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算你识相。
雍王哼了一声,随即正色提醒道:“不过,那个何掌柜,绝非善类。
此人豢养地痞,惯用下作手段巧取豪夺,本官早有所闻,只是苦无实证,才让他逍遥至今。
你既要做这茶叶生意,今后务必小心提防此人。”
“多谢大人提点!小子定会谨记在心!”杨景云连忙拱手道谢。
就在这时,刘管家脚步匆匆地走了进来,脸上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
他先是对雍王行了一礼,然后隐晦地瞥了杨景云一眼,这才附到雍王耳边,用极低的声音快速说了些什么。
杨景云竖着耳朵也没听清具体内容,只看到雍王脸上的表情从严肃瞬间变成了狂喜!
“当真?”雍王猛地站起身,声音都拔高了几分,目光灼灼地盯着刘管家。
“千真万确,大人!”刘管家激动地点头,“老奴亲自试骑过了!那两人说,这都是…都是杨小友琢磨出来的!”
“哈哈哈!好!好!好!”雍王放声大笑,猛地转头看向杨景云,眼神亮得惊人,“好你个小景云!藏着这等国之重器,竟敢瞒着本官!
你可知此物于我大乾,意味着什么?”
杨景云心里跟明镜似的,面上却是一派茫然无辜,眨巴着眼睛:“啊?大人您在说什么呀?什么国之重器?小子我怎么…怎么听不懂呢?”
装傻,他是专业的。
雍王被他这副模样气笑了,上前一步,指着他的鼻子:“还跟本官装傻充愣?
走!跟本官去看看!”
不由分说,拉着杨景云就往后院马厩走去。
一行人来到马厩。
刘管家立刻牵出一匹神骏的高头大马——正是雍王上次赏赐给杨景云的两匹好马之一。
此刻,这匹马身上赫然配着一副崭新的硬木马鞍,西蹄也钉上了u形的铁片。
“大人,您请看!”刘管家激动地指着马鞍,“有了此物,人骑在马上,稳如磐石,控马驭缰,轻松自如!
骑兵若装备此物,战力何止倍增!”
他又指着马蹄,有些困惑:“只是这马蹄上钉的铁片老奴愚钝,实在不知有何妙用?”
雍王早己按捺不住,一个利落的翻身就上了马。
他本就是行武出身,骑术精湛。
此刻坐在马鞍上,双腿自然垂落,踩在踏镫上,腰背挺首,双手控缰,感觉前所未有地稳固和舒适!
他轻喝一声,策马在马厩旁的空地上小跑了一圈。
这一圈下来,雍王的感受无比深刻!
以往骑马,需要强大的腿力和腰腹力量去夹紧马腹保持平衡,长途奔袭极易疲惫。
可有了这马鞍,仿佛人与马融为一体,重心稳当,发力顺畅,操控起来得心应手!
骑兵若装备此物,无论是冲锋、劈砍还是射箭,稳定性都将获得质的飞跃!
绝对是颠覆性的军国利器!
他勒住马缰,停在杨景云面前,居高临下,脸上是压抑不住的激动和“我看你还怎么装”的表情:“小景云!现在,你还要跟本官装糊涂吗?”
他用力拍了拍马鞍,“此等神物,为何不早早献于朝廷?!”
杨景云知道装不下去了,只好“老实”交代:“大人息怒。
这个叫‘马鞍’,是小子为了方便骑马捣鼓出来的小玩意儿。
就是为了坐得稳当些。”
“小玩意儿?坐得稳当些?”雍王差点从马上跳下来,“这关乎国运!
关乎大乾铁骑骑兵战力!你管这叫小玩意儿?!”
他深吸一口气,指着马蹄,“那这个呢?这铁片子又是何物?钉在马蹄上,马不疼吗?岂不废了如此的良驹?”
杨景云连忙解释:“大人,这个叫‘马蹄铁’!
是专门保护马蹄的宝贝!
您想啊,马整天在地上跑,尤其是硬地、石子路,那蹄子磨得可快了!
时间长了,蹄子磨薄了、裂了、发炎了,马不就废了吗?疼得都走不了路!”
他用了个通俗的比喻:“这马蹄铁,就好比给马穿了一双铁鞋!
它保护着马蹄最外面那层硬壳,减少磨损。
钉的时候,就像咱们剪指甲一样,只钉在硬壳里,不伤肉,马一点都不会疼!
反而能让马跑得更远、更久,延长战马的服役年限!”
“铁鞋?保护蹄子?延长服役?”
雍王听得眼睛越来越亮,呼吸都急促了。
这简首是配套的神器啊!
他翻身下马,一把抓住杨景云的肩膀:“如此国之重器,你为何不早早上报?
这马鞍和马蹄铁的制造图样呢?带来了没有?”
杨景云一脸“无辜”地摇摇头:“大人,我…我以为这不是什么稀罕东西,就没敢惊扰您…您要是想要,我这就给您画出来!您给我几张羊皮就成!”
“要!必须要!”雍王几乎是吼出来的,没等他吩咐,刘管家己经一溜烟跑去拿羊皮了。
雍王激动地来回踱步:“此二物一出,我大乾铁骑必将如虎添翼!
北拒匈奴,南平百越,指日可待!
你…你…唉!”
他指着杨景云,又是激动又是埋怨,“有此等宝物,你就该第一时间献上来!何须等到今日?”
杨景云委屈巴巴地辩解:“大人明鉴啊!我家以前穷得叮当响,连头驴都没有,哪来的马?
小子长这么大,也就前些日子托您的福,才得了匹好马。
骑上去摇摇晃晃,这才琢磨出这马鞍。
马蹄铁也是怕伤着您赏的马,才琢磨出来的…都是被逼出来的呀!”
“那研究出来了为何不报?”雍王瞪眼。
“您…您也没问我呀…”杨景云缩了缩脖子,小声嘟囔。
“嘿!本官不问你就不说了是吧?”雍王气结。
“哪能啊!有好东西肯定想着大人您!”
杨景云立刻拍胸脯,“实在是…最近太忙了!蜡烛、肥皂、酿酒、制糖、盖房子、…小子忙得脚不沾地,头昏脑涨啊!”
“少来这套!”雍王不吃他这一套,“上次你来县城见到本官时,怎么不说?”
“上次…上次大人您有公务在身,不是要审问土匪嘛!小子哪敢打扰您办正事…”杨景云理由充分。
“那这次呢?”雍王步步紧逼。
杨景云两手一摊,理首气壮:“这次?这次不是先得跟那几位茶叶铺东家谈正事儿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