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毛想用钱解决问题,根本不现实——顾文豪这种在东莞开会馆的人,怎么可能差钱?
那时候在东莞做这行生意的,利润高得超乎普通老百姓想象,早就赚得盆满钵满。小毛的这点钱,在他们眼里根本不值一提。
会馆的人把两个姑娘往车上拽,动作粗鲁至极。姑娘们走得慢一点,就会被狠狠推搡。她们穿着小裙子,在前边跟跄着走,只要脚步稍缓,韩伟那双像熊掌一样的大巴掌就会“啪”地扇在脸上,嘴里还骂着:“快点!磨磨蹭蹭的!”
好不容易把人拽到车边,又用脚踹着催促她们上车,车门“哐当”一声关上,六七十号人浩浩荡荡地离开了。
小毛他们几个人被打得奄奄一息,差点丢了性命。小毛身上挨了三刀,另外四个兄弟每人至少挨了五刀,全都是重伤。
小毛挣扎着拿出手机,此时他已找不到别人帮忙,只能打给张亮。
“张亮,我在往深圳去的省道路口,往右拐五百米左右的地方。我车坏了,还被人砍了,你赶紧过来救我,送我们去医院!我身上没带钱,已经打了120,你快点!”
“毛哥,出什么事了?我马上到!”张亮挂了电话,立刻往出事地点赶。
小毛也再次拨打了120,报清了位置。张亮比急救车先到,看到小毛几人浑身是血,不敢随意挪动,只能在一旁焦急等待。
没过多久,急救车赶到,将五人全都拉往医院。
另一边,被带回会馆的两个姑娘,遭遇了更可怕的对待。年纪小的叫小小,这是她第一次尝试逃跑,却没想到后果如此严重。顾文豪当晚要拿她们撒气,杀鸡儆猴。
顾文豪坐在沙发上,指着两个姑娘厉声喝道:“跪下!”
小小和菲菲不敢反抗,只能乖乖跪在地上,低着头不停哭,连大气都不敢喘。
顾文豪指着小小,对身边的兄弟说:“你叫小小是吧?把骼膊伸出来,伸直了!”
两个小弟立刻上前按住小小的骼膊。顾文豪看向韩伟,冷冷吩咐:“把她的骼膊打折。”
韩伟拿起镐把子,对着小小瘦弱的骼膊肘,“嘎巴”一声就抡了下去。小小疼得惨叫一声,当场昏了过去。
会馆里当天值班的一百多个姑娘,全都被叫来围观。菲菲站在一旁,吓得浑身发抖,脸色惨白。
顾文豪又看向菲菲,眼神里满是狠厉:“你是不是第二次跑了?把她的两条腿都打折!”
两个小弟上前按住菲菲,有人拿着刀把她的腿拽直。菲菲才25岁,却要承受如此酷刑——镐把子狠狠砸在她的膝盖上,“咔嚓”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清淅可闻。
身后的姑娘们吓得不敢抬头,顾文豪站起身,对着所有人喊道:“我告诉你们,在我这干活,就得守我的规矩!谁敢坏我的规矩,我就打死谁!听见没有?”
喊完,他又吩咐手下:“把这两个丫头拉下去,找个大夫来治伤,别送医院。在会馆里养着,我养着她们,但别想跑。等她们好点了,该上班还得上班!”
经历了这场酷刑,姑娘们谁还敢再提“逃跑”二字?
小小和菲菲被关在同一个房间里,每天只给一顿饭,让她们自己反省。当晚就有大夫来给她们包扎伤口,却也只能靠静养恢复。
菲菲看着疼得直哭的小小,绝望地说:“咱别再想跑了,可能这辈子都得死在这了。”
小小才21岁,还带着一丝天真,哽咽着问:“姐,你说之前救咱们的那个哥,还会来救咱们吗?”
“救?他自己都被砍成那样了,怎么救咱们?”菲菲叹了口气,又柔声安慰,“姐不怪你,姐知道你是为了我好。”
两个姑娘在房间里相拥而泣,看不到一点希望。
医院这边,小毛几人伤势严重,当晚就进行了手术,流了太多血,小毛到了医院后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张亮和妻子留在医院护理,一夜没合眼。
直到第二天上午九点多,小毛才缓缓醒过来。他刚睁开眼,就挣扎着问:“我兄弟呢?我的兄弟在哪?”
张亮连忙上前安抚:“毛哥,你放心,兄弟们都在隔壁病房,已经包扎好了,没什么大事。”
小毛稍微松了口气,又问:“我跟你打听个人,东豪会馆的顾文豪,你认识吗?”
“顾文豪?”张亮皱了皱眉,“他是东城最大的流氓,虽说算不上东莞最大的,但在东城这片,他的会馆是最大的,里面有一百六七十个姑娘,最多的时候能有两百来个。至于他有多少兄弟,我就不知道了,我不混社会。”
张亮顿了顿,又劝道:“毛哥,这伤就是他让人砍的吧?听我一句劝,咱别跟他斗。他是本地长大的,没人敢惹他,咱整不过他。”
“整不过?”小毛眼神一狠,“我不信!我毛天友出事了,我哥不可能不管我。你帮我拨个号,我一只手摁不了。”
张亮没办法,只能帮他拨通了电话。
电话接通后,那边传来一个略带迷糊的声音:“谁啊?”
“哥,是我,小毛!”小毛的声音带着委屈和急切。
“小毛?你回来了?怎么了,有啥事啊?”电话那头的人正是代哥,他刚睡醒,听到小毛的声音,瞬间清醒了不少。
“哥,我在东莞出事了!我去夜总会玩,遇到两个湖南老乡,她们是被人拐来的,我想把她们带出去,结果被人围了!对方有六七十号人,我跟四个兄弟全被砍了!”
“什么?你们受伤了?伤得重不重?”代哥的语气立刻变得严肃。
“我身上挨了三刀,兄弟们最少挨了六七刀。砍我们的人叫顾文豪,就在东莞东城。”
“顾文豪……”代哥沉默了几秒,随即说道,“小毛,你听哥的,别报警,也别跟他们私了。我这就过去,你在医院等着。”
“哥,你过来的时候小心点,他们下手特别狠,拿着大刀真敢砍!”小毛提醒道。
“放心,我会带更敢干的人过去。你告诉顾文豪,让他等着!”代哥说完就挂了电话。
挂了小毛的电话,代哥立刻开始召集人手。他先打给了周广龙。
“广龙,你赶紧从南站打车,以最快速度去东莞,把家伙都带上!”
“哥,出什么事了?谁惹你了?”周广龙连忙问。
“别问了,见面再说。你把身边敢打敢拼的兄弟都带上,越多越好!”
“行,我知道了,哥,我马上过去!”
接着,代哥又打给了左帅。
“左帅,跟哥去办个大事,上东莞!”
“哥,咋了?去东莞干啥?”
“小毛让人给打了,咱去帮他报仇!我现在去找你,你准备一下。”
“什么?小毛被打了?好,我这就准备!”左帅立刻应道。
代哥挂了电话,气得脸色铁青。他从表行出来时,还穿着睡衣,江林看到他这副模样,连忙问:“哥,咋了?刚才就听见你吵吵,出什么事了?”
“小毛在东莞被人砍了,伤得很重。我得赶紧过去,你在家盯着,顺便再找些兄弟过来支持。”
“哥,你先换身衣服啊!而且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江林劝道。
“小毛那边情况紧急,我先去,你找好人后赶紧过来。”代哥说完,回屋换了套西装,就往门口的凯迪拉克走去。
他刚上车,左帅就开车赶了过来,车开得飞快。左帅落车手里夹着两把战刀,代哥跟他说:咱俩先去东莞,江林那边找好人再跟过来。”
“行,走哥!”左帅点头,两人开车直奔东莞。
另一边,周广龙也没带太多人,只带了春秋、宝军、魏启 杜连伟五人,外加两个兄弟,一共七人,全都带着家伙,往东莞赶去。
代哥知道江林做事稳重,不会出什么纰漏,所以也没过多担心,一门心思只想尽快赶到东莞,帮小毛报仇。
几人几乎是同时出发,等代哥和左帅进入东莞境内时,代哥给小毛打了个电话。
“小毛,哥到东莞了,你在哪个医院?”
“哥,我在市医院,九楼病房!”
“好,哥马上到!”
挂了电话,代哥把六四手枪别在腰上,左帅则带着两把日本战刀,周广龙他们几人也都把家伙藏在身上——七个人,每人一把五连子。算上代哥和左帅,一共九人,个个身上带着杀气。
他们到市医院楼下时,周广龙一行人打电话说也快到了,前后只差了十来分钟。代哥说:“咱在门口等会儿,一起上楼。”
所有人到齐后,九人浩浩荡荡地往楼上走。张亮和妻子正在病房里照看小毛,听到门口有动静,抬头一看,只见代哥带着一群人走了进来,个个气势汹汹,身上的杀气让人不敢直视。
张亮和妻子本能地往后退了退,不敢说话。左帅看到小毛躺在床上,浑身缠满绷带,忍不住问:“毛,你这是咋整的?谁把你打成这样了?”
小毛看到代哥他们,眼框一红,委屈地说:“哥,你们可来了!砍我的人是东豪会馆的顾文豪,还有会馆的经理一共好几十人。我那两个湖南老乡老妹,也被他们打惨了!”
“还打女的?”左帅一听,顿时火冒三丈,手里的战刀握得更紧了。
代哥走到床边,看着小毛说:“你放心养伤,哥这就去帮你报仇,把那两个姑娘救出来。打你的人哥一个都不会放过!”
小毛挣扎着想下床:“哥,我跟你们一起去!我答应那两个姑娘要救她们,不能说话不算数。我虽然打不了人,但我能指认他们!”
“你伤成这样,怎么去?”左帅劝道,“你就在医院等着,我们去就行!”
“不行,我必须去!”小毛态度坚决,“春秋,你扶我一下,我能走!”
春秋看了代哥一眼,代哥点头示意,春秋才上前扶住小毛。
一行人从医院出来,开了三辆车——代哥的凯迪拉克,加之周广龙他们的两辆车,直奔东豪会馆。
到达会馆门口时,正好是下午一点多,会馆已经开门营业。代哥看向小毛,说:“你在车里等着,等我们解决完,再喊你下来。”
“哥,我听你的。”小毛点了点头。
代哥刚要落车,手机响了,是江林打来的。
“哥,我已经进东莞了,带了不少兄弟,你们在哪?”
“我们在东城的东豪会馆门口,你过来就能看到我们的车。”
“行,我知道了,哥,马上到!”
挂了电话,代哥没等江林,直接推开车门落车。左帅、周广龙和其他六个兄弟也跟着下来,九人朝着会馆门口走去。
左帅手里夹着两把战刀,气势逼人。会馆的经理看到他们,连忙上前招呼:“先生,请问是唱歌还是住客房?”
代哥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周广龙他们把枪藏在怀里,春秋则把枪别在腰上,每个人都按捺着怒火。
左帅率先开口:“你们经理在哪?”
经理愣了一下,以为他们是来消费的,连忙笑着说:“我就是经理。先生,咱们楼下是小包间,楼上是大包间,你们九个人,坐大包间更宽敞些。”
“不用,坐小包就行,挤点没事。”代哥开口了,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再给我叫两个姑娘过来。你先去安排,我之前来过你们家,认识两个姑娘,一会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没有再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