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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锋,刺破死寂。
无影灯下,那一点凝聚了所有希望的寒芒,带着一种超越生死的决绝,精准而稳定地切入陆远志左臂内侧苍白的皮肤。没有血液瞬间涌出,切口边缘的组织因“黑冰”毒素的侵蚀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缺乏生机的灰白色。冰冷的金属分离皮下组织和筋膜,发出极其细微的、令人牙酸的嘶啦声。主刀医生的动作如同精密的机械,稳定、迅捷、不带一丝多余的情感。每一刀的落点,每一次分离,都精准地避开那些因毒素影响而变得脆弱的微小血管。
手术室内,空气凝滞得如同冻结。只有器械偶尔碰撞的清脆声响、吸引器低沉的嗡鸣、以及麻醉医师那如同背景音般低沉而稳定的报告声:“心率47…血氧91…血压68/38…维持…神经抑制深度稳定…” 每一个数字,都像冰冷的针,扎在观察室众人的心头。
陈博士的额头布满细密的冷汗,他几乎将整个身体都压在单向玻璃上,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手术区域暴露出来的、那条呈现出病态灰紫色、被毒素浸润包裹的尺神经。它本该是坚韧的银白色,此刻却像一条被污秽淤泥包裹、奄奄一息的蛇。屏幕上陆远志的心跳曲线,随着手术刀的深入,出现了一次微弱的、却清晰可见的下探,随即又极其艰难地爬升回那微弱的基线。每一次波动,都牵动着所有人的呼吸。
“剥离钳。” 主刀医生的声音透过口罩,低沉而清晰。
一把细长、头部带有精密齿纹的器械递入他手中。
他的动作变得更加小心翼翼。剥离钳如同最灵巧的镊子,尖端极其轻柔地探入神经与周围被毒素浸润、粘连的组织之间。每一次微小的分离,都伴随着神经束极其细微的颤动,如同濒死蝴蝶最后的挣扎。
“注意…神经束微颤…电生理监测反馈…信号微弱…但…存在…” 负责实时监控神经电信号的助手声音紧绷地报告。
观察室内,雷刚的拳头紧握得骨节发白,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穿透玻璃,亲自参与到那凶险万分的剥离之中。手术台上躺着的,不仅仅是一个战士,更是整个“断脊”行动能否成功的最后基石!基石若碎,一切皆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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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光线柔和,却无法驱散空气中无形的重压。精密的设备指示灯无声闪烁,编织着那张连接深渊的网。
小七依旧安静地沉睡着,小小的身体陷在柔软的床垫里,连接着纤细的电极。屏幕上,代表神经负荷的读数,稳稳地停留在那个令人心惊肉跳的“48”上,如同在悬崖边缘行走。代表他自身神经活性的曲线,如同惊弓之鸟,在极低的水平线上,随着每一次微弱的呼吸,极其细微地波动着。脆弱,却顽强。
张教授佝偻的身影凝固在床边,如同一尊守护着易碎琉璃的雕像。他的目光,一瞬不瞬地锁定在儿子沉睡的小脸上,以及旁边屏幕上那条微弱的活性曲线。每一次曲线那细微到几乎无法察觉的波动,都让他的心脏随之紧缩。他的指尖,悬在控制台那个鲜红的“紧急终止”按钮上方,微微颤抖。那按钮,是保护儿子的最后屏障,也是掐断“断脊”行动、掐断无数人生机的闸刀。
时间,在死寂中无声流逝。
每一秒,都如同在刀尖上煎熬。
突然!
屏幕上,那条代表小七神经活性的微弱曲线,毫无征兆地向上跳动了一下!幅度微小,却清晰可见!同时,他紧闭的眼睑下,眼球极其轻微地、快速地左右转动了几下!睡中,被某种遥远而强烈的呼唤……惊扰!
张教授的身体猛地一僵!心脏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他几乎要立刻按下那个红色的按钮!
“教授!负荷读数……稳定!!未超阈值!” 助手的声音带着一丝惊疑,却迅速报告,“活性波动……可能是……深睡眠阶段的正常re(快速眼动)反应……也可能是……”
也可能是……手术台上,陆远志的神经,在剥离毒素的剧痛刺激下,那点残存的、守护的意志……传递过来的……回响!
张教授悬在按钮上的手指,如同被冻结,剧烈地颤抖着,却终究没有落下。他看着儿子眼睑下那细微的转动,看着那条跳动的曲线,一股混杂着无边恐惧和渺茫希冀的洪流,冲撞着他的灵魂。。用儿子的脆弱神经作为赌注,去等待那可能存在的……回响成为连接的桥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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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的黑暗。绝对的死寂。
周振海闭着眼,身体如同磐石般固定在指挥席上。他的耳朵,他的皮肤,他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全神贯注地“倾听”着这片死亡深渊的声音。指尖传来的艇壳震动,是他感知外界的唯一触角。
那如同垂死巨兽骨骼断裂般的持续呻吟……是极限深度下艇壳的悲鸣。
那如同幽灵低语般、来自四面八方的、极其微弱却规律性越来越强的……水流扰动声……是致命的“蜂群”,如同嗅到血腥的鲨鱼,正在无声地收紧包围网!它们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报告……‘蜂群’信号……” 声呐兵的声音如同绷紧的钢丝,压得极低,带着无法掩饰的恐惧,“11点方向……距离约1500米……深度820米……运动轨迹……呈扇形包抄!”
“3点方向……距离约1800米……深度850米……同样扇形轨迹!”
“6点方向……距离……2000米……深度……900米!封死所有上升通道!”
指挥舱内,无形的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所有人!虽然身处绝对的黑暗,但每个人仿佛都能“看到”那无数致命的微型潜航器,如同嗅到死亡气息的食人鱼群,在冰冷的深海中,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死亡之网,将“潜蛟”号这头重伤的巨兽,死死困在975米的断崖边缘!上升无路!下潜……唯有粉身碎骨!
死亡的倒计时,伴随着艇壳不堪重负的呻吟,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每个人的心头!一些年轻艇员的呼吸变得粗重,身体因极度的恐惧而微微颤抖。深海的寒冷,已浸透骨髓。
就在这时!
滴……滴……滴……
一阵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有节奏的电子提示音,突然在周振海面前的主控台深处响起!
这声音是如此微弱,在艇体的呻吟和死寂的压抑中几乎难以察觉。但周振海那如同最精密的声呐般凝聚的感知,瞬间捕捉到了这异常!他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在绝对的黑暗中,那双眸子如同燃烧的炭火,骤然亮起锐利的光芒!
他放在控制台边缘的手指,如同闪电般移动到那个发出提示音的区域——那是潜艇与基地进行最低限度、单向静默通讯的加密信息接收端口!最高级别指令才会触发的……生命线!
没有犹豫!
周振海的手指,带着一种近乎痉挛的力量,狠狠按下了那个隐藏的、冰冷的接收确认键!
滋……
一声极其短促的电流声。
主控台深处一块极其微小的、自带冷光源的屏幕上,瞬间闪过一行简短到极致、却如同惊雷般的字符:
字符闪烁了不到一秒,随即彻底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但那行字,却如同烧红的烙铁,深深印入了周振海和旁边几名核心军官的脑海!
钥匙就位!
断脊倒计时!
火种!
一股难以言喻的、混杂着狂喜、悲壮和破釜沉舟的战栗感,瞬间席卷了周振海的全身!那缕在神经坟场点燃、在手术刀下挣扎的“火种”,终于要跨越生死,传递到这深海绝境!而他们,这头断脊的潜龙,将用这缕微弱的火种,去点燃那焚毁深海毒巢的……最后反击!
“武器官!” 周振海的声音如同从九幽深处传出,低沉、嘶哑,却带着一种令钢铁都为之震颤的决绝,“目标坐标锁定!所有鱼雷管!主动声诱饵——‘龙吟’!全频段干扰爆发模式!准备……释放!”
“声呐长!锁定theta-alpha-7频段!增益……最大!准备……接收‘火种’信号!”
“全体注意!” 周振海的声音猛地拔高,如同断金裂帛,穿透了令人窒息的死寂,“‘磐石’传来号角!
命令如同惊雷,在死寂的深渊中炸响!所有艇员眼中的绝望瞬间被一种近乎疯狂的、背水一战的战意取代!武器官的手指在黑暗中精准地操作,沉重的鱼雷管注水声沉闷传来。声呐长将耳朵紧紧贴在耳机上,如同最虔诚的信徒,等待着那来自深渊之上的……救赎之音!
“潜蛟”号这头断脊之龙,在975米的死亡深渊中,绷紧了残存的筋骨,张开了沉默的獠牙,等待着……那缕以生命为燃料的“火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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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进入最凶险的深水区。
尺神经主干上最后一段、被“黑冰”毒素浸润得最深的区域,如同顽固的毒瘤,紧紧缠绕着神经束。剥离钳的尖端,如同在刀尖上跳舞,每一次试图分离那粘稠、充满恶意的毒素粘连,都引发神经束一阵更加剧烈的、肉眼可见的痉挛!生理监测仪上,陆远志的心跳曲线如同狂风中的风筝,剧烈地起伏、波动,几次下探都逼近了危险的临界值!血压警报发出低沉的嗡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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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血点!电凝!” 主刀医生的声音依旧稳定,但语速明显加快。助手迅速递上高频电凝笔,蓝色的电弧在神经束边缘一个微小的渗血点上嗤地一声轻响,瞬间止血,却也带来神经束又一次剧烈的抽搐!
“毒素粘连……太深了……强行剥离……风险……” 助手的声音带着无法掩饰的紧张。
“继续!” 主刀医生没有丝毫停顿,他的目光锐利如鹰,死死锁定着那处顽固的粘连点。他知道,这里是毒素侵蚀的核心,也是“火种”能否顺利点燃的关键!他调整了剥离的角度,动作变得更加轻柔,如同在剥离一件稀世珍宝上的污垢。剥离钳的尖端,以毫米为单位,极其缓慢、极其精准地探入那层粘稠的毒素与神经外膜之间最微小的缝隙……
就在钳尖接触到神经外膜的那一瞬间!
嗡——!!!
连接着陆远志头颅的脑电监测设备,猛地爆发出刺耳的警报!屏幕上,代表他自身神经活动的波形,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死水潭,骤然炸起一个陡峭到近乎垂直的恐怖尖峰!这尖峰并非源于手术刺激,而是源于他灵魂深处那点守护意志被剧痛彻底点燃的……终极爆发!
手术台上,深度昏迷的陆远志,身体猛地向上弓起!如同被无形的巨力拉扯!束缚带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他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却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嘶吼!紧闭的眼皮下,眼球在疯狂地转动!仿佛在无边的黑暗中,看到了那些他拼死也要守护的画面:
“呃啊——!!!”
一声更加凄厉、仿佛用灵魂呐喊出的嘶吼,裹挟着血沫,从陆远志紧咬的牙关中迸发出来!这嘶吼,是剧痛的宣泄,更是守护意志的终极燃烧!右臂肌肉贲张如铁,五根手指死死抠进了手术台坚硬的合金边缘,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发出咔吧的脆响!
“稳住他!神经抑制剂!最大剂量!快!” 麻醉医师的吼声带着破音!
而就在这灵魂尖啸爆发的同一瞬间!
一股无形的、却仿佛能穿透空间壁垒的意志洪流,如同决堤的星河,以陆远志为原点,轰然爆发!这股洪流,裹挟着他灵魂深处那点被守护执念点燃的、最精粹的“火种”神经特征信号,无视了手术的剧痛、身体的崩溃、深海的阻隔,如同受到宿命的召唤,精准无比地、狂暴地……轰入了安全屋神经链接中枢那张早已准备好的能量之网!轰入了小七那脆弱的、如同风中烛火的神经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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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
刺耳的、远超设备承受极限的警报瞬间撕裂了死寂!主屏幕上,代表小七神经负荷的读数如同疯牛般直线飙升!的阈值如同薄纸般被瞬间洞穿!!警报灯疯狂闪烁,红光将整个房间映照得如同血狱!
“啊——!!!”
一声凄厉到灵魂都为之颤抖的惨叫,猛地从小七喉咙里爆发出来!他小小的身体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从医疗床上弹起!随即又重重摔落!连接在他身上的电极导线被巨大的力量拉扯绷直,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他双手死死抱住自己的头颅,小小的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仿佛要将那侵入大脑的、如同亿万根烧红钢针同时穿刺的剧痛抠出来!身体在地板上疯狂地翻滚、抽搐、蜷缩,如同被投入了熔炉的幼兽!那张苍白的小脸瞬间扭曲到极致,泪水、鼻涕和不受控制涌出的涎水混合在一起,糊满了他的下巴和衣襟!喉咙里除了不成调的惨嚎,只剩下濒死般的、断断续续的抽噎和干呕!
“小七!!!” 张教授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悲鸣,目眦欲裂!他如同疯虎般扑向控制台,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那疯狂飙升、早已突破安全极限的负荷读数!屏幕上代表小七神经活性的曲线,在剧痛的冲击下,如同被投入惊涛骇浪中的小舟,疯狂地上蹿下跳,瞬间冲破了图表的上下限!那是神经场即将彻底崩溃的信号!
“终止!立刻终止链接!” 张教授的手指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狠狠砸向那个鲜红的紧急终止按钮!他不能再等了!哪怕“断脊”失败!哪怕一切毁灭!他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儿子被这狂暴的“火种”彻底烧成灰烬!
就在他手指即将触碰到按钮的瞬间——
屏幕上,那疯狂飙升的负荷读数,在冲上30 的恐怖峰值后,如同撞上了无形的壁垒,猛地……停滞了一瞬!
而在地板上痛苦翻滚、惨嚎的小七,在那撕心裂肺的剧痛达到顶点的刹那,他那双因痛苦而大睁的、布满血丝的眼睛,瞳孔深处,一点微弱到极致、却如同划破永夜的第一缕晨曦般的……光,骤然亮起!
那不是清醒的意识。
那是一种源自灵魂最深处、被那狂暴而熟悉的守护意志强行唤醒的、对“光”渴望与回应!
“光……爸爸……” 一声微弱到如同游丝、破碎不堪、却清晰无比的呢喃,混合着痛苦的抽噎,极其艰难地、却无比清晰地……穿透了那撕心裂肺的惨嚎,传入了张教授的耳中!
张教授砸向按钮的手指,如同被无形的力量凝固,硬生生停滞在距离按钮不到一厘米的空中!他猛地看向地上的儿子!
小七停止了翻滚。地板上,小小的身体因剧痛而剧烈颤抖着,双手依旧死死抱着头颅。但那双眼睛,却透过模糊的泪水和痛苦,死死地、直直地……望向虚空中的某一点!仿佛在透过无垠的空间和痛苦的阻隔,看到了手术台上那个正在为他、为所有人……燃烧最后生命的身影!
张教授的心脏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又猛地松开!他看着儿子那在剧痛中死死望向虚空的眼神,看着屏幕上那虽然狂暴却顽强维持着“活性”的曲线,一股混杂着无边剧痛、疯狂希冀和自我毁灭般决绝的洪流,瞬间冲垮了他的理智堤防!
他收回了砸向终止按钮的手!
相信儿子那被剧痛唤醒的、对“光”的本能回应!
相信手术台上那个男人用生命点燃的……守护之火!
“维持链接!” 张教授的声音嘶哑得如同泣血,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灵魂深处碾磨出来,“目标……theta-alpha-7频段!引导‘火种’……全力……输出!”
命令下达的瞬间。
嗡——!!!
一股更加凝练、更加狂暴、带着陆远志不屈意志和小七本能回应的混合“火种”信号,如同被点燃的复仇之矛,瞬间穿透了安全屋的重重屏蔽,撕裂了深海的幽暗阻隔,精准无比地、狠狠地……轰入了“巢穴”核心那早已摇摇欲坠的“共鸣棱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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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屏幕上,左边窗口是安全屋内小七蜷缩在地、痛苦颤抖却眼神执拗望向虚空的加密画面。右边窗口是“巢穴”“共鸣棱镜”传回的图谱——那道代表着“火种”暴能量流,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贯入了棱镜结构上那蛛网般扩散的裂痕核心!
“警告!警告!‘共鸣棱镜’核心遭受超高强度意志能量冲击!裂痕……加速扩散!结构稳定性……崩溃临界!!”
“能量场……失控!反噬……反噬!!!”
“自毁程序……核心控制节点……被……被入侵!倒计时出现……紊乱!”
监听站内瞬间陷入一片混乱!刺耳的警报和操作员惊恐的尖叫响成一片!屏幕上,“巢穴”自毁倒计时的猩红数字如同发了疯般疯狂闪烁、跳动!时而加速,时而停滞!整个棱镜的能量图谱变成了一片狂暴的、代表毁灭的赤红色乱流!
一直如同冰山般矗立的“血鹰”一次出现了剧烈的晃动!他猛地踏前一步,苍白的脸被屏幕上那代表棱镜崩溃的赤红乱流映照得一片狰狞!那双永远深不见底的眼眸中,第一次掀起了……惊涛骇浪般的震骇与……一丝无法掩饰的恐惧!
“意志……共鸣……入侵?!”同寒冰摩擦般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无法抑制的颤抖,带着一种信仰崩塌般的惊怒,“废墟里的残渣……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污染……神的造物?!”
他看着屏幕上那道狂暴的、代表着陆远志与小七意志融合的“火种”能量流,如同看着一把从地狱深渊掷出的、燃烧着复仇之火的断脊之剑!毁棱镜,却直接……污染了神之阶梯的基石!
“命令‘巢穴’!强行终止自毁!!不惜一切代价……抹除入侵意志!” “血鹰”的声音如同受伤野兽的咆哮,带着冻结灵魂的杀意,“命令所有‘蜂群’!放弃围猎‘潜蛟’!目标……锁定‘火种’与‘钥匙’的神经信号源!!
然而,他的命令刚刚发出——
嗡!!!!
监听站内所有的屏幕瞬间被一片刺眼的、毫无意义的雪花淹没!尖锐的、代表信号被彻底干扰覆盖的噪音,如同亿万只毒蜂同时振翅,疯狂地撕扯着每个人的耳膜!
“报告!‘巢穴’……失去联系!!”
“‘蜂群’控制信号……被……被超强神经意志场……覆盖干扰!失去控制!!”
“侦测到……theta-alpha-7频段……超强定向神经脉冲……来源……‘潜蛟’号方向!!”
“血鹰”猛地转头,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向另一个屏幕——那是代表“潜蛟”号最后消失点的海域图!
深海的断崖边缘。
那头濒死的潜龙,在接收到“火种”的瞬间,用它残存的声呐阵列,如同垂死的巨鲸,向着被“火种”意志污染的“巢穴”核心,发出了那积蓄已久的、最后的、撕裂深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