,只要他敢带人出城,特别是往杨家村方向来,立刻去县令府通知刘管家!按计划行事!”
“主公放心!许褚点头答应着。
杨景云又交代几句,便离开客栈前往广源牙行。
还没走到牙行门口,远远就瞧见自家人赶着骡车回来了。
好家伙,整整十辆骡车,每辆都坐得满满当当!
正是昨日买下的那两百奴隶。
与牙行里死气沉沉的模样判若两人,此刻他们脸上虽仍有拘谨,但那种绝望的死灰气褪去了不少,眼神里隐隐透着一丝对新生活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