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秦少琅的话,如同在公堂之上,引爆了一颗惊雷!
李茂才的脸,瞬间血色尽失,惨白如纸。
“一派胡言!你这是一派胡言!证据呢?你有何证据!”他疯狂地咆哮着,做着最后的挣扎。
“证据?”秦少琅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大人,草民的证据,马上就到。”
话音刚落。
“王虎,奉县尊大人之命,带人证、物证前来听审!”
一声洪亮如钟的呐喊,从衙门外传来。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路。
只见王虎一身捕头劲装,腰杆挺得笔直,龙行虎步地走了进来。
他身后,跟着两个心腹手下。
而那两个手下中间,正架着一个被打得鼻青脸肿,浑身瘫软,眼神里充满了无尽恐惧的蒙面人!
正是昨夜那个被秦少琅留下的活口!
王虎走到堂中,对着周文渊单膝跪地,声若洪钟。
“启禀大人!逃犯王虎,并未潜逃!只因查获县丞李茂才通敌叛国、草菅人命之铁证,恐遭其毒手,故而暂时隐匿,只为等到大人升堂的这一刻!”
他高高举起手中的一叠东西。
“此乃李茂才多年来贪赃枉法、侵吞官粮、贩卖私盐的全部账本!”
“此乃昨夜刺杀秦少琅的刺客,画押的完整口供!”
“此乃从刺客头领身上搜出的,李茂才的贴身信物,乌木鲤鱼牌!”
人证!物证!
俱在!
每一件,都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李茂才的心脏上!
那个被架上来的活口,一看到堂上威严的阵势,再看到旁边面如死灰的李茂才,心理防线瞬间崩溃。
“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涕泪横流。
“大人饶命啊!大人饶命!都是李大人指使我们的!是他!是他给了我们河间县的假公文和腰牌,让我们去杀那个秦郎中,事成之后就给我们脱去死囚籍,给我们一大笔钱啊!那块鲤鱼牌子,也是他亲手交给我们的头儿的!小人说的句句是实,若有半句谎言,天打雷劈啊!”
刺客的哭喊,账本的铁证,信物的出现
一桩桩,一件件,形成了一条完整的证据链。
死局!
一个彻彻底底的死局!
李茂才瘫在地上,双目无神,嘴里喃喃自语:“完了全完了”
他忽然抬起头,看到了站在一旁,神情淡漠的秦少琅。
所有的不甘、愤怒、恐惧,在这一刻,都化为了最恶毒的怨恨!
“是你!都是你这个杂种!”
他像一头发了疯的野狗,猛地从地上一跃而起,朝着秦少琅就扑了过去!
“我杀了你!”
李茂才的动作,快得像一头疯狗。
但秦少琅的反应,比他更快!
面对那双闪烁着疯狂与怨毒的眼睛,秦少琅甚至连脚步都没有挪动一下。
就在李茂才扑到他身前,那枯瘦的手爪即将触碰到他衣襟的瞬间。
秦少琅动了。
他只是简单地、随意地抬起了自己的右手。
后发先至。
他的手,像一把铁钳,精准无比地扣住了李茂才的手腕。
李茂才前冲的势头,戛然而止。
他只觉得自己的手腕,仿佛被烧红的烙铁给箍住,一股钻心的剧痛传来,让他所有的力气都瞬间泄了个干净。
“你”
他刚想说什么。
秦少琅手腕一抖,轻轻一拧。
“咔嚓!”
一声清脆到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在寂静的公堂之上,清晰地响起!
李茂才的手腕,被硬生生向外掰成了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
“啊——!”
凄厉的惨叫,终于从李茂才的喉咙里爆发出来,那声音,比刚才张全挨板子时还要尖锐,还要绝望。
但这,还没完。
秦少琅没有松手。
他扣着李茂才那只被折断的手腕,猛地向下一拽,同时,膝盖顺势向上一顶!
“砰!”
一声闷响。
秦少琅的膝盖,结结实实地撞在了李茂才的小腹上。
李茂才整个人像一只被煮熟的大虾,瞬间弓起了身子,眼珠子都快从眼眶里凸了出来。
胃里的酸水、胆汁、昨夜的残羹剩饭,一股脑地涌上喉头。
“呕”
他张开嘴,却什么都吐不出来,只有痛苦的干呕声。
秦少琅这才松开了手。
仿佛扔掉一件垃圾。
李茂才像一滩烂泥,瘫软在地,抱着自己那只断掉的手,蜷缩着身体,在地上痛苦地抽搐,翻滚。
腥臊的液体,从他华贵的官服下摆,迅速蔓延开来。
一股刺鼻的尿骚味,弥漫了整个公堂。
蓝田县不可一世的县丞大人。
竟然吓尿了裤子。
整个公堂,死一般的寂静。
无论是堂上的县尊周文渊,还是堂下的衙役,亦或是门外成百上千的百姓。
所有人都被眼前这兔起鹘落、血腥而又充满羞辱性的一幕,给彻底震傻了。
快!
太快了!
从李茂才暴起发难,到他像条死狗一样躺在地上失禁。
整个过程,不过一两个呼吸的时间!
那个看起来文弱清瘦的秦郎中,甚至连大气都没喘一口。
他只是站在那里,掸了掸刚才被李茂才碰到的衣袖,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那份狠辣!
那份果决!
那份风轻云淡!
这哪里是什么山野郎中?这分明是从尸山血海里走出来的杀神!
“放肆!”
最高处的周文渊,终于从极致的震惊中反应过来,他猛地一拍惊堂木,发出一声暴喝!
他的脸,涨成了猪肝色,额角青筋暴跳。
但他的怒火,却不是对着秦少琅。
而是对着地上那个已经不成样子的李茂才!
“疯了!简直是疯了!”周文渊气得浑身发抖,“公堂之上,本官面前!你竟敢公然行凶!你眼里还有没有本官!还有没有王法!”
这是对他权威最赤裸裸的挑衅!
秦少琅缓缓转过身,对着周文渊,再次一揖。
“大人,您都看到了。”
他的声音平静如水,却带着一股冰冷的寒意。
“此人罪证确凿,非但不思悔改,反而心生怨毒,欲当堂行凶,杀人灭口。其心可诛,其行当斩!”
“请大人,为草民做主!为蓝田县百姓做主!”
他这一番话,瞬间将周文渊从个人愤怒的情绪中拉了出来,将矛头,再次对准了案件本身。
门外的百姓,也终于回过神。
“杀了他!杀了这个畜生!”
“狗官!还想杀人灭口!”
“大人!不能放过他!”
民意,如同沸腾的开水,彻底炸了锅。