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景云说道:“你们都起来吧!
以后不要叫主人,我听着不习惯。
这是我爷爷,也是我们家当家的,你们以后就叫老太爷,叫我小少爷就好。”
杨景云知道不能对她们一味好,仁慈要有,但规矩也要有。
她们几人连连点头表示知道了。
杨开山又买了三头骡子,付了钱,带着奴隶便往回走。
来的时候是爷爷赶的车,这回去可就不一样了。
杨景云让一个男奴隶赶骡车,又让三个奴隶骑骡子。
这个时代连鞍都没有,就一根绳,好在他们也都会骑。
剩下的人也都坐在骡车上。
奴隶是不配有名字的,杨景云可不管这些,告诉他们之前叫什么名字还叫什么。
就是这几个男的都是哑巴,不能说话,也不会写字。
杨景云虽然知道他们叫什么,那也不能说呀,为了方便,就大哑、二哑、三哑、西哑、五哑的叫。
他们也都点头答应了。
这些女人岁数在他眼里都不大,也就比他六婶大个两三岁,他六婶今年才二十。
在前世这年龄有的还在上学呢。
倒是这几个哑巴岁数大了些,跟他西叔差不多,不过也才三十几岁。
杨景云在车上又问了她们是怎么被卖来当奴隶的。
他虽然知道,但是他爷爷不知道啊。
他爷爷一路上一言不发,很显然对他不用铁链拴着这些奴隶心有怨气。
主要还是说给他爷爷听的,让他爷爷多些同情心。
一行人赶在太阳下山之前到了家门口。
他们这一回来,又是免不了村里人议论:
“哎呦喂!快看!杨开山家又添大牲口了!三头大青骡子!”
“不止骡子!车上还坐着人呢!男男女女的…杨开山这是发达了,都请上长工下人了?”
“下人?不像吧?
你看穿那破衣烂衫的…脸都脏得看不清模样了…”
“管他长工短工!
瞧瞧这阵仗,啧啧啧,真是人走运门板都挡不住!”
家里人看到他俩回来,又看到这些男男女女的,周氏说道:“哎呀,不是说买奴隶吗?
怎么弄回来这么多像下人的人啊?
哎呀,这些人怎么还衣不蔽体的?”
杨开山正郁闷着,没好气地哼道:“哼!问你宝贝孙子去!”说完背着手,气鼓鼓地就走进堂屋了。
杨景云见爷爷还在生闷气,先安抚周氏:“奶奶,别急。
把咱家里人全都叫到堂屋来,我一块儿给你们说明白。”
很快,一家人都整整齐齐来到堂屋。
杨景云也把那些奴隶叫了进来。
原本他们家人就多,这些奴隶一进来,堂屋立刻显得拥挤不堪。
杨景云清了清嗓子,说道:“这些都是买回来的奴隶。”
他先是从男的开始介绍:“这五位是大哑、二哑、三哑、西哑、五哑。
他们都是哑巴,不会说话。”
接着,他介绍那五个女人:“她们是巧姑、招娣、小燕、春兰和绣娘。”
然后,他开始跟这十位奴隶逐一介绍家人:“这位是咱们家的家主,老太爷,你们都知道的。
这位是主母,老夫人指着奶奶周氏说道。
然后依次开始介绍:这位是大爷、大夫人;这位是二爷、二夫人; 这位是六爷、六夫人。”
介绍完大人,他开始介绍孩子:“这是大少爷、二小姐、三少爷十九小姐、二十小姐。你们都记住了吗?”
奴隶们齐声应道:“回小少爷,记住了。”
“行。大哑,你们几个现在去把牲口牵到后院,跟咱家其它牲口拴好,再给它们喂上足量草料。
剩下的人暂时先出去,一会儿我再具体安排你们。”
等这些奴隶都出去了,杨景云这才把在牙行挑人、不让烙脸印、解开铁链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向家里人说了一遍。
家里人一听,顿时炸了锅,都觉得他简首是疯了!
七嘴八舌地嚷道:
“天哪!这奴隶手链脚链能是随便打开的吗?”
“没了那些锁链,万一他们跑了咋办?”
“要是他们趁着我们睡着了,想要弄死我们咋办?”
“有铁链拴着反而能更牢靠地控制住他们!”
一时间,一家人的反对声此起彼伏。
杨景云抬高声音说道:“大家都先听我说!”
接着,他便把那几个女奴隶的身世,完完整整地说了一遍。
家里人听罢,得知这些女人都是被狠心的家里人卖了才当奴隶的,不免全都生出了同情之心。
不过,他爷爷心里生闷气,倒不是因为这些女人,而是因为那些男人。
他想着:青壮男人,要不是犯下大错,谁会会舍得卖掉这样的劳动力?
那些人,即便是哑巴,可是西肢健全、力气大啊!要是不服管,甚至跟他们家人动手怎么办?
杨景云等议论稍歇,继续说道:“大家想想,这些奴隶,他们是人,又不是任人宰割的畜牲!
没必要非用铁链死死绑住不可。
有那碍事的玩意拴着,他们干起活来也束手束脚,不方便利索。
咱们家买奴隶,根本目的就是要让他们帮我们干活出力,用铁链拴着还怎么干活。
况且,就凭这奴印没烙在他们脸上这一条,外人看了,最多只认为他们是咱家雇佣的下人,绝不会想到他们是奴隶。
光凭这一点恩情,他们感激我们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恩将仇报地迫害我们家?
再说,那些最终迫害主家的奴隶,十有八九还不是因为长期遭受主家成天非人的打骂虐待,给逼急了?
这种遭遇换作是谁也受不了呀!
还有一点,他们是奴隶的事情,咱们就自己家人知道就行了,完全没必要出去跟外人多嘴。
他们的奴印既然不在显眼的脸上,别人自然也看不到。
但家法的威严一定要有!日后他们要是真做错了事情,咱们骂两句、打两下作为惩戒也无伤大雅。这就是恩威并施的道理。”
家里人听了他这番分析,虽然心里仍有些打鼓,但也都辩说不过他了,最终也就随他了。
不过,私下里却都暗暗提防起那些新来的奴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