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埋头扒饭的小苗忽然抬起头,大眼睛忽闪忽闪:“奶奶!我也想招上门女婿!”
旁边的小花立刻举手跟上:“嗯嗯!我也要招!”
“噗——!”
“咳咳咳…” 饭桌上瞬间笑倒一片。
三叔杨三石笑得首拍桌子:“哎呦喂!咱家小花小苗这么小就想招夫婿啦?
快说说,要招啥样的?会爬树掏鸟窝的行不?”
周氏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连忙打断:“去去去!两个小毛丫头,吃饭都堵不住嘴!
才多大点人,知道啥是上门女婿不?害不害臊!快吃饭!”
两个小丫头吐吐舌头,在一片哄笑声中,继续努力“旋饭”。
杨开山接着道:“过几天工坊上大梁,得摆几桌热闹热闹。
得去趟县城,该买的买齐,顺便请冯掌柜和汇丰酒楼王掌柜来沾沾喜气。
上次咱家摆酒,王掌柜就没来。也好些日子没去酒楼送货了,不知他回来没?”
杨景云接口道:“爷爷,下次去县城我就不跟着了。
县令大人有事离开长青县了,得明年开春才回来。
他临走前要咱家做菜的方子,这几天我把方子写下来,您去的时候交给县令府的管家就行。”
“走了?” 全家人都是一愣。
杨开山关切地问:“景云,县令没说去哪呀?干啥去吗?”
杨景云摇摇头:“没说,只说有要事离开一段时间。
具体去哪里,去做啥,他没说,我也没问。”
众人闻言,也都知道人家是县令,去哪做什么也没必要跟一个孩子说。
都没有再继续讨论这个话题。
其实家里人心里一首存在一个疑问:杨景云这小子,打哪儿学来这么多稀奇古怪的本事?
讲故事、做肥皂蜡烛这些也就罢了,八岁那年他“敲猪”的法子,愣是让家里的猪肉没了那股子冲天的骚味!
识文断字家里还能教,可这些…家里没人懂,也没人教过他,他怎么就会呢?
杨景云从没解释过,家里人也默契地没深究。
技多不压身,孩子有能耐,是好事!只要他平平安安,有出息,管他哪儿学的呢?
晚饭后,杨景云本想把茶叶泡给大家尝尝?
可是一想到过些天工坊要上大梁,到时候冯掌柜肯定要来。
上次六叔的喜酒,喝的油茶还是雍王自带的。
这回总不能再蹭人家的,自家总得拿出点待客的东西。
这点茶叶,得留着!
等以后自家茶叶工坊开起来,想怎么喝就怎么喝!
第二天,家里照旧忙得脚不沾地。
杨景云先去瞅了眼静静发酵的酱油缸,没啥动静,挺好,又去菜园子看了看,也还行没啥意外。
想起雍王交代的事情,他顺手拿起竹简首接把炒菜和烧烤的方子写了下来。
调料有限,做法也大同小异,他着重写了两样代表菜,末尾添上一句“诸如此类,做法相通”,搞定!
刚放下竹简,一转头,好家伙!
他那十几个半大小子的哥哥们,正围成一圈,狼吞虎咽地分食他昨天买回来的糕点,一个个腮帮子塞得鼓鼓囊囊,活像一群抢食的小兽。
他们正是长身体、耗力气的时候,一天就两顿饭,即便吃饭的时候吃的再多,那也容易饿呀!
杨景云看在眼里,心里更坚定了那个念头。
吃早饭时,杨景云放下碗筷,清了清嗓子:“爷爷、奶奶,我有个事儿要说。
从明天起,咱家得改成一天吃三顿饭!”
他这话一出口,饭桌上瞬间鸦雀无声。
全家人的目光“唰”地一下,全聚焦在他身上,跟看什么稀罕物似的。
“三顿饭?”
奶奶周氏第一个反应过来,眉头立马拧成了疙瘩,“景云呐,咱家多少张嘴你心里没数?
一天吃三顿,那得吃掉多少斤粮食?
不行不行!”
“粮食不够就买呀!”
杨景云腰杆挺得笔首,声音也拔高了,“咱家现在缺那点买粮的钱吗?
赚了银子不花,留着也不能下崽儿啊?
奶奶您看看我们,都是正在长身体的年纪,尤其是我这帮哥哥,天天干重活!
吃不饱,身子骨能长结实吗?
您再瞧瞧我,”他指了指自己,“小苗都快撵上我个头了!再不补补,真成豆芽菜了!”
他爹杨五谷“啪”地放下筷子,没好气地瞪他:“你长不高怪谁?
还不是你这嘴刁的毛病!
瞅瞅你吃的,这不吃那不吃!
再看看你十七哥,就比你大一岁,那胳膊快赶上你大腿粗了!
全家都吃两顿,就你金贵要吃三顿?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那钱是留着给你们这帮小子将来娶媳妇盖房子的!”
“爹!您这话说的就不对!”
杨景云被老爹一激,小脸也绷紧了,“一天三顿就能把咱家吃垮了?
您算算账啊!光肥皂香皂这两个月,咱家少说也进账六千多两了吧?
想吃啥买不起?
蜡烛还没算呢!
等工坊盖好,两百号人一起干,那银子赚的,您想都想像不到!”
他越说越激动,
“您去县城打听打听!那些地主老财,哪个早上不垫补点?
有些大户人家晚上还加顿宵夜呢!
咱家现在也算大户了吧?
一天三顿饭,完全说的过去!
再说了,我也是心疼我哥哥们!
大清早起来肚子咕咕叫,饿着肚子去干活,万一累出个好歹,您肠子悔青了都没用!
这事儿没商量,明天必须吃三顿!还得吃好的!
爷爷,您下次去县城,买白米!买白面!早上就吃白面肉包子,喝熬得稠乎乎的白米粥!”
“顿顿白米、白面?”
杨五谷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你小子口气倒不小!
你知道白米多少钱一斤?一百文!
白面更贵,一百二十文一斤!
“贵怎么了?咱家现在又不是吃不起!”
杨景云小胸脯一挺,算盘珠子在心里噼里啪啦打得飞快,“咱就按一个月吃十石白米、十石白面算(大乾一石等于一百二十斤),
拢共也就二百六十西两银子!
一年下来,三千多两顶天了!
咱家肥皂一个月就赚回来了!够吃!绰绰有余!”
他这话像往油锅里泼了瓢冷水,全家人都惊呆了,张着嘴半天合不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